“阿初,我擎默寒做任何事都有足够的勇气,偏偏面对你,一句‘我喜欢你’都不敢说出口。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男人怅然一叹,心里莫名生出些许悲凉。“好好睡,晚安。”
擎默寒大掌拂了拂她的发丝,再一次俯身,在她唇瓣上留下一吻,大掌覆在她脸颊许久,方才依依不舍的起身离开。走出卧室,他熄了灯。却没发现,昏暗视线中,刚才闭着眼睛的孟婉初已然睁开了双眸。她惊诧不已,眼底是掩饰不住的震惊。他说,他喜欢她?孟婉初酒量很好,几小瓶酒根本就不会让她醉,只不过是连日来在忙碌婚礼布置的事儿,比较困,睡着了而已。可是她根本没有想到,醒来之后正好就听见了擎默寒刚才那句话。沉浸在惊愕之中,孟婉初不敢吱声。甚至擎默寒亲吻她的唇,她都没有敢伸手推开他。完全凌乱,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怎么会这样?孟婉初想起那天在老家,她们喝完酒后送师父回家,在回来的路上,擎默寒说他有个朋友,即将跟怀孕的未婚妻结婚时,发现喜欢上了别人……所以,擎默寒说的并不是他朋友,而是他自己。孟婉初想不明白,擎默寒是什么时候爱上她的,也不敢去想。一个渣男,爱与不爱,跟她有什么关系?虽然她这么安慰自己,但孟婉初还记得最初认识擎默寒时,他屡次的霸王硬上弓,从不心慈手软。反倒现在说喜欢她,却没再碰她。这是……动了真情?……凌晨,五点。孟婉初便安排了一位新娘秘书直接去龙溪别墅,负责跟黎允儿对接,问问她在婚礼上有什么需求。而安排的新娘秘书时然刚到龙溪别墅,就被挡在外面不让进去。“你好,我是婚庆公司安排过来的新娘秘书,跟新娘对接婚礼流程的。”
时然说道。“我们小姐说了,你在外面等着就好。”
一名保镖说道。时然有些无奈,只好答应。而此刻,楼上灯火通明,婚纱公司带着化妆师和服装师过来,紧锣密鼓的给黎允儿上妆,换衣服。直到一切搞定,已经是早上六点。这时,赵若兰和黎富安夫妇俩走了进来。盛装出席的赵若兰化了精致妆容,穿着青花瓷元素的掐腰旗袍,十分减龄,衬得本人雍容华贵,风韵犹存。她站在黎允儿面前,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国色倾城的黎允儿,“天呐,我女儿真的是最美新娘,真漂亮。”
“唉,好不容易养大,看着看着就要出嫁了。”
黎富安依依不舍的叹了一声。“姐,恭喜你呀,终于得偿所愿嫁给擎默寒了。”
阳光帅气的黎子睿穿着裁剪合体的西装,走到黎允儿面前,高兴的笑了起来,“姐,你今天结婚,是不是得给弟弟发个红包?”
坐在化妆镜前的黎允儿看着三人,忐忑不安的脸上挤出生硬的笑容,“谢谢。”
她说着,从桌子上拿了一个厚厚的红包递给了黎子睿,“喏,少不了你的。”
“哈哈哈,谢谢姐。”
黎子睿扬了扬红包,很是开心,随后说道:“你跟爸妈聊,我下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准备的。”
“去吧。”
黎允儿点了点头。“女儿啊,怎么看你今天有些不高兴?”
毕竟是黎允儿的生母,赵若兰一眼就察觉黎允儿心事重重。“你个傻丫头,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你垂头丧气什么?打今儿起,你就是擎默寒的夫人,多少女人羡慕不来的。”
黎富安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做你的新娘,有什么时候爸妈都给你扛着。”
扛?黎允儿双手握在一起,水润明眸漾起苦笑,“嗯,谢谢爸妈。我可能是昨天睡的太晚,有点困吧。”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除了她自己,谁能替她扛下来?倘若一切安然无恙,她便能顺利嫁入擎家,成为擎默寒的太太。可偏偏就是这样隆重的日子,愈发让黎允儿提心吊胆,她生怕那些不堪的事情会被抖露出来。如若不然,这些日子她又怎会这么安静。“结婚就是很辛苦的。过了劲儿就好了。不过现在时间还早,默寒上午九点才来接亲,你还能睡会儿。”
“是啊,听你妈妈的话,躺着睡会儿。”
黎富安西装革履,容光焕发,整个人多了几分精气神,微胖的肚子愈发彰显出他的商人的身份。“好,我躺会儿。”
黎允儿想要安静一点,便点头答应。“你睡的时候注意点,别把造型弄乱了。”
赵若兰又叮嘱了一句,这才拉着黎富安走出卧室。黎允儿提着蓬蓬的婚纱裙,起身走到床边,顺势躺下。她脑海里尽是被绑架的那一天,她被掳进破旧的仓库,面对彪壮大汉,他们想要拿掉她腹中孩子。孩子,是巩固她嫁入豪门的唯一王牌。黎允儿为了保全孩子,不惜尊严的趴在地上苦苦哀求他们放了她腹中的孩子。可谁能知道,那些人不仅找她索要了三百万的封口费,竟还提出了一个要求……他们说:“想要留住你腹中的孩子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能让我们兄弟几个爽了,我们哥儿几个就放了你腹中的孩子。”
黎允儿当场崩溃,欲哭无泪,任何时候都没有像那一刻那样的绝望。她怕,怕那天的事儿会被抖露出来,会成为整个澜城所有人的笑柄,一辈子活得犹如过街老鼠。泪,不争气的自黎允儿眼角滑落。她怀揣着紧张不安的心,拨通了擎默寒的电话。嘟嘟嘟——手机响了几声,坐在书房抽烟的擎默寒瞟了一眼桌子上的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黎允儿的名字。他俊美无邪的脸沉了几分,拇指划过屏幕,接了电话。“怎么了?”
他问。瞧,多么生硬冰冷的态度。黎允儿的心,顿时坠入谷底,凉了半截。“默寒哥,你那边准备好了吗?”
黎允儿眼眶噙着泪水,温柔似水的问着。男人抽了一口香烟,修长玉指对着烟灰缸弹了弹烟蒂,“差不多了。”
“好快啊,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我……我有点紧张。”
不是紧张,是惶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