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森严,却也不是墨守成规的老旧家族。”
“强扭的瓜不甜,现在已经不是包办婚姻的年代了!”
安夏纤细的手指紧紧攥成拳头,指甲嵌进肉里,却远不及心里的疼痛,“你是想告诉我,我这么多年以傅家童养媳身份活着,就是一个笑话吗?”
她的身份是傅家的养女,早晚是要嫁出去的。嫁给傅以臻,她就能以新的身份继续留在傅家。傅以臻垂眸,不紧不慢的点了一根烟,“你知道童养媳身份的缘由吗?”
安夏或者包包的纤细手指微微一紧,佯装镇定,诧异傅以臻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傅礼霖当初去孤儿院收养她,不就是想为傅家寻觅一个女孩养做童养媳吗?傅以臻犯了烟瘾,手伸进西裤的口袋里掏烟盒,最后还是忍住了。“你的童养媳身份,不过是父亲为了让你继续留在傅家的荒谬想法,没曾想,这临时起意的说辞竟然在上流圈子里传开了。”
“我和姜橖已经领证了,不想你背负这样的身份,耽误一生!”
男人话里透露的讯息让安夏有些措手不及,她死死咬住唇瓣,紧攥的拳头指节用力到泛白。她这些年一直以傅以臻未婚妻的身份自恃,可残酷的现实告诉他,她所有美好的幻想,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眼底的慌乱再也掩饰不住……“你说谎!你在骗我!”
心碎的泪珠不断从眼角滚落下来,她歇斯底里地哭喊。傅以臻疼爱她,却仅仅是哥哥对妹妹的关爱,从来都是舍不得用她流一滴眼泪。造化弄人。他无意伤害她,却不经意间成了伤害她最深的人。“我是不是骗你,你在父亲那里自然会找到答案。”
安夏倔强的想要把眼泪逼回去,却怎么也控制不住。“以臻哥哥,你说过你会娶我,难道你忘了吗?”
她满心欢喜以为自己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从喜欢他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告诫自己,要努力让自己变得优秀。为了做一个配得上他的人,她把心里深处的自卑感全部隐藏起来,学着做一个端庄优雅的名门闺秀。琴棋书画,变得样样精通,把距离一次次缩短。时隔四年,她比以前更加成熟优秀。可当她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他的婚讯,心里那根紧绷的弦砰然断裂了。所谓的誓言,不过是天时地利的谎言罢了。傅以臻唇线紧抿,“童年时过家家的一句戏言,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放在心上。”
安夏身体蜷缩,手指攥紧,脸上的妆容因为痛苦变得扭曲,“你是想说,这么多年我一直在自作多情?”
傅以臻试图安抚她的情绪,“安夏,你从小长在傅家,受良好教育的熏陶,未来你会成为舞台上耀眼的存在。爱情是青春里苦涩的回忆,占据人生的一部分,却不是唯一。”
像安夏这么聪明的女孩子,应该懂他的意思。安夏揉了揉眼角细碎的泪珠,哭得脸上的妆都花了,看起来十分狼狈。“我努力学钢琴,学跳舞,学画画,学习各种才艺,让自己变得光彩耀人,只是为了让自己成为你眼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在我眼里,你是遥不可及的存在。我相信只要足够努力,总有一天可以与你并驾齐驱。后来我终于如愿以偿,可你身边的位置却不再属于我。”
女孩的眼泪像掉了线的珍珠滴在她的手背上,一路蜿蜒滚落到了脚下。傅以臻冷峻的脸庞有了动容,他低眸看了一眼手腕上那只做工精致的机械腕表,嗓音低沉道:“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安夏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像是害怕被人抢走心爱玩具的孩子一样。她召来服务生,“帮我拿一瓶酒过来,越烈越好。”
傅以臻扣住她纤细的手腕,第一次对她疾言厉色,“你不能再碰酒了,否则回去后不好跟家里人交代!”
安夏自嘲地笑了笑,“你对我的好,仅仅是为了方便跟傅家交代?”
心头阵阵钝痛。傅以臻漆黑的眸底波涛涌动,拳指慢慢紧握,“父亲已经跟我撂下狠话,要跟我断绝父子关系。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踏回傅家老宅半步。”
他对安夏的兄妹情深,不会因为跟傅家断了联系而改变。安夏眼里除了诧异,还有震惊,“为了那个败坏家族声誉的女人,你连生养你的亲人都不要了吗?”
傅以臻眸底迅速聚集了阴云,眉宇间尽是积怒,“小橖现在是我的妻子,我不许你这么说她!”
安夏往酒杯里倒入威士忌,让那辛辣的液体顺着喉管滑入胃底,引起胃里满满的灼烧感。“她有胆子做那些恬不知耻的事情,还怕别人说吗?傅家没有出席婚礼,说明爸反对这桩婚事,你为什么要执意娶她?”
傅以臻言简意赅地吐出四个字:“情深所至!”
安夏被烈酒呛得眼泪都出来了,“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妄自菲薄爱上你。在你拒绝我的时候,那些长在骨子里的自卑感开始疯狂地滋生蔓延。我没有勇气去面对你,所以一个人逃到了国外。”
“四年的时间,我好不容易把自卑感从心底挖除,还是输给了你不爱我的事实。”
辛辣的液体一口接着一口灌进她的胃里,也只有酒精才能麻痹心里的疼痛。傅以臻抬手想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可手却僵在半空。因为有些话已经说白了,中间的那层纸已经捅破,他再也不能以哥哥的身份去对她好了。他把她手中的酒杯夺了过去,阻止她买醉,“你没听过一句话,叫借酒浇愁愁更愁?”
安夏索性整瓶酒拿起来,醉意微醺的模样,“陪我喝几杯吧!”
她指着自己胸口的位置,“这里痛!”
傅以臻喊来服务生结账,结完账后,将喝得醉意醺然的女孩背起来,款步朝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