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宝月摸不透她的心思，更不知道她究竟想做什么。“你们都出去。”
林宝月瞧了一眼身边的人，将他们全部都给赶了出去。她不知道司楠姝想做什么，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往外传的好。司楠姝微微眯起眸子，不得不说，林宝月倒是个能忍的。“我娘的下落，想必姨娘知道。还有我那妹妹曾经放到你手里养着，可为何却没了消息？”
司楠姝双目盯着她，身上的冷意让林宝月心里颇为不适。她打了个寒颤，司楠姝到底还是只想知道这两件事情。可这两件事情她却都不能说。一旦说了，就会得罪背后的那个人。到时只怕下场会更为惨烈。“这两件事情我不能同你说。”
林宝月支支吾吾，眼里充满犹豫，眼神慌张地四处闪躲。她的动作司楠姝都看在眼里，这些事情似乎越发不简单了。“姨娘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悦儿和你那不争气的儿子们考虑。”
司楠姝淡淡开口，她能看得出来林宝月似乎在顾忌在害怕什么。提及她的儿女们，林宝月犹豫了几分。可一想起那些人的残忍，她还是摇了摇头。“我不能同你说，他们会杀了我。”
说罢，便再一次变得害怕起来。“姨娘可想好了，我有的是法子让你说。”
司楠姝眼眸微微眯起，如若她不从，可便不要怪她无情无义了。“我……”林宝月愣了愣，那人的实力可怕，可眼前的司楠姝手段也不弱。任何事情都逃不过她的眼睛。“我若是说了，我背后的人便会杀了我。他们的手段堪比摄政王，甚至还要狠上几分。我不敢这般草率。”
林宝月低着头，收敛起了自己所有的娇蛮和跋扈。面对那些人，她无能为力，更毫无法子。司楠姝凝视着眼前的人，倒也不像是在说假话。“你背后的人是？”
她观察着林宝月的一举一动，试图从她身上找到突破口。可当司楠姝问及她背后的人时，林宝月的眸子忽然变得惊惧。她强忍着心里的不适和害怕，颤颤巍巍道：“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更不知道他们的来历。我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当年他们出现的时候杀了很多人，那些人的死相很惨。我在那场屠杀灾难中活了下来，可却没能摆脱他们的纠缠。直到十余年前他们找到了我，让我养着你娘亲的孩子，也便是你的妹妹。可我刚接过你妹妹，她却再次被带走了。”
林宝月回想着十余年发生的事情，那好像是她的噩梦一般。这些年一直缠绕在她的脑海里，从未过去。“你可知他们为何这么做？”
司楠姝轻轻敲打着指尖，林宝月的害怕她看在眼里，不过丝毫没有同情她。“我不知道。我看见了他们杀人的那一日上，腰牌上挂着牌子。上面写着‘南楚’二字。”
听闻，司楠姝指尖舒然停下，她偏过眸子瞧着林宝月。南楚……看来这件事和南楚皇室脱不了干系。莫非是皇后那边的人？脑海中划过一抹想法，司楠姝觉着若是想要弄清楚，或许还得跑一趟南楚。“我和你说最后一个消息，你放了我们母女。”
林宝月低着头，额角滴落的汗水浸湿了她的衣裳。司楠姝目光淡然，娥眉微蹙。想在林宝月身上知道这全部的消息不难，可要是打草惊蛇，惊动了她背后的人便有些棘手。她眼下还要救司莞儿，暂且顾不得这般多。“你说便是。”
司楠姝瞧着林宝月，暂时不动她。林宝月想了想，像是亮出了自己的地盘一样。“你若是想知道，便去凤灵学院去寻那里的院长，他或许知道些什么。”
司楠姝眉头紧拧，她没有想到这件事情还能说和凤灵学院扯上干系。“为何这般说？”
司楠姝起了疑心，这些事情未免太过古怪了一些。“那日救下我的便是凤灵学院的院长。我当时还有灵识残存，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凤灵学院的院长似乎知道那些人。”
司楠姝暗暗记下了这些消息，心里盘算着下一步该如何走。“我已经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我所说的要求你能答应吗？”
林宝月趁机提出自己的要求，她不想让自己最终变成灰溜溜的丧家犬。她自知以后的日子定然会过得艰苦，与其这样，倒不如先为自己谋好出路。司楠姝唇角带着笑意，林宝月日后对她还有些利用价值。她淡淡点了点头，笑不达眼底。“自然。”
得到她的允诺之后，林宝月心里也放心了许多。她目送司楠姝离开，瞧着她的背影，恍然间好似瞧见了她进将军府第一眼看到的女子。那女子英气昭昭，风华绝代。亦是一个不服输的性子，任何事情在她手里都会迎刃而解。她羡慕她的洒脱，羡慕她的家世，更羡慕她的才华。如此完美的一个女子，却变成了那个模样。想来还有些可惜。林宝月不知为何，脑海里全是南宫黎沅在司府里的模样。那些样子彷如镌刻成一幅幅画卷在她的脑海之中划过。她摇了摇头，绕是自己再重生一次也不能变成南宫黎沅。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她在掩饰自己的自卑罢了。南宫黎沅那般美好的女子，怎会和她有什么瓜葛。上了司堂的床，也只是为了证明她能和南宫黎沅平起平坐。可她现在才知道，无论她做多少事情，都比不过南宫黎沅的五分之一。哪怕连生的女儿也一样。司楠姝便的最好的证明。司虞也大有所作为。连她的小女儿身上也流淌着她的影子。林宝月笑了笑，她自嘲：“井底的淤泥岂能和天上的云彩相比。”
……司荣悦被林宝月给赶出了院子之后，心里便憋着气无处可发。身边的丫鬟想告诉她事情的真相，可是瞧着她在发脾气，却不敢开口说一句话。“砰！”
又一个昂贵花瓶被她打落在地，司荣悦心中气愤不已。无论谁说她，骂她她都忍，可是唯独自己的母亲不行。还是因为司楠姝骂的她。他们明明都对司楠姝恨之入骨，都不待见她。可是有一日自己的母亲却因为她而凶了自己。这个事情她怎么也接受不了。“小姐，您被动怒了。动怒对自己的身子不好，您可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子。”
嬷嬷欲言又止，眼下司荣悦正在气头上，她怕有些话只怕是火上浇油，给自己添了麻烦。“保重保重保重！你除了说这些还会说些什么？本小姐平日里养着你们看来是白养了！”
司荣悦心里的那团气在嬷嬷的劝导下越发旺盛起来。她彷如一只刺猬，浑身的刺能戳到旁人。嬷嬷不敢再多说。她垂下了眸子摇了摇头。司荣悦但凡脑子灵光一些也不会不知道林宝月的用意。难怪她会一次次被司楠姝给踩在脚下。真是蠢笨如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