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雅无精打采地回到住处。她原来想:作为一个女人怀孕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孩子,是爱情的结晶,是自己生命的延续,是自己以后精神和财富的的依靠。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怀孕却成了一件巨大的精神压力,自己也不知道谁是孩子的父亲,也是一件莫大的羞耻。不管怎样,晚上等陆连奎回来看看是否还有挽回的余地。陆连奎的弟兄给肖雅送来丰盛午餐,肖雅,毫无食欲;送来了晚餐,肖雅仍然无意动筷。只是一个人偷偷的掉眼泪。她顿时感到陆连奎把她关养在这里,就是让他玩的。好不容易等到了晚上,见陆连奎回来,心情稍微平静了一下。陆连奎见肖雅傻乎乎地坐在那里,开口就恬不知耻地说:怎么,你还在这里没走?赶快赶快,你赶快走吧。我这里等会儿要有女人过来。肖雅如同晴天霹雳,平时床上那种亲亲热热,所谓的喜欢荡然无存。接着就问道:我怀了你的孩子,怎么办?陆连奎轻描淡写地说:那还不简单啊,到医院去做掉呀。我呢,帮你们追回了五十包丝经,价值一百多万。你呢,陪我睡了几个晚上。咱们相互扯平,谁没有欠谁的。那这样,我这里你拿两万块大洋去,医疗费算我的。肖雅一听,钱也没有拿,头也没有回,拎起自己的包就走。天空下着大雨,街上行人稀少,只有三三两两的路灯在雨蒙蒙的天空中散发着暗淡的光芒。肖雅,衣服完全被雨水淋透,披头散发,毫无目的地在雨地里行走,她也不知道何处才是她的归处。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她自己自食其果。她想,如果这个样子,一副狼狈相,回到“丝行”刘家琪怎么看待她?明明知道自己在外“偷野”以后,被那男的所抛弃,刘家琪知道了实情以后他还会接纳自己吗?走着走着,她感到肚子一阵阵的痛的厉害,四肢无力,浑身发冷,牙齿也发出“咯咯”的声响。感到有点头昏目眩的,不觉,一下子倒在雨地里。这时,“咕呱咕呱”地一辆三轮车,车夫见雨地里倒了一个人,于是,停下车来一看不觉得吓了一跳,是一个年轻女子,而且下身还淌着血。他有用手指在她鼻子前试了一试,还有呼吸,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抱起女子把她放在自己车上,把她的包也放到了车上,就往医院里拉。仁济医院走道上。车夫拼命喊:医生,医生,快,快救命!几个护士拉来了推床,车夫把肖雅放到了推床上,推进了急诊室。急诊手术室外,车夫焦急地在等着。不多时,门开了。只听得医生问:病人家属呢,病人家属呢?车夫凑上前去问道:医生,病人的情况怎样?医生说:病人好像受了什么刺激,加上着了凉,受了寒,造成了流产。大人是没有问题,小孩没有了。这样,给她挂一点水,等她苏醒过来,可以回家去调养。你呢,去把医疗费付一下。车夫笑着说:那谢谢大夫。那要交多少钱?医生说:交两块大洋。车夫想:自己一天才做了几个铜板的生意,身上哪里有那么多钱。于是说:这样,对不起,由于,来的匆匆忙忙,我忘了带钱,我到家去取钱,马上来,马上来。医生说:那马上去,马上来。车夫万万没有想到,还搞出那么多麻烦来。仔细一想:毕竟是救命,再麻烦都没有比救命重要,等一切都好了再联系她的家属。回到家,车夫翻箱倒柜,东拼西凑,好不容易凑齐了两块大洋。然后,有急匆匆地往医院赶。医院的病房里。由于,温度暖和,加上在挂水,肖雅也渐渐的苏醒过来。她一看傻了眼,自己怎么躺在这里?于是,用虚弱的声音问道: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护士过来说:这是医院,你刚才昏迷了,你家男人把你送来的。肖雅自言自语地说:我家男人把我送来的。护士又说:还好,虽然小孩没有了,你身体没有大碍,没有关系,等你身体恢复了,还是可以继续怀孕的。肖雅还没有搞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多时,车夫交好了医疗费,笑嘻嘻地走进病房。车夫笑嘻嘻地对护士说:费用交好了。护士说:那好,等水挂完了,你们就可以回家了。肖雅死死盯着这个护士所说的男人,只见他年纪大约二十七、八岁,蓄著一头短发,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衬衫袖口卷到手臂中间,露出小麦色的皮肤,眼睛深邃有神,鼻梁高挺,嘴唇性感,一副憨厚的样子。护士过来看了一下吊瓶里的水,看看没有了,于是,拔了针。说:她的替换衣服带来了吗?车夫微笑着摇摇头。护士责怪地说:你们这些男人,怎么那么不用心?刚才你老婆的衣服全部湿透了还能穿吗?总不能穿着我们医院的病号衣服出去吧。车夫无奈地说:我,我不是,我不是她的男人。我看到她,她倒在地上,才把她送到医院来的。护士一听,傻了眼。对眼前这位车夫肃然起敬。说:您与病人素不相识,那你这位大哥真是了不起。车夫笑着说:见死不救那还是人吗?呵呵。护士又问道:那接下来您怎么办?车夫说:想办法把她送回家。护士接着说:那这样,让她就穿着我们的病号服走吧。车夫连声道:谢谢,谢谢。护士和车夫的对话一直躺在病床上的肖雅,听得清清楚楚。她没想到自己遭到如此的不幸,也不知道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的好人如果不是这位大哥相救,说不定自己已经没有命了。只有在那里偷偷的掉眼泪。车夫搀扶着肖雅出了医院。车夫问肖雅:夫人,你家住在哪里,我把您送回去。或者给您家里打个电话,让您家里人来接您。肖雅吞吞吐吐说:我,我没有家。车夫惊叹地说:怎么会这样?那您有什么打算?肖雅失声痛哭。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