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里当然是看看你,你很害怕见到我吗?”
祁越嘴角含着笑,一步步朝云芷走过来,好像他们之间并没有发生过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她想起他当初在医院把她抱到窗户上,想要把她从楼上推下去的狠戾样子,睫毛止不住颤抖。她忍着疼坐起身,正要喊出声,祁越走过来,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嘘。”
祁越隔着他自己的手,几乎贴在云芷脸上。本是暧昧旖旎的互动,却让云芷后背一阵阵发凉。她看着他,眼底满是惶恐。他欣赏着她狼狈的模样,本来略显糟糕心情此时明显缓和不少,“我来只是找你聊聊天,乖,别叫,不然我不知道我会做出来什么。”
果然啊,但凡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来捉弄下他这位前妻,可以起到很好的调节心情效果。祁越松开云芷,拉开椅子,好整以暇地坐在病床边。云芷得了自由,却不敢出声喊叫,就怕他再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堕胎手术已经做完了吧?”
他双腿交叠在一起,轻笑出声,“没了孩子感觉怎么样?”
他这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看得云芷心中憋屈,她看了眼放在不远处的水杯,却没有砸人的勇气。祁越双手搭在膝盖上,身子往前倾了倾,“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嗯?”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她警惕地看着他,颤颤巍巍警告道:“你现在就走,不然我就……我就打电话叫江珩了!”
祁越好像很害怕跟江珩闹翻的样子,她都搬出来江珩了,他也该走了吧?她真是一秒都不想跟他多待。然而祁越听了这话,却笑了,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你真以为阿珩喜欢你啊?”
云芷不敢那么自恋地说江珩喜欢她,可他因为她跟祁越闹翻,至少他现在是护着她的。祁越一眼便看穿了她的想法,他摇摇头,“我的阿芷啊,还是这么傻。你真以为阿珩不要这个孩子,是怕孩子不是他的?”
“难道不是?”
她下意识接话。他嗤道:“当然不是。”
祁越看着她,咬重了发音,“跟你发生关系的人,自始到终都是阿珩。不然客人进你那个包间的时候,为什么包间会被断电?”
那天那个人……也是江珩?但如果是他,为什么他要误导她,跟她发生关系的还有别人?而且孩子如果确定是他的,他为什么还要逼她打掉?云芷脸色煞白,“我不信,你又在骗我,我不会相信你的鬼话的!”
“我是不是撒谎,你明天就知道了。”
祁越站起来,在她还未回过神时,俯身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祝你知道真相时心态还能这么好,宝贝。”
他双手插着兜施施然离开,云芷这才反应过来,他刚刚吻了她。她抓过纸巾,嫌弃又蛮横地擦拭着被他亲过的位置,用掉半包纸才停下,心里却仍旧一团乱。她想不通,如果孩子确定是江珩的,他又娶了她,为什么不让她把孩子生下来?是祁越在骗她的吧?云芷此时丝毫没发现,在这种时候,她宁愿是祁越在哄骗她,也不希望是江珩伤害她。“姐姐。”
云逸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云芷抬起头,这才后知后觉发现云逸来了。他背后映衬着半红的天空,五官显得愈发精致好看了。只是这一刻,他眼中似乎带着她看不懂的情绪。不过他这副异样只是一闪而过,很快恢复如常,云芷觉得应该是她看错了。云逸把水果放到桌上,“姐姐,我刚才好像看到前姐夫来了,还亲了你?”
他这么一个直球打过来,云芷连装傻的机会都没有。她眸光闪了闪,低声道:“别告诉你姐夫,他会不高兴。”
“姐姐放心,我不会说的。”
云逸道:“就是我没想到,姐姐好像还挺关心姐夫的。”
他打开一盒水果,用牙签插了块菠萝递给她。她一顿,小口小口吃说过,不说话。云逸从床边椅子挪到了病床边上,如同小时候那般拉住她的手,凑到她跟前撒娇,“我能不能问姐姐一个问题?”
“你说。”
“姐夫和前姐夫,姐姐比较喜欢谁?”
话音落,病房内异常安寂,落针可闻。云逸一眨不眨看着云芷,等她回答。她面上神色变幻,最后也拿着牙签插了一块菠萝,塞进了他嘴里。“你吃。”
她咽下嘴里的东西,垂眸道:“以后不要再问这种事情了。”
“对不起姐姐,我以后不问了。”
云逸话这么说,可是低头的瞬间,眼底闪过精光。姐姐那么喜欢祁越,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名字,到底是没有那么喜欢他了,还是……她现在对江珩也有好感了呢?云逸在病房留了一会儿,说了不少学校的趣事。云芷嗯嗯哦哦应和着,可左耳进右耳出,基本上没进去。她往嘴里塞着水果,满脑子都是祁越说的那些话。时间不早了,云逸说晚上留在这儿陪床,被云芷拒绝了。晚上江珩大概要来,她不喜欢看到阿逸被针对,更怕江珩再做出诸如用烟头烫阿逸一类的事情。江珩晚上确实来了,不过很晚才来,而且身上带着浓重的酒精味,似乎喝了很多酒。他进病房后,就靠在门上,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云芷。那样包含着浓烈情绪的目光,云芷看不懂,只觉得瘆人。直到云芷被他盯得害怕,想要背过身去的时候,他突然走过来,跪趴在地上,抱住了她。酒精味熏得云芷难受,她不知道他喝了多少酒,只能感觉到心里难受。那个孩子没了,她手术过后到现在,没有胃口进食。而江珩却依旧该做什么做什么,似乎根本不在意。当时锦绣那个客人不是他还好,如果那个人真得是他,他还这般没事人的样子……云芷只是想一想,便觉得快要呼吸不过来了。“江珩。”
她喊了他一声,见他没应声,似乎喝得太多不省人事了。她微微起身,看着他紧皱的眉,确定他这会儿没什么意识,一脚便把他踹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