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感告诉她,傅以臻很有可能出事了。姜橖试图拨打他的手机号码,可惜电话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再打过去的时候,手机已经关机了。以前他不管再忙,都会第一时间接听她的电话。拒听和关机,实在反常。思虑再三,她给陆景衍打去电话,想从他那里打探傅以臻的行踪。陆景衍送姜橖回家后,就去赴了牌局。大半夜接到她的电话,着实有些意外。“四嫂,这么晚了,没跟老傅恩爱缠绵,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
姜橖望向窗外的深浓夜色,语调里透着担忧,“以臻今晚有跟你联系过吗?”
陆景衍趁洗牌的空隙,抽空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男士腕表,“我们半路分开后,就没有联系了。怎么,老傅还没回去?”
难道是安夏挽救老傅,将他留在傅家老宅过夜?新婚燕尔,老傅没理由撇下新婚娇妻,与绯闻女友藕断丝连。姜橖掀开被子下床,看向远处漆黑的路径,眸底染上几分迷茫,“我给他打电话,他没有接,后来索性关机了。”
陆景衍今晚手气不佳,连输了几圈,心情烦躁,“老傅平时在我面前装出一副痴情种的模样,没想到也玩见异思迁这一套。真给男人丢脸!”
姜橖长发被夜风吹乱,她抬手将那些遮挡住眉眼的发丝拢到耳后,语调恍惚,“能不能查到以臻的位置?”
陆景衍因为分神错过胡牌的机会,索性让位置让给身边的人,握着手机走出阳台。傅以臻今晚送安夏回去开的是他的车子,他先前给车子装了定位系统,现在刚好派上用场。“老傅夜不归宿,你担心他跟安夏旧情复燃,所以想查他的行踪?”
陆景衍话里多了一丝揶揄的意味。姜橖站在窗前,一阵夜风刮来,几乎将她吹透。“旧情复燃?陆少这词用得不恰当。以臻和安夏从未开始过,哪来的旧情复燃?我是担心,他会不会遭遇什么危险。”
陆景衍喜欢拿傅以臻开恶趣味的玩笑,却不觉得他是那种三心二意的男人。除非身陷困境脱不开身,否则不可能在新婚期间夜不归宿。“我在我那辆车上安装了GPS追踪器,我现在就查查车子的具体位置。”
姜橖心中忐忑,耐心等待陆景衍的查询结果,祈祷傅以臻不要遭遇不测才好。重活一世,时空扭转,很多事情的发展已经偏离了原先的轨迹。陆景衍察看了车子的具体定位,纠结着要不要对姜橖坦白真相。姜橖紧张地问道:“陆少,以臻的具体行踪查到了吗?”
陆景衍握着手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四嫂,老傅他……好像是留在傅家老宅过夜了。”
姜橖摇摇头,“昨天傅老爷子才撂下狠话,倘若以臻不跟我分开,就要跟他断绝父子关系。以臻没有屈服,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气势。”
陆景衍摩挲着下颚,眼里满是疑惑,“那就奇怪了。车子显示的位置的确是傅家老宅,老傅人应该就在傅家。”
姜橖一颗心提到嗓子眼,“陆少,能不能想办法和以臻取得联系?”
陆景衍思虑快速翻转,“老傅现在手机打不通,只能通过第三者打探他的消息。”
姜橖黛眉微微蹙紧,脱口而出,“你是说……安夏?”
陆景衍眯眸点燃一根香烟,嗓音被氤氲得有些沙哑,“老傅今晚送安夏回傅家老宅,安夏是最清楚他行踪的人,打个电话问一下不就好了?”
姜橖微微迟疑,陆景衍向安夏打听傅以臻的行踪,明摆着告诉安夏,是她在找傅以臻。“还可以从别的渠道打探到他的行踪吗?”
陆景衍听懂了她的顾虑,“你不想安夏成为横亘在你和老傅之间的一根刺,可安夏是老傅的妹妹,于情于理,他都无法做到对安夏不管不会。”
何况,傅以臻还是个重情重义的男人。姜橖轻笑一声,“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并没有跟安夏小姐争风吃醋的打算。以臻对她的关系,仅仅局限于哥哥对妹妹的关心。倘若我连这个都斤斤计较的话,那心胸未免太狭隘了。”
陆景衍大胆猜测,“所以,你是担心安夏会胡思乱想,所以才……”姜橖“嗯”了一声,“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傅以臻,确认他是否安然无恙。”
陆景衍沉吟,“不通过安夏的话,也可以打听到老傅的行踪,不过可能要花些时间。”
姜橖抵挡不住夜里寒意的侵袭,只好把视线从远处漆黑的夜幕收回来,将窗帘拉上,“我等你的消息!”
陆景衍将那根叼在嘴里的香烟拿开,将烟蒂上的火星掐灭,“老傅也是我的兄弟,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置身险境袖手旁观。一有消息,我会马上通知你。”
姜橖心里感激,“那就麻烦陆少了!”
陆景衍挂了电话,立马着手打探傅以臻的消息。他怀疑,傅老爷子一定是用了什么特殊手段,将傅以臻强行留在傅家。傅以臻以前在傅家老宅时那些忠心可信的手下大都跟着去了傅园,只有极少数还留在傅家老宅。陆景衍联系上他们,可是费了不少周折。“傅少可是留在傅家老宅过夜?”
那人语调显得小心翼翼,“傅少送完安夏小姐回来,本来没打算留在老宅过夜。老爷深知少爷叛逆不羁,就调遣了几名最精锐的打手将少爷控制住。现在少爷被关起来了,老爷吩咐任何人不许探视。”
陆景衍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变化,似乎结局早在他的预料之中。“老爷子是不是还有什么特殊安排?”
那人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定四下无人才敢说道:“老爷已经委托陈律师在处理少爷的离婚官司。等少爷离婚这件事落实了,傅家就会开始操办少爷和安夏小姐的婚礼。”
陆景衍瞳眸微微紧缩,原本只是想打探傅以臻的行踪,没想到获得的信息量这么大。傅礼霖从高位上退下来,已经不再插手商界的事,可霸道专横的手段,还是半点都不输当年。“我想办法将老傅弄出来,到时候咱们里应外合……”那人忍不住打断陆景衍的话,“陆少,现在傅家加强了安保措施,傅少被关那间屋子二十四小时都有人轮班值守,可以说是戒备森严。想悄无声息将傅少弄出去,简直难如登天!”
陆景衍瞳眸微敛,傅礼霖果然是只狡猾的老狐狸,猜到会有人帮傅以臻脱困,所以早就做好了应对的措施。“看来这件事得精心策划,详细部署才行!傅家一旦有风吹草动,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的,陆少!”
那人匆匆挂断电话,悄悄潜回到工作岗位中。陆景衍眸光凝远,看着窗外的深浓的夜色,久久沉浸在思绪中。傅礼霖早年混迹暗黑组织,雷厉风行,手腕铁血,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傅以臻娶了姜橖,本就违背了他的意愿,所以这段婚姻不可能长久。无论离婚是否出自傅以臻的本愿,结果都一样。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