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前的南浔镇的晚上,灯红酒绿,各家商家张灯结彩,道路两旁各种各样的小摊贩琳琅满目。“咄咄咄,咄咄咄”挑着担子的是卖小馄饨的,门口放了个小灶,香气扑鼻,热气滚滚的,是卖热豆腐干的,几个男女青年站在热豆腐干摊贩前端着个小盘子,用竹签戳着热气腾腾的豆腐干沾着辣椒酱,吃的津津有味。这里,好像没有贫富差异;这里,现在好像不是严寒的冬天。书场里,男女“双挡”的苏州评弹,悠扬柔情的琵琶和三弦声,和零星的鞭炮声,构成了这江南小镇夜晚特有的风景线。董兰兰挽着王雅明的手臂,从戏馆出来。王雅明笑着说:这里的夜晚,不亚于上海的“城隍庙”。董兰兰笑着说:南浔镇的夜晚平时也差不多,现在要过节了,人更多了。王雅明笑着说:在这里好像看不到什么穷人。董兰兰得意的说:我们南浔镇啊,历来就富得冒油,富可敌国。历史上就有“九里三阁老、十里三尚书”之称,还有“四象八牛七十条金黄狗”的百余家丝商。王雅明笑着问道:“那你家属于象、牛,还是金黄狗呀?哈哈。”
董兰兰笑着说:我家呀,哪像小莹姐家呀。她家呀属于“象”,而我家呀,只得属于“金黄狗”。王雅明惊讶地说:噢,那也很不简单了。董兰兰又笑着说:南浔啊,历来有三多,就是做生意的人家多;大户人家,有钱的人家多;还有文人和做官的多。王雅明笑着说:看来,我还得要好好的认识南浔呢。董兰兰有笑着问道:哎,雅明哥,您想不想吃点什么东西吗?王雅明笑着说:要不来几块热豆腐干,看了也有点诱人,尝尝味道。他们要了两碟,才两个铜板,董兰兰付了钱。董兰兰笑着说:这种豆腐干啊,您看是和猪肉一块儿烧的,然后啊,烧得里面都空了,味道就进去了,然后,沾上的辣椒酱、甜酱,再沾上一点葱酱,特别好吃。王雅明奇怪地问道:哎,这个葱酱怎么和上海的小葱不一样,好像还有油一样。董兰兰笑着说:这个葱叫“湖葱”,就生长在我们地区,这个“油”就叫“葱油”是它自身产生的,这与我们这里的土壤有关,天气越是寒冷,这个葱管里的“葱油”越多,吃起来特别肥、香。王雅明用竹签戳着热气腾腾的豆腐干,沾了点辣椒酱,又沾了一点葱酱,咬了一口。笑着说:嗯,味道真的不错。吃完,王雅明打了个饱嗝。笑着说:嗯,不错,味道鲜美,经济实惠。董兰兰掏出手帕,让王雅明擦了一下嘴巴。然后,挽着他的手臂回家。他们低着头走着,各人想着各人回家的打算。谁知不小心和一个急匆匆赶路的撞了个满怀。他们定眼一看,不觉得大吃一惊。异口同声地问道:家兴哥,怎么会是您?看您急匆匆的样子,手中抱着什么?刘家兴说:就在刚刚我路过狮子桥,听到桥堍有婴儿的哭声,过去一看,原来是一个女弃婴用一件破棉袄裹着。上面还有一张留的纸条。王雅明拿起纸条看了一下:只见上面写着:她是一个健康的孩子,只因她投错了胎,投错了父母。我家是安徽阜阳,逃荒来到这里,谁知她就在这里降生,也许这就是她的命。我们还有两个孩子,已经没有能力再把她养大。她也是一个生命,去世才一个多月。求求好心人把她养大,您就是她的再生父母。好人总有好报。然后,后面写着孩子的出生日期。董兰兰看了眼泪都要下来了。说:她的父母怎么那么狠心呀。王雅明说:这也是她的父母的无奈之举。那家兴哥,您打算把她抱到哪里去呀。刘家兴不假思索地说:抱回家呀,好了,我不和你们多说了,孩子恐怕已经饿坏了。说完就走。董兰兰和王雅明望着急匆匆的刘家兴的背影。刘家兴抱着婴儿急匆匆地对姚小莹说:快,快,快给她喂奶,她恐怕饿得已经不行了。姚小莹被刘家兴弄得莫名其妙的。问道:您说的什么呀,给谁喂奶呀?刘家兴焦急地说:先给孩子喂奶,话慢慢说。姚小莹这才发现刘家兴抱着的破棉袄中裹着一个婴儿。一边接过刘家兴手中得婴儿,一边解开自己衣服的衣扣,一边问道:是谁家的孩子,您怎么把她抱来了。刘家兴看着孩子拱在姚小莹怀里的样子,心里踏实多了,无奈地说:她父母把她丢了,我是捡来的。姚小莹眼睛直瞪瞪的盯着刘家兴问道:您说的真的还是假的?刘家兴说:我在你面前什么时候说假话了。然后,把那张字条交给了姚小莹看。姚小莹想起来自己的姆妈当时为了抚养自己而放弃了自己的孩子当时那种生理和心理痛苦的场景,又浮现在她的面前。现在,她自己已经作为一个母亲,理解失去孩子那种无法想象的痛苦,于是喊着眼泪说:您去倒一点热水过来,屋子里有火盆,也暖和,等会儿给孩子洗一下,到奶妈那里拿一点明明的衣服,给她换一下。把摇篮搬到我们房间里,等一会就让她睡在这里。刘家兴感到姚小莹如此理解和如此菩萨心肠,感激不已。在姚小莹脸上亲了一口。婴儿也许来到这世界上第一次吃得那么饱的,打着饱嗝,渐渐在姚小莹怀里睡着了。刘家兴一会儿搬来了摇篮,拿来了换的衣服,又提了热水,忙个不停。俗话说:吃得多,拉的也多。谁知道小家伙不给面子,一把尿,把姚小莹的衣服都搞潮了。姚小莹笑着说:你这个臭丫头,你就这样来回报你娘是吗?小心我揍你小屁屁。刘家兴笑着说:这好呀,说明这是个好兆头。表示你很有爱心、童心未泯,前途光明。将来一定是有财有势。哈哈。姚小莹笑着说:多亏您说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