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城西街的尽头处有个不大不小的院子,每年桃花开的时候,这一方小院就如同画里边的桃花源一般。落英缤纷,甚是唯美。院里那棵极大的桃树和满树的桃红映的树下一袭白衣的女子。女子以丝娟遮面,一双眉眼显得并不出众,但身姿却也是婀娜多姿。突然,一根黑色的腰带从天而降,似乎是被什么气息所牵引着直接系在了女人眉眼间,不知何时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面带银色面具的男子出现在了树下,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女子身后。女子敏锐的感觉到了身后有人的存在,一转身,便对上了面具男子,她清楚来人是谁,即使她从未见过他的真实面容。她小心翼翼的向黑衣男子着问道:“公子既然宽宏大量不怪奴家未能杀了那刘念白,说明公子心里还是有奴家的,可公子为还是何不愿将桃花接回府中呢。”
男子并没有给出任何回答,斗篷下的眸色之中尽是阴毒冰冷。没用的棋子还妄想入府,实在是可笑至极!女人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说话的片刻,男子正慢悠悠的从自己腰间摸出一柄短剑,只是还未等女子把话说完那利剑便从女子白净的脖颈间一划而过。顿时鲜血迸涌一尺多高。男子抽身一避,躲过了那鲜红的血污,将那黑色腰带从那女子眼上取下,重新系回自己腰间。那个自称桃花的女人本就普通的眉眼在她断气了之后更是显得外凸渗人。死不瞑目,大概说的就是此刻的她了吧。“就凭你这样的货色还想进我的府,下辈子投胎投个好皮相了再说吧。”
黑衣男子刚要转身就走,却又不经意一眼瞥到了女人的那双美得无与伦比的手。随即便转身,毫不犹豫的手起刀落。这么好看的一双手,怎能浪费在一个姿色平平的死人身上。春风无情,见桃花不美,吹落枝头,才知这世间薄情人有多心狠。东阳文武并立,文者以文坛大家穆礼为首,武者以武榜天字号之首秦时令为尊。文武双全而佼佼者便是当今的状元郎穆秦良笙,既是穆礼的嫡长孙,也是秦时令的亲传弟子。穆秦两家本就是世交之好,而这两人一文一武更是组成了东阳王朝的中流砥柱。因此这文武双全的穆秦良笙不仅天资聪颖这出身更是天之骄子。南安王府内的大厅内。刘见喜安安静静的坐在刘念白身边,眼睛却直勾勾的看着正在同她父亲刘玉相谈甚欢的秦穆良笙。直到那气宇轩昂却又不失温文尔雅的秦穆良笙微笑着向刘玉及他们两人拜别时。刘见喜才回过神来。转头看了看和自己一样全程除了必要的礼貌性问候外几户一言不发的刘念白,刘见喜有点微微失望。若是早知道有这么个状元郎的存在,她就不至于随随便便的把刘念白招进来了。当初看这刘念白虽然像个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野小子一般,找他结婚一是看中他背后的丞相府家大业大的不差钱二就是看他实在是长了一副好皮相。就是缺了才华和气质。今日见过这穆秦良笙后,她才知道什么叫做天之骄子,人中龙凤,堪称万千少女的梦。虽是相貌上相较于刘念白差了那么一点儿,但那通身的气质确实刘念白比都不能比的。“念白,不知对于此次文会,你意下如何呀?”
突然听到这个与自己接触并不多的老丈人问到自己的想法,刘念白愣了片刻,随即便开口回答到:“请岳父大人恕小婿才疏学浅,这文会之一事我还是不参加了吧。”
“可良笙那小子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想试试我这女婿你的本事呢。”
刘玉微微笑着看向刘见喜。试探他?刘见喜和刘念白有些不明所以。刘玉再次开口:“见喜十岁生辰时,良笙那孩子随他师傅一同来我这王府给见喜送过生辰礼,我估摸着那时候便瞧上我家见喜了。只是穆秦两家对这孩子管束的格外严格,除去那次之后便再无机会来我这王府,待他功成名就了,我的宝贝女儿却便宜了你小子了,你说他能没有试试你能耐的意思?”
“好好想想,去也行,不去也罢,你们俩怎么开心怎么来。”
刘玉起身拍了拍刘念白的肩膀,又摸了摸刘见喜的脑袋,便出了大厅。南安王妃宁清河也是收起手上的白玉菩提,对着刘念白与刘见喜微微笑道:“一场文会而已,不必放在心上,我儿开心就好。”
这宁清河虽说对于现在的刘见喜而言并非她的亲生母亲,但在她来这东阳后,她能感受到宁清河对于她这个女儿的十足的珍爱与疼惜。“母亲,我们若是不参加或者参加了又输了的话会不会给你跟父王丢脸呀。”
刘见喜摇着宁清河的袖子撒娇着问道。“傻孩子,怎么会丢脸呢。无非一个文会而已,你父王今日虽说没有明面上拒绝良笙那孩子,但他心里还是最疼惜你和念白的,不愿去就不勉强自己,你父王会处理好的。”
看着宁清河一脸的宠溺,刘见喜突然间觉得自己这几年尽是给王府到处惹祸添麻烦,好像还没有为王府做出半点有贡献的事情来。一时间竟觉得有点对不住自己这对总是笑眯眯着为自己处理烂摊子的父母。“母亲,念白他会去的,而且肯定会赢的。”
刘见喜转头看了一样身旁的刘念白,坚定而又自信的说道。而此刻的刘念白却是被惊的犹如一个晴天霹雳在顶上一般。就这么轻易而又草率的答应了?宁清河笑着揉了揉刘见喜的头,轻声说道:“是,是,我们见喜说去就去,说赢就肯定能赢。”
“不过,估计就是要为难我这新来的女婿了啊”宁清河将刘见喜的手放进刘念白的手里,对两人再次笑着说道。欢喜苑内,刘念白心不在焉的用筷子夹着桌上的花生米一粒一粒的丢进自己的嘴里。这文会他倒也不是不想去,他在湖山八岁前便已尽阅藏经阁,湖山寺的藏经阁虽说没有什么绝世典藏但这世间普遍所有的经文书卷还是该有的都有。所以他也不是什么胸无点墨肚中空的草包,只是这京都的水有多深,他还尚未可知,如此贸然出头,恐怕容易失足。他现在需要的是先养精蓄锐再一鸣惊人。而今日刘见喜却是直接一把将他推上了风口浪尖。果然,女人都是头发长见识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