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精灵王都。茅老敲了敲聂良的门道:“我们该走了。之后我们都不能住这里了,得住人族驻扎的营地。”
“我知道,你能不能先等等,我还没跟熙儿道别。”
聂良打开门道。“我昨日跟她说了。这个点应该已经在学东西了。”
不得不说他的确不喜欢聂良这小子跟熙儿走得太近。性子太软,不适合当他外孙女的靠背。“可是......”聂良紧了紧手上的簪子,想到自己就要上战场了,而簪子还没送出去,心里莫名有些空荡荡的。这簪子是他那日专门去多宝阁给她挑的,想着离别的时候送给她。不成想 .......也罢,若是能活着回来再送也不迟,若是不能,送了反而徒增伤悲。“昨晚我听他们都在传,昨天白天那一战是咱们联盟赢了,下一次应该也可以赢吧。”
聂良同茅老一边走,一边讨论道。“难说啊,且不说昨日他们本就是出奇制胜。更何况,他们战斗完已经太阳西下,大家都没来得及收整尸体,晚上召唤族召出万鬼,众人根本不敢出去。有冒一时之勇出去的 ,但被无形的东西攻击至死。以至于白天死的那些尸体全让他们夺过去了。”
茅老扶额,头疼道。“什么?!为什么不当时一把火烧了?!”
“尸体若是不堆积起来,一大片去烧,会对整个丛林造成很重的破坏。而且战场上多的是可反复利用的宝物,恐怕大家也都是为了今日早上去收整些宝物这才没舍得烧吧 。召唤族白天本就元气大伤,本以为他们定会逃回族内修养一段时间,谁又能想得到他们会晚上来抢尸体。”
茅老摇摇头道。“莫太尉还好吧?听说昨日带兵的是他。”
“他倒是受了点伤,我听来的人说,他两只胳膊被切了得快掉了,命也去了大半。幸好到了精灵族之后,有水精灵救治这才捡回来一命。我去看他时,他已经恢复了。”
“谁伤的?他武艺不低啊。”
聂良纳闷道。“离痕那个疯子!除了他还能有谁?!他一个人居然能操纵三百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而且专争对莫舒劲,若不是有左右副将,以及众士兵以死相互,他恐怕早就......”“他为何偏偏争对莫太尉?莫不是有私人恩怨?”
聂良皱眉,不解道。“我也是昨夜见了莫太尉,这才知道其中的来龙去脉,之前疑惑的地方也就得到了解释。”
茅老目光深远道。“什么疑惑之处?之前没听你提起过。”
“离痕在我们来精灵族参加同盟会的时候,去了人族,鼓动王上跟他们合作,一起灭掉精灵族。王上索性将计就计。让莫太尉带兵佯装是召唤族的同盟军。但实际打仗的时候,我们人族自然是站在精灵族一边的。”
“好!!!父王这一招反将一军真是用得极好!不过,这关莫太尉什么事儿啊?不是父王......咳咳咳!所谓兵者诡道也。怪也只能怪召唤族自己技不如人。”
聂良佯装咳嗽掩饰道。“理是这个理,但作为一个输家,离痕又怎么能吞得下这口气?我琢磨着他是想把莫太尉碎尸万端,以平心中的怒气吧。”
茅老慢悠悠分析道。他却是打死都不信这是聂王得主意,大致来龙去脉他其实已经猜到了,准是丞相的提议。至于离痕那小子,也不难理解,年纪小,火气旺盛,难免沉不住气。“那莫太尉没死,说明精灵族逮住了离痕?”
“那倒是没有,听说隐什从后面突然出现,将离痕击晕了。但让他身边毁容的侍卫给抢走了。好像叫江隐吧。”
偷听到这里的熙桑,倒吸一口凉气。爹爹为何要这么做?难道离痕还是控制着他?还是说.......爹爹一定有他的理由。她一个趔趄,踢中了石头。“谁?!”
茅老突然回头,却发觉空无一人。“茅老,你太过紧张了,精灵王都内暂时没什么危险。”
原本茅老昨日说的话就勾起了熙桑的好奇心,她只是好奇外面发生了什么,大清早并未去学习,而是披上了隐身衣来到了茅老院子内,偷偷跟踪他们,本想跟着他们一起去战场看看,谁知却恰巧听到了爹爹的消息。“你没问莫太尉,父王可有给我留信?”
“并未。”
“真是奇怪,按理来说也该有些话留给我吧。”
你现在对他来说就是个弃子,还是一个破坏了他计划的弃子,他能给你信才怪,茅老心里道。若不是聂良扣在精灵族,恐怕那老家伙脑子不清晰,真会派人来攻打精灵族。毕竟有些人可是越老越糊涂。“所以你觉得召唤族下次攻击会是什么时候?”
“难说,下一秒都有可能,所以才需要我们尽快跟莫太尉碰面。然后再带上莫太尉去参加精灵联盟会,跟精灵族共商对敌策略。听说他对召唤族的了解比我们都许多。”
“他一个新晋的年轻太尉,能了解有多少?你可别逗我了。”
聂良不以为意道。毕竟年纪在那儿放着。“我倒是觉得这人不一般。当初选拔的时候,他脱颖而出就有些蹊跷。王上还特意让我查过他的底细。但查到的结果就是他父母因为天灾把他给抛弃了。之后就是恰巧当了个士兵。过往履历都是平平无奇的。并未有什么特殊之处。这样的人,要么就是后面有高人指点,要么就是他自身之前在藏拙。又或者两者原因都有。”
他倒是觉得那孩子有江城的影子。“你的意思是?”
聂面色一肃。“我的意思是这个莫太尉或许有高人指点。而他自己又恰巧是个聪明的。”
“但人族最高的高手也就你们四个,除了你们四个,我实在想不出什么更厉害的人。”
“哈哈哈哈,大公子这句话就不对了,俗话说高手在民间,我们几个老家伙比起那些隐藏的高手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茅老故作高深道。“茅老最近气色倒是好了许多。”
“嗯,不过,这并不见得是件好事。”
近来他居然感觉不到其他三个老家伙的联系了。当真是奇怪了。就连聂良对他的压制也渐渐在消失,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他们四个当初一起被迫跟聂王签订契约。他们四个不论距离多远都能感受到,但现在......要么就是契约出现了问题。要么就是.......那三个老家伙都没了?!不可能!!!想至此处,他内心莫名有些惶惶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