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父母跟前摆出这般姿态。江父江母这才感到后怕和难受,女儿已经走了,他们不想再跟儿子闹得太难看。江母担心江父说话太生硬,主动道:“你姐姐她……她生前在哪个医院?她的骨灰呢?”
“她朋友帮她做好了隐瞒工作,只让我查到了她因肺癌去世的事情,其他一概不知,查不到。”
江珩说到这儿,嘲讽一笑,“本来她给你们打电话,你们有机会知道的,可惜啊……”他鲜少这般刻薄,像是要将人内心的脏污都挖出来,呈现在世人面前。江母本就难过不已,听到这话,眼泪止不住流出来。江父也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很多,“就……就一点都查不出来?”
“对。”
江珩道:“她朋友本来就是做情报调查这方面的,隐瞒得很好,你们这辈子都不可能查到的。”
江父江母难过,江珩心疼之时,却又感觉说不出得痛快。“你们为了女儿丈夫的私生女,把女儿拒之门外,连她死前最后一通电话都不肯接。现在好了,你们谁也别想打扰她死后的安宁!”
江珩实在不愿意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他说了一句有些累去休息,直接拉着云芷离开。而江父江母留在原地,早已是泣不成声。接一通电话能用多久呢?可是他们当时一心惦记着闹自杀的没有血缘关系的外甥女,跟他们关系并不好的女儿打来的电话,他们只觉得烦。原来女儿平时那么冷漠,看起来不在乎他们的样子,紧急联系人填的是他们吗?她打了一通,又打了一通,没人接时,她是绝望还是觉得这辈子活得失败?她是不是下辈子都不愿意做他们的女儿了?他们身为A市首富,家境优渥,不知有多少人羡慕江瑶能成为江家千金。可最后,他们家境的好,他们的关心,都给了女儿丈夫的私生女。如今就是再后悔又有什么用呢?他们甚至连她骨灰在哪里都不知道!江珩带着云芷去了他卧室,他让她休息,而他仓皇去了洗手间。哪怕他动作足够快,她还是看到了他颤抖的手,和通红的眼眶。她脱掉鞋走到洗手间门口,听着里面传来的压抑的抽泣声,心脏此刻觉得闷得难受。云芷在门口站了许久,然后给南哲打了电话。“你知道江小姐生前在哪个医院,死后骨灰放到哪儿了吗?”
这个问题不只江父江母想知道,江珩比他们更想知道。她很清楚,在亲人去世面前,她无法做什么来宽慰江珩。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南哲似乎没想到她问这个问题,过了一会儿后,他才嗤道:“你是为了讨好江家人,来问我的?”
讽刺中带着说不出的失望,语气十分尖锐。“只会这样弯着腰讨好人,就是给你整个世界最高的权力,你也活不出自己的样子!”
类似的话,江珩以前也跟云芷说过,多是恨铁不成钢。云芷不明白,南哲昨晚想要联合祁越害她,为什么现在又是这样的语气?不过她不是很关心这些,也不想跟南哲解释。她只是再次问道:“你知道在哪儿吗?”
“江家人不配知道,我不会让他们去打扰江瑶最后的安宁!”
南哲似乎十分憎恶江家。云芷也就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见他不肯说,叹一声气,也就准备挂电话。然而南哲拦住她,“我可以告诉你,不过是当面。时间你定,地点我来,你只能自己,不许带任何人。”
云芷毫不犹豫,“好。”
那端,南哲挂了电话,在办公室里乱转。“吃了那么多亏,还是不肯长教训,真是不知道随了谁!”
他恼得想要砸东西,但是拿起桌上的杯子后,又放了下去。限量版。贵。与此同时,江珩从洗手间走了出来,除了眼睛有点红以外,看起来与往日无异。“刚才在和谁打电话?”
他问。她老实道:“我跟南哲约了见面,他会亲口告诉我你姐姐生前所在的医院,还有她骨灰现在所在的位置,但是要求我只能一个人过去。”
江珩一听这话,第一印象就是和南哲一样……怎么吃了这么多亏,一点记性都不长?约了她单独见面,而且南哲昨晚才和阿越一起联手,想要坑害她,她竟然就这么松口答应了?江珩看着一脸平静的云芷,只觉得心头那把火,烧得更加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