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发火之前,江珩淡漠道:“我跟家里闹翻了,但是跟旗下几个做媒体的公司打声招呼发个豪门丑闻,还是可以的。”
没人再说话。江珩抱着云芷,在韩家人敢怒不敢言的注视,还有几个被烫到的人的痛呼声中,稳稳当当离开了餐厅。“会使坏了。”
他说话时胸腔震动,云芷缩在他怀里,听得格外清晰。她舔了下干涩的唇瓣,还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刚刚的行为,他已经开口。“谁欺负你,就该这样欺负回去。不要整天像乌龟一样缩回龟壳里,龟壳再硬,也止不住狼和狈想要吃肉的心。”
“……嗯。”
两人回房间十多分钟后,有人敲响了房间门。云芷躺在床上,不想见那些糟心人。江珩把她从床上拽起来,“躲避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你难道觉得你这样躲着,就能避免他们抢走属于你父亲的东西了?”
他过去开门,进来的却不是什么找茬的人,而是韩柔柔和王灵芝。王灵芝道:“刚才我没帮你,也不让柔柔帮,实在抱歉。你二叔他在外面有不少红颜知己,他对只有三个女儿本来就不满意。如果我跟柔柔做了让他不高兴的事,难保他不会提出离婚。”
云芷不明白,“二叔都光明正大出轨了,您不想离婚吗?”
韩家家大业大,但王家也没差到哪里去。“两个家族的联姻,哪有那么简单?”
王灵芝苦笑道:“我也不怕你笑话,王玲珊她生母就是我堂妹。如果我现在跟你二叔离婚,家里会立刻安排我堂妹嫁过来。而且我回娘家以后,身份会变得十分尴尬。”
云芷以前在云家,家庭关系简单,而且她爸也从未让她去联姻或者怎样。她不曾想到,就连至亲的亲人,竟然也有这么多的沟沟壑壑。韩柔柔也是一脸窘迫,“抱歉啊阿芷,帮不上忙。”
“你们没有跟其他人一样赶我就好了,不用这么内疚。”
云芷没太放在心上,自从之前祁越那般折腾她以后,只要不害她的人,她都觉得还好。韩家人现在都在这里,母女两个也不好在这里多待,没说几句话就走了。他们说话期间,江珩一直拿着手机,在上面回消息。两人走后,他这才对云芷道:“只是两个想要自保的人而已,平常可以接触,不用交付真心。”
真心?云芷在被那么多亲近的人背叛以后,已经没有几分真心了。江珩感情方面不擅长,但在韩家人企图争夺韩德俊名下财产这方面,他有绝对的话语权。“不用担心,一切交给我。”
云芷躺下准备睡时,江珩拎着车钥匙要出去。云芷点头,但心里其实没底。江珩本身能力确实不错,但无论是她,还是其他人眼里,都觉得他所达到的高度,跟江家少爷这层身份脱不开关系。如今他跟家里闹翻,就算有点人脉,也无法解决韩家内部争夺财产这个问题,主要还是震慑力不够。就算他还是江氏集团总裁,在这件事上也没有太大的发力机会。江珩出门,便联系了廖家小少爷。“难得给我打电话,是为了韩家的事?”
廖家小少爷笑道。江珩简短道:“对。”
“行吧,演这么多年戏,我也有点腻了。收网,哦,你还得帮我娶到韩柔柔。”
“成交。”
夜色下,江珩开车飞驰而去。而韩柔柔正在房间跟王灵芝撒娇,“妈,我们总不能对阿芷这样见死不救吧?”
“那我们现在都自身难保了,你说怎么办?”
王灵芝苦恼道。“你让姐姐回来啊。爸一直都很喜欢她,如果她回来,肯定能说上话。”
“这不行,她最近学业繁重,正在跟一个知名教授做收购案。如果成功了,她会名声大噪。再等几个月吧,实在不行再叫她回来。”
韩莹莹是韩尚俊最大的一个女儿,也是他最引以为豪的一个。她自小在国外读书,能力优秀,十岁就上了天才班。韩尚俊怕耽误她学业,甚至这么多年都没让她回过家。如今这个关头,如果韩柔柔只是为了帮助云芷,就把韩莹莹叫回来,势必会引得韩尚俊不满。她只能暂时放弃,祈祷云芷能走运一些。韩家已经隐瞒了韩德俊失踪的事情,但是上流圈子里还是很快知道了这件事,包括江家祁家在内,都对韩家公司拥有的市场虎视眈眈。江家给云芷打电话,“你没了韩德俊撑腰,韩家一分你都别想拿。就这样你还让阿珩做上门女婿,你说你能给他什么?你这是在毁了他!”
云芷觉得这话说得很莫名其妙,他们做父母的为了让江珩听话,就任性把他赶出公司,难道不是他们在毁了江珩吗?“哦。”
云芷道:“我知道了。”
江家父母被她噎得没话说,她却不管那么多,直接挂了电话。祁越则是看热闹,“如果你承认上次的事情是你自导自演,跟我家里说明这件事,兴许我还能帮你从狼嘴里抢来一点肉。”
“你连自己都护不住,还能保护我?祁越,你是在讲笑话吗?”
云芷十分好奇一件事,“你以前都不爱跟我说话,现在隔段时间就要找我,是发现喜欢上我了吗?”
祁越半晌没说话,然后直接挂了电话。她也不在意,只是回了条消息。云芷:不要有事没事来我这里找存在感骚扰我,那样会让我觉得你反悔离婚了,很可怜。祁越:再这么自作多情,删了你。云芷:你可以删了。云芷过了一会儿,发过去一个问号,发现没显示感叹号。祁越没删,估摸着是忘了,她长按,直接点了删除。那端,祁越看着她发来的消息,如鲠在喉,只当没看见。过了好一会儿,他删删改改,才发过去一条。祁越:删除了,我以后怎么看你有多狼狈呢?(微笑)。对方已开启好友认证,你还不是他(她)好友。红色感叹号像是毒性最强的蛇,紧紧咬住了祁越的喉咙。半晌,他拍着额头,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