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屋里,脚下才隐隐传来刺痛的感觉。姜橖低眸一看,才发现自己的小腿被划破了,缓缓渗出的鲜血染红了裙摆。傅以臻也发现了,剑眉紧紧蹙起。他弯腰将女孩抱起,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在沙发上,撩起裙摆察看她的伤势。老管家被刚刚激烈的枪战声扰了清梦,看到少爷抱着受伤的太太走了进来,不禁心惊胆战。“太太受伤了!”
姜橖对老管家露出一抹牵强的笑意,“只是皮外伤而已。应该是躲避战火的时候不小心蹭到石阶了,不是很疼,等到回屋后才后知后觉。”
傅以臻垂眸察看她的伤势,浓密的睫毛在眼睑处留下一排好看的阴影,冷峻的五官被头顶的光线氤氲得分外柔和,仿佛梦中才有的场景。他沙哑着嗓音吩咐管家,“李叔,去把医药箱拿来,我要替太太处理伤口!”
老管家不敢有片刻耽搁,赶紧去将放在电视柜下方等那个医药箱取来。傅以臻薄唇抿成冷硬的弧度,“秦孺枫把你当筹码助自己脱困,却没有好好保护你,害你受伤。这笔账我早晚找他算清楚!”
简单两句话,被男人说出了咬牙切齿的意味。姜橖明知道有可能被骂,还是决定将真相说出来。“其实双方发生激烈枪战的时候,我不想成为无辜的牺牲者,所以秦孺枫一直将我保护得很好……”傅以臻眸底的阴霾越聚越浓,最后直接打断她的话,“你都受伤了,还想着帮他说话?”
管家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现在的少爷就好比发狂的野兽,这个时候触怒他,无疑是往枪口上撞。太太怎么了这点眼见力都没有呢?姜橖受了惊吓,加上傅以臻这么一吼,眼泪顿时在眼眶里打转,“其实你早就猜到秦孺枫会回来找我,于是顺水推舟,布下天罗地网?”
“是谁害我陷入危险的境地中?我受伤,难道你就一点责任都没有吗?”
傅以臻最见不得心爱的女人流眼泪,瞬间就心软了,“橖儿,是我疏忽大意了,才会害得你落入秦孺枫的手中。你受伤,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他动作轻柔的替她处理伤口,生怕弄疼她。姜橖偏过头,不想理会他。尽管傅以臻动作很轻,但是消毒药水触碰到伤口的时候,还是疼得她倒抽了一口凉气。原本苍白的脸色,瞬间血色尽褪。傅以臻整个胸腔被自责和懊恼填满。如果他没有给秦孺枫可乘之机,姜橖又怎会受伤?他的眼里写满了担忧,“管家,打电话给林医生,让她马上来傅园一趟!”
姜橖喊住老管家,“李叔,我已经好多了,不用麻烦林医生跑一趟。”
傅以臻抬手抚上女孩惨白的脸颊,却被她偏头躲过,他的心狠狠颤了颤。老管家为难地看着傅以臻,“少爷,您看……”傅以臻看着女人倔强的表情,无奈的叹息一声,“李叔,你下去休息吧,我会照顾好太太的!”
老管家担忧小两口会吵架,可身为下人能说的实在有限,便躬身退了下去。姜橖挣扎着要起身,却被傅以臻按回到沙发上。她腮帮子气鼓鼓地看着他:“我困了,我要睡了!”
傅以臻弧度优美的下颌紧绷着,语调却比刚才温柔了许多,“伤口还没处理好。如果不想感染的话,就乖乖坐着。”
姜橖见男人神情专注的模样,心里那点任性的小脾气怎么也发作不起来。他长着令人惊艳的五官,百看不厌的那种,不苟言笑的时候仿佛上帝巧手精心雕琢过的一尊雕塑,不沾染一些人间烟火。思绪游离的时候,纤细的手腕突然被男人宽厚的手掌握住,她猛然回神,“那个……伤口处理好了?”
傅以臻英俊的五官近在咫尺,唇瓣仅差一厘米,给人的感觉随时会吻下去。他身上清冽的烟草气息喷洒的女人优雅的脖颈处,“你刚刚走神了,是不是心里还在想着那个男人?”
姜橖听得莫名其妙,“傅先生,你故意把秦孺枫放进来,事后又为了他吃醋,不觉得很矛盾吗?”
傅以臻依旧是阴阳怪气的语调,“先前是凌慎行,现在是秦孺枫,傅太太这是打算随时给我戴一顶绿帽子吗?”
姜橖哭笑不得地看着他,“如果我真打算背着你跟别的男人幽会,又怎会蠢到在你的眼皮底下进行?方便你抓奸?”
傅以臻指尖的力道加深,额头上的青筋突突地跳着,“傅太太还是如同初识那般伶牙俐齿。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不打算反省一下吗?”
姜橖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摆出一副迷惘的表情,“傅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如果魅力太大也是一种错,那最应该反省的人不应该是傅先生吗?”
傅以臻指尖捏住她的下颌,目光逼视着她,“你以为你这么说,这件事情就能翻篇?”
不可否认,她的心思的确玲珑剔透,可就连夸赞他,也只是欲盖弥彰的敷衍罢了。姜橖巧笑嫣然地看着他,抚上男人眉宇间的郁结,“那傅先生要怎样才能消气?将我绑起来,毒打一顿吗?”
傅以臻薄唇压近,语调暧昧地说道,“看来傅太太还是没有认错的自觉,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姜橖肩膀轻颤了一下,这男人估计又会变着法儿在床上折磨她。傅以臻指尖停留在她凹凸有致的锁骨上,“别这么紧张,我可没有家暴的特殊癖好!”
姜橖攥住男人的衣领撒娇道:“今晚明明是你布的局,我只是无辜的受害者,为什么要认错呢?况且我又没有做错什么!”
傅以臻唇角勾起一丝戏谑的弧度,“我这个人占有欲强烈,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尤其是我的女人!”
姜橖是天生性子倔,她认为这件事错的人不在她,所以拒不认错。她强忍着疼痛站起来,“我没有跟傅先生促膝长谈的打算,想上楼休息了!”
傅以臻不容分说,将她拦腰抱起,“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这次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姜橖黛眉微微蹙起,“堂堂傅氏的总裁,不在商战里跟对手拼输赢,非要跟个女人争长论短?”
傅以臻长腿迈开,径自往楼梯口走去,脚步声在夜里响起,显得格外沉稳有力。他低眸睨了她一眼,勾唇轻笑:“橖儿,你是觉得我今天的所作所为欠缺绅士风度?”
姜橖被他讳莫如深的目光看得心里发虚,她撇撇嘴说道:“说来说去都是我不对,这世界上所有的道理都被你一人占尽了!”
“我辩解,你认为我在狡辩;我不辩解,你认为我是默认。我是百口莫辩!”
傅以臻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榻上,生怕拉扯到她的伤口,“不要去招惹秦孺枫,什么麻烦都不会有!”
姜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傅以臻扯开了她裙子上肩带,那是胸口一片清凉。她惊呼一声,满目戒备地看着他,“傅以臻,你耍流氓!”
傅以臻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裙子上有血迹,确定不把裙子换下来?”
姜橖还以为傅以臻要趁她受伤的时候,来个霸王硬上弓。她尴尬地撩了撩发丝,“换衣服这种事情,怎么敢麻烦傅先生呢?还是我自己亲力亲为比较好!”
傅以臻修长手指挑起她的下巴,“换衣服这种事情,我还是很愿意代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