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都是难民,哪里来的什么司大人?本官只看到了感染了瘟疫的难民,可没看到什么司大人。”
于绅语气戏谑,话里语里都是对司虞的厌恶,他这般说,几人哪里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可是大人……”手下还想说些什么,可却被于绅给瞪了回去。众人无一人再敢说话,只能硬着头皮下去办事。可是要动那位司大人,他们还没有这个胆量。司虞大人说什么也是朝廷命官,更是将军府的嫡长子,这等身份他们哪里敢动得?可若是不动,司的就是他们。几个小将领一合计,只好另做了打算。……洛溪村,村长家。一位身着黑衣的男子正为奄奄一息的小姑娘施针,他将自己的口鼻给包裹住,只留了一个呼吸的孔。男子剑眉锋利,眉宇之间的淡漠让人不敢接近。欣长挺拔的身子更是让他本就不凡的气质多了几许冷冽气息。另一位,则是温文尔雅温润公子。那公子举手投足时间偶读充斥着如沐春风的温之气,清隽的面容让人不免想多瞧上几眼。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他正坐在一旁等着男子施针。“司大人,俺的女儿可还有救?”
衣衫褴褛的村长心疼不已,满脸的皱纹让他越发苍老了许多。温润公子轻轻起唇:“村长,您稍安勿躁。您女儿的所感染的乃是瘟疫,也没有这般容易。可你若是肯给我们些时间,或许还是有些希望的。”
听闻,村长紧皱的眉头舒缓了许多。好在他的女儿还有一丝希望。只要还有希望,他便不会这般轻易地放弃。“好好,俺相信司大人。”
村长对着他拱了拱手,目光里多了几分虔诚。“村长,您先回避。”
黑衣男子淡淡开口,阴沉的语气让村长胆寒了几分。可话已至此,他只好退了出去。男子从腰间掏出一颗丹药,喂进了那姑娘的口中,稍等一刻钟后,那姑娘的脸色便慢慢好转。白衣公子也忍不住站起身凑近了身去瞧。“这便是毒王丹。”
男子点了点头:“嗯,毒王丹可解百毒。瘟疫一向无解,若是要找到解药,恐怕也要费好些日子。如今能解的,只有丹药。”
听闻,公子了然。“可阿虞,你怎会有这么多的丹药?”
话落,黑衣男子脸色沉了沉。“叫我大人,莫要叫阿虞。阿虞不是你叫的。”
司聿阴沉沉的话落下,白衣公子却不以为然。“不要这般小气嘛。你瞧我都做你的替身,做了‘司虞’这么多年了。唤你一声‘阿虞’也不为过。”
可这话,无非是在摸老虎尾巴罢了。“司予,你若是再这般任性,我便把你留在这。”
这话一出,司予便不再说话。可每次他唤他的名字的时候,他似乎都快有些分不清到底是在叫谁了。司虞,司予。听着多像是一个人。不过这名字是他自己取的,而姓,则是司虞赐的。反正,他是司虞捡来的。“好了。我不闹不就成了。”
司予无奈,也斗不过司虞。“那你那里还有丹药吗?”
司予想了想,最终话问出了这句话。虽然有些不合时宜。“没有多少了。”
说罢,他揉了揉眉心,满身的疲惫。身旁的属下瞧了一眼如此疲惫的司虞后,便接了话茬道:“解此瘟疫需要五阶中品及以上阶品的丹药。且药量必须是一人一颗。但洛溪村得了瘟疫的人实乃太多,哪怕公子无休止的炼制,也只能救下二十个人。如今村子里染病的人与日俱增,根本来不及。我们北黎的炼丹师本就不多,能到公子这般的也远在他出。”
属下的话让本就沉重的气氛更加凝重了几分。司予淡淡道:“还有其他法子吗?”
属下点了点头,可脸色却还是沉重万分。“若是我们能找到能炼制出七阶上品丹药的炼丹师,只需一粒,便能救百余人。若是八阶,则能救下全村的人。只要沾些丹药的汁水便能救下。品阶不同,这丹药的药性也不一样。”
虽有了解决的法子,可是司予却也陷入了沉默。如今他们连六阶炼丹师都找不出来,谈何能找到八阶炼丹师。这无疑是给了他们阳光,却又被乌云给全然遮挡了起来。可望不可及。“难道我们北黎就没有什么旷世奇才么?”
司予泄了气,眼下的形势可谓严峻万分。“我进城一趟。”
司虞话语沉了沉,凝重的脸色多了几许复杂。他们知道,司虞回城,除了找炼丹师之外,还想见见自己的妹妹。这些年他没有一日是不挂念自己远在司府的那位妹妹的。可这些年南方太远,他每次打探的消息都已经被人给拦了下来。直到到了这离皇都最近的村子里,他才捕风捉影听到了一些旁人的消息。他的妹妹,被人给欺凌,未婚先孕。在得知这个消息时,他险些将那讲这话的人给杀了。若非司予等人拉着他,恐怕这村子早已经见血了。这些年他能活下来不容易,常年活在追杀之中,他能活到今日已然不易。“阿虞,你若是回去瞧你妹妹,可别做什么傻事。你要记得,你做的任何事都有可能葬送了你妹妹的前程。”
司予觉得还是有必要再提醒他一番。如今司虞的情绪还是不受控制。“知道了。”
司虞穿戴好黑衣,披上披风。将自己完全隐匿于黑帽下。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司予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司虞此番,只望他平安归来。……从村长家里出来的司虞只能一路躲过那些官兵的排查,离开洛溪村。待他到了洛溪村口后,却发现那里的守卫森严,想从村口出去,似乎还有些困难。他想了想,环顾四周看了许久,最终确定从村口的另一面出去。可他不知道的是,那写着‘禁区’的路牌倒在了一旁,被荒草给掩盖了一半。哪怕仔细瞧也看不出来。他按着诡计走了许久后,发现了异常。这里的路和寻常的路不同。树林里似乎充斥着很浓的灵气。他手心运起灵力,蓝色的灵术缔结出一个法阵。可法阵才出,不远处猛然朝他奔来一只极凶的灵兽。司虞躲闪不及,被它给扑进了一边的草丛之中。他看着自己身上的家伙,这下他看清楚了。这是长着翅膀的凤鸟。形似凤凰却又没有凤凰级别的鸟类,这类鸟类是灵兽最为凶悍的鸟。可却是蓝阶级别的灵兽。司虞剑眉深蹙,这灵兽和他一样的品阶。若是能驯服他,他便能晋升一个品阶,到达紫阶的位置。可若是不能驯服它,便只有一死。今日,不是它死,就是他亡。司虞眉眼淡漠,气息沉重。看来,还是一场殊死搏动。可他没有多少时间能和它耗、随着一声怒火,两人便颤抖在了一起。为了不暴露他的位置,司虞缔结了一个法阵,将他们都困在法阵之中,旁人便不知道他们打斗的痕迹。可是这法阵中,只有一个能活下来。他,亦或是这只灵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