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衍浓墨般的剑眉紧蹙,“你拼了命往他身边靠,他有拿正眼瞧过你吗?安夏,你别犯傻了!你自以为是的深情,在他眼中一文不值!”
安夏怔怔地看着他,连眼泪都忘了流,“你是在嘲笑我吗?嘲笑我的感情廉价?”
陆景衍轻柔捧起她的脸,像是呵护的珍宝,“错付的真心,就好像廉价的商品,没有任何意义。爱上错的人,注定是要痛苦的。”
安夏猛得推开他,满脸都是泪水,“阿臻对我来说就像是无法逃脱的宿命,就算时光倒流,我还是会爱上他。”
受伤久了,也就变得麻木了。陆景衍一把揽住她的腰肢,顺势将她抵在身后的墙壁上,“你这种人,就是那种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永远都不懂得吸取教训!”
安夏想再次推开他,却被他死死抵在墙壁上,她索性放弃抵抗,“陆景衍,你谈过恋爱吗?你知道什么叫爱吗?”
陆景衍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安夏,别跟我说你看不出来我爱你!”
也许就是看懂了他对她的爱,所以才敢在他面前有恃无恐,得寸进尺?安夏裸露的后背抵在冰冷的墙面上,冷得她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这里可是公众场合,你抽什么疯呢?”
陆景衍看着女人怒瞪着他,反而笑了,“我的大小姐,究竟是谁在借酒装疯?”
安夏躲开他的视线,“再不松开,我就喊人了!”
陆景衍嘴角的笑意变得玩世不恭,“那你尽管喊吧!这样的话,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你了!”
安夏气得快哭了,粉拳砸在男人的胸口上,“陆景衍,你就是个疯子!”
陆景衍没有躲闪,深邃的目光紧紧地逼视着她,“我确实是疯子,才会傻傻爱了你六年!其实你早就知道我喜欢你,才会那么排斥跟我独处。”
安夏被戳中心事,只能干瞪着他,“你胡说八道!我什么都听不懂!”
陆景衍粗粝的指腹捏住她的下颌,嘴角的笑意更加邪魅,“被我说中了,所以才会怒不可遏?”
安夏看到旁人正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她和陆景衍,只想赶紧逃离这里,“傅氏如今深陷舆论的漩涡中心,我们两个就不要跟着添乱了。”
陆景衍虽然喝了不少酒,可理智依旧在线。他牵起安夏的手,将她从酒吧带了出去。安夏在路边嚷嚷着要自己打车回去,陆景衍不容分说,直接将她塞进车里。“陆景衍,你就是个混蛋,就知道欺负我,以后我再也不想搭理你!”
陆景衍看着在他车里又哭又闹的女孩,只好耐着性子哄她,“小祖宗,只要你高兴就好,怎么骂都行!”
安夏酒劲上来,完全顾不上淑女形象,“我不想让人围观我狼狈落魄的模样,你为什么偏要出现?把我当成跳梁小丑一样戏耍,很好玩吗?”
可是除了他,有谁愿意当她的聆听者?陆景衍任由她欺负,也不反抗,“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就算你失去所有,我依旧站在你的身后。”
安夏捶打着他的胸膛,眼泪全蹭在他的白色衬衫上,“陆景衍,你以为你是救世主吗?我不需要你的怜悯,不需要!”
陆景衍眸光无比柔和的看着她,“我的确不是救世主,因为我没有救世主那么高尚。我只想在你哭泣的时候给你一个肩膀依靠,哪怕只有在你受了委屈的时候才会想到我,我也心甘情愿。”
安夏脸颊被酒熏得发烫,她扯住他的衣领,“你是捡破烂的吗?别人不要的东西,你也拿来当宝?”
陆景衍看着女孩眸光潋滟的模样,喉结微微滚动,“老傅不要你,那是他没眼光!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男人,真tm可耻!”
安夏眼前的人影重重叠叠,她突然发现,陆景衍其实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她主动吻住那两片削薄沁凉的唇瓣,好像不是她排斥的味道。陆景衍犹如触电般脊背僵硬。理智告诉他,安夏吻他是因为醉酒失控,他绝对不能趁人之危。可是,他却舍不得推开她,想把时间凝固在这一刻。最后,陆景衍还是推开了她,“安夏,看清楚我是谁!不要把我当成他,我也不想成为他的替身。”
安夏声音很轻,语调里带着一丝哽咽,似乎很难受,“你是陆景衍,混蛋陆景衍!那个人嫌弃我,连你也嫌弃我?”
她是醉了,却还没有醉到分不清眼前人的程度。陆景衍身子微微一僵,沙哑的嗓音里略带深沉,“知道我不是傅以臻,你还吻我?”
安夏胃里翻江倒海,疼得像刀割一样,身体忽冷忽热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陆景衍,别矫情的跟小男生一样,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车内密闭的空间里,安静得只剩下两人的心跳声。陆景衍滚烫的身躯将她娇小的身躯圈进自己的包围圈里,“我很乐意向你证明,我是不是真男人!”
安夏眼里有泪水滑落,“你早就对我有这种龌龊的想法了,我说得没错吧?”
陆景衍深邃乌黑的瞳眸微微一敛,“我是喜欢你,但是我绝对不会做勉强你的事情!”
她一再试探他的底线,仅仅只是想看看,他究竟能为她永远到何种程度?安夏白皙的手臂主动染上他的脖颈,睫毛上挂满了泪水,“与其谈一场伤筋动骨的感情,还不如找一个永远都不会推开我的人。他不要的东西,也许是别人想得却得不到的东西呢?”
陆景衍眼中满满的心疼,“安夏,你不需要为了气他,跟我……”安夏额间有几缕发丝垂落眉眼间,刚好遮挡住眼里蔓延的雾气,“连你也想推开我吗?”
她这么做,确实有跟傅以臻赌气的成分。陆景衍伸出双臂将她抱紧,“我不是那种始乱终弃的男人。在你决定跟我交往之前,我不会碰你。”
安夏倚靠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明明有倚靠的肩膀,可她的心里还是空虚的,怎么也填不满。陆景衍帮她系好安全带,然后坐回驾驶室,快速驱车往傅家老宅的方向驶去。安夏深夜迟迟未归,傅礼霖担心她的安危,派了四五个人出去寻找,都没有找到她的下落。就在他心急如焚的时候,陆景衍抱着醉意熏染的安夏走了进来。傅礼霖看到安夏喝酒后丑态百出的模样,当即火冒三丈,“堂堂的傅家千金小姐,醉成这幅鬼样子,成何体统?”
安夏眉眼间全是痛苦的模样,忍着翻涌的胃液说道:“爸,我没有活成你想要的样子,我让您失望了。”
陆景衍试图替安夏争辩,“霖叔叔,安夏心情不好,所以才想着借酒浇愁。”
傅礼霖怒瞪他一眼,“这里有你说话的份?若不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我早就收拾你小子了!”
陆景衍知道傅礼霖还在为了上次他帮傅以臻出逃的时候耿耿于怀,不敢再往枪口上撞,将安夏放下,就悻悻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