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珩看到云逸,神色微变,嘴角细小的弧度敛起。但云芷透过车窗看着云逸,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阿逸。”
云芷喊了一声,要下去,手腕却突然被江珩拽住。她困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如果……”江珩直盯盯看着她,握着她的手不由得攥紧,“如果有一天让你在我和云逸里面选一个,你会选择谁?”
他的语气太正经了,让云芷的神经也跟着紧绷起来,很不舒服。她笑了笑,故意用轻松的语气缓和气氛,“你这个问题就和妈跟媳妇同时掉到河里面了,做丈夫的要先救哪个一样。这种问题根本没法回答。”
“姐姐!”
外面,云逸漂亮的脸上尽是笑意,冲她挥了挥手。她后来见他,基本上都是见他西装革履,现在他又穿回宽松休闲的衣服,就和之前那个大学里单纯的学生一样。云芷也冲他挥了挥手,然后才回头匆匆对江珩道:“一个是另一半,一个是弟弟,根本没法比,也做不出选择啊。”
她说完打开车门,欢快地下了车,难掩见到云逸时的欣喜。江珩看着她下车后,云逸很自然地摘掉围巾给她围上,然后握住她的手,对着她的手吹气。如果不说这是姐弟,就说是热恋中的小情侣,也没有人会怀疑。似乎察觉到了有人在看,云逸扭过头,对着江珩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江珩知道云逸是故意的,这小子一向坏心眼很多,巴不得他跟他姐姐分开。换做他跟云芷刚在一起的时候,他也确实可以忍住。可是这次,心口却像是堵了团浸水的棉花,快要无法呼吸了。砰!江珩下车,关车门时发出巨大的声响。“走吧,回家。”
江珩面无表情走到云芷跟前,直接拿着围巾还给云逸,拉着她往韩家里面走。他走得急,用得力气又很大,云芷都被拽得趔趄了一下。她觉得有些尴尬,回头对云逸道:“阿逸你也过来吧。”
又低声对江珩道:“江珩,你别摆着个脸啊,像是不欢迎阿逸一样,他肯定会觉得很尴尬。”
话音才落,后面的云逸认真道:“姐夫你小心点,我姐姐如果被拽倒,我会生气的。”
他这语气实在是太正经了,云芷回头,“我没事啊,跟上你姐夫没什么问题。”
“哦,我也只是随口说一下而已。”
云逸耸了耸肩,好像刚才只是开了一个无所谓的玩笑。云芷才绷紧的心,又松了下来。只是个玩笑而已,她刚刚太较真了。江珩清楚地看到了她的反应,心知现在应该跟云逸继续演戏,就像半年多以前那样。云逸那点伎俩,他还是可以玩过的。但是此刻看着云芷的态度,他突然觉得心很累。默不作声回到客厅后,他一句话没说,上了楼。云逸小声低落道:“姐夫是不是不欢迎我来这里啊?”
“你想太多了。他只是最近连轴转,太累了,所以没力气笑而已。他平时也这样的啊,你不是知道吗?”
他们两个都是云芷亲近的人,她不希望他们之间相处不愉快。云逸被她引着在沙发上坐下,声音仍旧很低,“那姐姐跟他这样整天冷着脸的人一起生活,会觉得累吗?”
这个问题有好多人问过,云芷觉得很正常,“还好啊,他对我很好。”
“那……”云逸再开口,云芷有些不大想回答了,对他道:“表妹他们想跟你聊天呢,你别光顾着跟我说话。”
之前云逸和云芷走得近,其实除了韩德俊韩尚俊以外的人,都不是很高兴。毕竟云逸当时的公司都是韩家买回去的,他又是个小年轻,公司未必能管好。他们就担心云逸到时候跟个蚂蟥以后,咬着韩家吸血不松口。可短短半年多时间,云氏集团以非常人想象的速度成长,竟然勉强能够跟江家祁家并肩。媒体们争相报道这位新秀,但他很低调,平时基本上不参加采访。偶尔登上新闻,也是因为捐款做善事。他的应酬也很少。很多人想跟他结交也找不到门路,甚至有不少找到云芷那里的。而且因为云氏集团由云逸把控,他长相好能力又高,不少人都透露出想跟他结为亲家的意思。只是云逸一直以年纪小为由,拒绝相亲。也有人说他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脚踏多只船,但没有人有确切证据,这只是传闻而已。而且年轻天才有如此成就,即便花花新闻多了些,对很多人来说也是一件无伤大雅的事情。甚至有些人觉得,这是云逸魅力所在。就连韩家里面,也有不少想结交云逸,或者跟他结为亲家的人。云芷亲自开口,她两个姑姑的女儿觉得这次有戏,皆是脸上带着红晕。然而云逸却微笑着拒绝了,“还记得我之前跟姐姐说的吗?相亲或者介绍对象就算了,到现在还有不少人说王佳悦小姐还有她朋友的死,和我有关呢。”
云芷一听他提起这件事,也觉得心虚。“过年一个人没意思,才过来找姐姐。我在这里过年方便吗?”
云逸问道。“当然可以。”
云芷对他是怀着不少愧疚心思的,“走吧,我带你去客房。”
“嗯。”
两人一同上去,云芷把他带到了空客房。过年不少人回来,佣人把客房都打扫干净了,就是为了以防一时之需。云芷等云逸收拾好后,准备离开。“姐姐,”云逸喊住她,“我是说认真的,姐夫是不是不喜欢我?”
想到江珩曾经说的关于他的那些话,云芷没办法撒谎否认,却也不想承认。云逸苦涩地笑了笑,“那姐夫对我的看法,会影响姐姐吗?”
“不会。”
这次云芷回答得很快。他们从小以姐弟关系长大,不是一句没有血缘关系,就可以把所有断掉的。云逸这下高兴了,“姐姐这么说,让我很开心。”
“早点休息吧。”
云芷冲他笑了笑,回了自己房间。江珩没去洗澡,也没脱大衣,就这样坐在床上,不知在想什么。见她进来,他才看向她,眼底不带半分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