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孺枫人不在医院,姜橖只好跟他的手下说清楚她想要见面的诉求。“姜小姐,你还是自己跟秦先生说吧!”
对方将拨通的电话递给她。姜橖没有迟疑,接过电话,“秦孺枫,我有事情要找你谈谈,方便见一面吗?”
秦孺枫眼角勾起一丝缱绻的笑意,“只要你想见我,就算推掉所有的工作,也不能去拒绝你。”
姜橖细长的指骨攥紧了电话,潜意识里不让自己的语调出现波澜,“我怎么见你?”
秦孺枫语调温淡如水,却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高深,“你现在去楼下,我安排了专门的车子在那里等你。”
他让人把安夏带走的时候,就已经料到姜橖会来找他。姜橖没有再说多余的话,直接挂断电话下楼去,楼下果然有辆车在等候她。当她来到秦孺枫的私宅时,管家说秦孺枫已经恭候多时。距离上次来找他,已经有将近小半个月的时间。姜橖站在书房的门口,心里天人交战。她不给自己退缩的余地,调整好呼吸便走了进去。秦孺枫站在巨幅的落地窗前,挺拔的身影逆光而站,身上那股强大的气场让人无法忽视。姜橖站在他的身后,娇小的身影几乎被那道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她挺直脊背,单刀直入地说道:“为什么要绑架安夏?她跟你无冤无仇的。”
秦孺枫眸光一派深沉地看着她,“傅礼霖就是为了那个叫安夏的童养媳才想着要把你除掉,你现在是打算替你的情敌求情吗?”
姜橖局促地撩了撩发丝,男人犀利的目光迫使她心慌。“你这是打算跟傅家宣战吗?是不是每个商人都像你一样,睚眦必报?”
秦孺枫捏住她尖细的下颌,冷厉的目光直击人的内心,“安夏不仅是傅礼霖最疼爱的女儿,还是傅以臻疼爱的妹妹。你宽容她对你的伤害,难道仅仅因为她是你心爱男人在乎的人?”
世间最深沉的爱,都很难做到爱屋及乌。原来爱一个人,真的可以炙热到这种程度。姜橖垂眸,低垂的睫毛在眼睑处拓出一片暗影,“秦孺枫,你真的没必要为了我挑起两家的战争。”
秦孺枫挺拔眉弓下那双深邃的黑眸紧盯着她,“你曾经救了我的命。如今有人想要谋害你,我怎能坐视不理?”
“那个亲情淡薄的傅家,你还想回去吗?”
姜橖心脏的地方被狠狠锥刺了一下,“我很感激你在危难关头救了我,但是能不能请你放了安夏?”
秦孺枫嗓音一如既往的醇厚低沉,“我可不像傅礼霖那么卑鄙,对女人也能狠下心肠。我把她的宝贝女儿抓过来,只是想让他尝尝心急如焚的滋味。”
姜橖发现即便经历一世,我对秦孺枫这个深沉内敛的男人还是一点都摸不透他的心思。“可如果这样的话,傅家和秦家这梁子就算是真正结下了。”
秦孺枫脸部轮廓漠然,“傅礼霖年轻时的确是商界里的一号风云人物,时过境迁,现在已经是年轻人的天下。像他那种黄土埋到脖子上的人,也该退出历史舞台了!”
姜橖印象中的秦孺枫,雷厉风行的手腕一点都不输给江湖前辈的傅礼霖。他不仅有原则,而且还守江湖规矩,所以他的江湖地位很高。“傅以臻应该已经来找过你了吧?”
秦孺枫唇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没有要隐瞒的意思,“没错!傅以臻昨晚已经你来找过我了,他还拿枪抵着我的脑袋,逼我放了安夏。在他心里,安夏可比你重要多了。”
姜橖知道秦孺枫在故意挑拨离间,她洞察他的意图,却不说破,“秦先生毫发无伤地站在我面前,还真是让人意外。”
秦孺枫脚步逼近,“你的男人没毙了我,很失望?”
姜橖被逼得后退两步,鼻尖全是男人身上混合着烟草味道的男性气息,压迫感十足。“秦先生别把我说得那般狼心狗肺,你好歹救过我的命,怎么可能希望傅以臻毙了你?现在可是法制社会,杀人可是要坐牢的。”
秦孺枫嘴角扯出一丝邪魅的笑意,“算你这女人还有点良心。昨晚傅以臻威逼利诱不成,灰溜溜走了。”
姜橖头疼不已。前世秦孺枫和傅以臻之间就没少争锋相对,只是她那时候一门心思想想要离开傅家,所以每次对垒,傅以臻屡屡成为秦孺枫的手下败将。现在傅以臻肯定在满世界找她,她没有理由继续留在秦孺枫这里了。“秦先生,我已经没有理由继续留在你这里了。我留在你这里的话,只会引来更多的争端。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来跟你道别的!”
秦孺枫脸色明显冷沉了几分,“傅以臻摆脱了老头子的禁锢,所以你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他的身边了?”
姜橖迎上秦孺枫幽深的眸,“傅以臻昨晚来找你,你为什么要隐瞒我的下落?”
秦孺枫将她逼到墙角,将手撑在墙壁的两侧,阻断了她所有的退路。“如果我说:我不想把你还给他,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卑鄙?”
姜橖没有躲避他的目光,“这样确实挺卑鄙的。”
明知道她是有夫之妇,还对傅以臻隐瞒她的下落,不是居心叵测又是什么?秦孺枫带着烟草气息的呼吸逼近,“你每次的回答,总能跳出我的想象范围。好不容易才让我逮到一次英雄救美的机会,就这么把你还给他,还真有点舍不得。”
越是难以驯服的女人,越是能勾起男人原始的征服欲。姜橖性子够野,也足够特别。“你绑架了他最疼爱的妹妹,现在又觊觎他的老婆,是想逼他跟你拼命吗?”
女人巧笑嫣然地说道。秦孺枫在女人的眼中看不到半点的怯意,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见的弧度,“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似乎不知道什么叫害怕?”
姜橖红唇轻翘,“因为我知道秦先生是君子,不会做那种强人所难的事情。”
女人过于淡定的反应,让秦孺枫一度怀疑自己的魅力。“姜小姐未免太看得起了,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以美色当前,坐怀不乱!”
姜橖攥紧两侧的裙摆,面上佯装淡定,“难怪傅以臻会拿枪指着你的头。你现在这幅模样,挺不要脸的!”
秦孺枫唇瓣压下来,却被女人偏头躲过。姜橖语调变得不善,“秦孺枫,你这是打算霸王硬上弓吗?傅以臻昨晚怎么没一枪毙了你?”
秦孺枫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模样,突然就笑了,“姜小姐,你这样我会很没面子的!我好歹救了你,你就不能对我和颜悦色一点?”
男人已经偃旗息鼓,又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姜橖完全不给他面子,“你刚刚调戏了我,还想让我对你和颜悦色?做人可不能这么无耻!”
秦孺枫的目光好像能够窥探人心一般,“你现在心里一定觉得我是个衣冠禽兽吧?”
姜橖冷哼一声,“原来秦先生也有自知之明啊?那还不算无药可救。”
“不管你同不同意,安夏我必须带走!”
秦孺枫看着她的背影,语调里带了一丝宠溺的味道,“我为我刚才无理的赔罪。”
安夏她愿意带走就带走吧,反正他也没打算留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