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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偷鸡不成,蚀把米(1 / 1)

认亲宴日期已定,此时言纾正送着请帖。只是路过春满楼之时,被叶云霓开口叫住。  “言公子?”

言纾鞠礼,点头回应。  叶云霓满脸笑意:“言纾公子,前些日子,一直忙着,未曾去府中登门道谢。原还想这两日着个时间,没想到竟提前在此遇见了公子,当真是有缘!”

言纾回了一个笑容,客气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此番,言公子打算去何处?”

“家中设宴,前来送帖,如今请帖皆已送出,意欲回府。”

“设宴?”

叶云霓反问,心中嘀咕,请帖都送完了,看来是没有请我了。也对,我与言家不甚熟悉,为何请我。  “既是设宴,怎可没有歌舞?若公子不嫌,我愿去府中献舞助兴。”

“这……”言纾有些犹豫道。  “如此就当我回报公子那日的救命之恩,还望公子成全小女。”

叶云霓委身,语气恳求道。  “如此也好。”

言纾知道推脱不了,便应承了下来。  宴席当日,城中有名望之人,悉数到场。  “恭喜啊,恭喜!”

“同喜,同喜!”

门外一片应合之声,而我却在里面细数着宾客带来的礼品。  “青玉手镯一对、玉麒麟一只、金簪一支、歙砚一方……”  言默推门而入,夺去了我手中的笔。  “你让我好找!今日你可是主角,哪有主角在这里请点东西的,快随我来!”

我愣愣地由言默拉去了前厅。  此刻除了一些生意上来往之人,皆是不熟,属实令我有些畏首畏尾。  元夫人瞧见了,率先前来搭话。  “春好,今日我可要尝尝你的果酒了!莫要藏着掖着呀。”

我笑了笑,凑过去小声道:“那夫人可要随我去后厨才是!”

“哦?”

元夫人惊讶道。  “夫人有所不知,最好的一坛,我舍不得拿出,一直留着给夫人呢。”

我牵着元夫人,穿过厅堂,来到了后院,竟无意中发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唐妍儿从袖中掏出了一包药粉,四下张望后,竟倒进了自己杯中。  这年头,还有给自己下药的?  我与元夫人不约而同地两两相望,皆看不透唐妍儿意欲何为。  门外,叶云霓与叶云潇带着跟帖前来。  “可有请帖?”

家丁询问道。  叶云霓从袖子拿出竹编所制的请帖,叶云潇则抱着琴,跟随在一旁。  “公子,可否将琴打开一看?确认无误便放公子进去。”

“竟查的如此严吗?”

叶云潇抱怨道。  家丁赔笑道:“公子有所不知,以防有人乘机骚动,无跟帖带刀剑之人皆不得入,我们也是为了保证大家的安全,还望公子见谅。”

“无碍,潇儿打开让他看看便是。”

叶云霓此刻只想快些入府,随即发话道。  躲在暗中的烟绝胜看见了这一场面,原本打算进去的念头,立刻消了。  心中嘀咕道:查的如此严,看来我又得翻墙了。  叶云潇将琴打开,无意瞥见了朝墙头走去的烟绝胜,嘴角微微勾笑。  片刻后,回廊处响起丝竹之声。  叶云霓身着琉璃舞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众人纷纷由堂前行至廊下,欣赏这一动人舞姿。  “不愧是我县第一美女,一舞倾城啊!”

有几个公子,看到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十分上不得台面。  叶云霓躲避开那些人的眼神,却直勾勾地看着言纾。  一会含笑一会妩媚,好不动人。  而旁边的叶云潇也丝毫不逊色,一席蓝衣,身姿俊雅。那一双手最是好看,白皙修长,又不干柴,骨肉分配恰到好处,比女子的还要好看几分。  “那是叶公子吧?”

“是呀是呀!好生俊俏啊~”  有几位慧眼识珠的姑娘,在一旁痴迷道。  这一舞,也将宴会推至高潮。  伯父伯母便打算在此时,进行信物交换。  丫鬟将一个精巧的木盒递至言父母跟前,在众人的注视下,言母将匣盒大开,只见一枚玉纺锤置于盒中。  此纺锤不同于普通的纺锤,乃用玉石所制,并且更加小巧,既可穿取也可纺衣。  此时,有学识的永昌侯笑着贺喜道。  “乃生女子,载弄之瓦,弄瓦之喜,明珠入拿!此乃好寓意啊!”

众人也纷纷点头迎合:“好寓意,好寓意。”

我虽不懂,但言父言母送的,定是极好的!  言母取过,笑着将玉纺锤挂至我的腰间,说道:“望春好,万事顺遂。”

我高兴地连忙转头,取了双戒,递至言父言母面前。  “此乃我寻得的西域双戒一对,上刻朱鹮,乃至珍之鸟,望父母此生相伴,永远幸福!”

言母喜笑颜开,忙呈了我的双戒。  “此乃对戒,我就不替父母戴了,还是互带为好。”

我将戒指拿起,满脸期待地看着言父。  言父看了看戒指,又看了看众人,有些羞怯地接过。轻轻托起言母的手,将戒指带了上去。  “我就借花献佛,愿夫人此生安泰。”

言母笑着,望着彼此手中的戒指,满脸幸福。  就在此时,人群中突然发出一声大叫。  “啊!我的肚子!”

人群纷纷散开,以唐妍儿为中心,形成一个半圆。  只见唐妍儿抱肚子,满脸痛苦。  “你的酒水有问题!我的肚子好疼!”

这一指,众人的目光纷纷聚集到唐妍儿身上。  “若是酒水有问题,怎旁人皆无碍,偏偏你有事?”

我疑问道。  唐妍儿无赖指责:“我从今日除了喝了你们都酒,就再无进食,若不是你们的东西有问题,还能是什么!”

“也有可能是唐小姐在别处,误食了些东西,也未可知。”

“你!如今我在你们府中吃坏了肚子,你还想抵赖!”

唐妍儿气愤道。  “我可未想抵赖,小禾,去寻城中最好的郎中来。”

我大手一挥道。  “是。”

小禾得令,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唐妍儿有些神色慌张道:“你别以为请了郎中便无事了!我是在你府中吃坏的!必须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

“唐小姐,如今原因为明,待郎中来瞧瞧,先止了您的痛,您再来与我算账也不迟。”

“你分明就是想抵赖!我若好了,你岂不是又无罪了?”

“是我的过错我自然会认,届时要如何补补偿皆由你说了算!若并非我的酒有问题,那我也是万万不会认的!”

唐妍儿强撑着身体,想呼吁大家替她撑腰。  “大家都看到了吧!言家就是如此对待宾客的!分明我才是受害者,此人却如此狂妄大胆!若是个好欺负的,还不知如何被他们欺辱呢!”

“您倒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个不好欺负的!谁敢惹您啊!”

我讥笑,讽刺道。  许是我的态度过分强硬,在场已有好些人开始同情唐妍儿。  “怎么如此说话呀,都说言家向来知书达礼,怎认了一个这样的义女。”

有些马后炮更风道。  “就是!方才我就觉得她配不上言家!”

“可不是吗!我看那唐妍儿痛的如此真切,也不像假的。”

还有些猜测原因的。  “我听说,这个年小姐与唐妍儿乃是生意上的竞争关系呢!没准就是她眼红春满楼,故意在人家酒里下药!”

言母听了这些嚼舌根,没有根据的话,气地直吼道。  “看来不少人对言家不满呐!”

那几个嘴碎子碍于情面,立刻尴尬解释道:“我不是与言家做对,只是年小姐说话实在不中听……”  “春好如今已是我言家人,诋毁她就是在诋毁言家!她方才说的话也是代表言家,我并未觉得有何问题,言家便是她的靠山!  不知哪位还有不满,一并说了,莫在人后嚼舌根,算什么本事?”

言母怒怼道。  此话一出,在场皆是安静,无人再敢叽叽喳喳。  小禾速度飞快,三两下就将郎中拉来,郎中年迈,跟在小禾身后气喘吁吁。  “是何人……生病呐?”

众人不语,默默让出位置。  郎中上去,捏着唐妍儿的脉,细细查看。  唐妍儿一边捂着肚子,一边朝郎中挤眉弄眼,凑近悄悄暗示道:“酒。”

还从衣袖中掏出一两银子,想要买通郎中。  可郎中却是不笨,知道此地乃是言家底盘,笑了笑,直勾勾地将实话说了出来。  “小姐可误食了胀气之药?”

唐妍儿见隐瞒不过,立刻张口就来。  “定是年春好!看我不顺眼,便偷偷将药下在了酒里!”

“若是下药,为何他人无碍,偏你有恙?”

“那你便是单独下在了我的杯中,害我一人如此痛苦!”

唐妍儿委屈喊到,眼里含泪。  有人可怜道:“唐小姐好生可怜,竟遭人暗算!”

一旁的元夫人再是听不下去了。  “唐小姐说的没错!”

“唐小姐的杯中确实下了药,只是此人并非年小姐,而是你自己!”

此话一出,皆是诧异,倒吸一口凉气。  “方才我路过后院时,分明看见了唐小姐往自己的杯子下药。那时还觉得疑惑,现下想来,唐小姐此番是有备而来啊!”

唐小姐疯狂否认,挣扎辩驳道。  “不!不!定是你与年春好交好,才故意这样说!你就是想诋毁我!”

“是吗?”

元夫人,满不在意地撇撇嘴,“那时我还见唐小姐将药粉袋丢入了后院的草丛中!唐小姐可需要我去帮你寻出来?”

唐妍儿神色慌张,还在苦苦挣扎。  “是你们陷害与我!是你们!”

言纾动作快,一会便举着药袋,从草丛中出来。  “大家请看!”

布袋上还粘着些许粉末,郎中接过,闻了闻,点头肯定道。  “就是此药!”

此刻,众人一片唏嘘,皆是心知肚明。  有郎中的指认,加上元夫人这个证人,已是铁板钉钉。现下就是再没眼力见的人,也知道这是唐妍儿的一场恶作剧。  “我年春好,虽然嘴上狠毒,却不从愿行此下三滥之事!况且,在我的宴会上,闹出此番事情,不管如何对我都没有好处!我也不会去做此等有辱家风的事!”

唐满春见此状,想卖好,替她的女儿收场。  “年姑娘侠肝义胆,做人刚正不阿,自是不会做出如此之事。是我家教不严,管教不善!还望年姑娘见谅,请言家见谅!”

“我与春满楼乃是合作,原本唐掌柜的面子我是要给的。可是方才唐小姐出言无状,满口都欲将我与言家颜面扫地。  现下是解释清楚了,若没有元夫人,唐小姐怕是还欲,置我于死地而后快呢!  大家看,此刻唐小姐还满脸委屈,若不加惩处,恐怕此等事件还欲上演!”

我假装委屈巴巴地,指着唐妍儿说道。  众人纷纷看向唐妍儿,只见她也不捂肚子了,反掩面而泣,满脸委屈,全然比我这个受害者还像受害者!  “不妨与大家说罢,唐小姐并非第一次陷害与我,若我还是如唐掌柜说的这般轻轻放下,敢问唐掌柜,可敢保证此事再无下次?”

唐掌柜紧锁眉头,有些为难。  “我……”  “不必言!我知唐掌柜做不了唐小姐的主,既是唐小姐自食其果,也该施以惩处,已儆效尤,看谁人还学她这般,自作聪明,构陷好人。”

唐掌柜顿时没了底气,委曲求全道。  “年小姐说的是,怪我平时太过纵容与她,有教训才能悔过。只是妍儿未曾吃过苦,做出此番丑事,我也有责,还望念在她无酿成大祸的份上,法外开恩。”

这话看似求情,实则绑架。一下便将角度调转,自己成了受害人一般。唐妍儿未吃过苦,便是犯下大错也是情有可原?  未酿成大祸,便可轻轻放过?已有杀人之心,既使是未遂也是大错!如何轻轻放过!  我虽心中怨恨,可无论是在情理,还是在公理上,众人皆会对唐妍儿法外开恩。  好似世间本就没有绝对公平,正义也永远向资本倾斜。  “念在唐妍儿并未犯下大错,自己也是得不偿失的份上,酌情处理,去大牢里反思悔过三日。”

言父发话道。  “还要坐大牢吗?”

唐掌柜不依不饶,质疑道。  “我已是法外开恩,按律法,诋毁家族清誉之人,乃是要游街示众的!还望唐掌柜不要得寸进尺!”

伯父拉下脸,威望道。  唐掌柜明白无法再求情,便拉着委屈的唐妍儿应了下来。  “多谢县令大人。”

唐妍儿此刻还在哭哭啼啼,不仅腹痛不止,一会还要被拉去大牢,十分委屈。  旁边看戏的人倒是有趣的紧,无不感叹她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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