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是真稀罕野山参,这边倒是有一株值钱的。”
她不忍心柳氏失望的回家。抬脚走到这颗野山参面前,蹲下身就开始扒土。这里死了好几头野狼,血腥味比较大,等会肯定会引来不少其他野兽。宋凌霜掐着时间,快速用手刨土,边跟柳氏说道。“人参想要卖高价,根须一定要完整。”
“像您之前那样把根都扯断了,年头再高的人参价值也会大打折扣。”
柳氏看了看自己的筐子,二话不说把那些嫩人参都给倒了。“霜儿,娘来帮你。”
她也跟着蹲下身。宋凌霜是抱着不能白来一趟的念头,要是没看到这颗人参也就算了,既然被她看见了,岂有不挖之理!“不用,娘您帮我拿着这个。”
她把头上的电筒重新打开,让柳氏拿着。待在头上光亮照不到人参。柳氏难掩好奇,“这是何物?为何会发光?”
她满眼诧异,宋凌霜身子一顿,随口扯了个理由。“这个是一颗会发光的珠子,山里捡的。”
柳氏皱了皱眉头,她一边捧着这玩意给宋凌霜照亮,一边歪着头仔细打量。心想,哪有珠子是长这样的?但是经过刚才的事,柳氏也不敢再随便怀疑女儿,不就是个稀奇古怪的东西吗?她也没必要非得追着女儿问。有了手电筒照亮,宋凌霜看的更清楚,土壤底下的根须被一根根清理出来,眼看着人参就要挖出来了。她速度极快,因为这里很快就要不安全了,得赶紧走。就在她全神贯注的清理最后几根人参根系的时候,没注意到山涧的峭壁上蜿蜒着一条黑红相间的毒蛇。吐着猩红的信子一点一点靠近宋凌霜。毒蛇的位置在她的视线盲区,但弯腰站在一旁的柳氏却能看见。毒蛇弓起身子蓄力,懵的朝宋凌霜张开血红的蛇口飞扑而来。它体型不大,宋凌霜是真的没留意。一旁的柳氏也是眼角的余光瞄到这条蛇,心里咯噔一声,想都没想一把推开了宋凌霜。“霜儿小心,有蛇!”
她奋不顾身把宋凌霜护在怀里。自己的手臂传来一阵剧痛。宋凌霜大惊失色,只是稍微愣了几秒便反应过来,一把扯掉咬住柳氏胳膊的毒蛇,掐着它的七寸直接捏死。掏出匕首麻利的取出它的蛇胆。血淋淋的还带着一丝温热,将蛇胆送到柳氏嘴边。“娘,娘?”
“快把这吃下去!”
一般毒蛇的蛇胆就可以解它自身的蛇毒,只要柳氏吃下去,她再帮她把胳膊上的毒血逼出来就不会有生命危险。可恰好在此时,一头饥饿已久的老虎缓缓出现在不远处,一声呼啸响彻山林,惊的无数鸟兽奔走。森林之王的威严不容挑衅,老虎闻着野狼尸体的血腥味找来。宋凌霜脊背一寒,她若是一个人,即便是面对一头猛虎,也有自信能脱身。可现在她娘中了蛇毒,她不能丢下她不管。“娘,您快把蛇胆吃下去。”
她努力掰开柳氏的嘴。发现蛇毒凶猛异常,柳氏的嘴唇已经隐隐发黑了。那一瞬间宋凌霜真的有些心慌,前世她在手术台上不管面对多么困难的病症都不曾害怕过。和死神做过无数次争斗,将一条条生命挽救回来。此刻对象换成跟她只有血缘,才相处了几天的柳氏,她却感觉无比心慌。双手慌乱的从身上翻出一支解毒剂,给柳氏扎了下去。此时她也顾不得会暴露秘密,只一心想把柳氏救回来。猛虎在她身后踩着猫步逼近,俨然把宋凌霜当成了猎物。猛兽进食的时候,是绝不容许旁边还有其他活物在的,除非是同族。可宋凌霜却管不了那么多,必须先帮柳氏缓解了毒性。中了蛇毒是不能移动身体的,负责加速了血液流动,毒性只会蔓延的更快。“娘,娘,您快张嘴,把蛇胆咽下去啊!”
她拼命掰开柳氏的嘴,用手指将蛇胆往里送了又送,可她迟迟不吞咽,蛇胆吃不下去,蛇毒根本没法解除。解毒剂只能延缓毒性蔓延,治标不治本的。柳氏慢慢睁开了双眼,也许是解毒剂发挥了作用,毒性真的暂时被压制住了。可她刚睁开眼,就看到一头猛虎朝他们的方向跑来。柳氏一咬牙,一把攥紧了宋凌霜的手。“答应娘,离开谢璟,他不是良配。”
“照顾好你弟弟,霜儿,是娘对不起你。”
宋凌霜还在发愣,她娘突然跟回光返照一样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提到了谢璟。但是下一秒,柳氏话音刚落就用尽了全身力气一把将她往旁边推开。猛虎扑过来的一瞬间,柳氏克服了所有一切的恐惧,死死抓住老虎,朝宋凌霜投去绝望不舍的一眼,朝悬崖方向翻过身。连人带虎一块掉下了悬崖。“娘!”
宋凌霜惊恐的爬过去,伸出的手已然迟了一步,什么都没抓到。“娘,娘!”
眼泪决堤而出,滴在冰冷的岩石上。她无力的伏在地上,“你怎么这么傻!说好了以后都会相信我呢。”
“你怎么这么傻!”
她嘶声力竭的朝山涧怒吼。可惜再也得不到任何回应了。天渐渐大亮,宋安一夜没睡,顶着两个黑眼圈和一脸困倦的脸,坐在小木凳上背靠着院门,坐在门口等了一夜。谢璟也在院子里坐着,陪着他等了一夜。“娘和姐姐怎么还不回来。”
宋安看了眼高挂在天空中的太阳,日头不早了。心里无比担忧。谢璟皱了皱眉,按理说应该有消息了才对。齐大叔慌慌张张的从山里跑了出来。昨天夜里,宋凌霜走了之后谢璟始终放心不下,他自己没法进山,只好求助旁人,让宋安去请了齐大叔来。给宋凌霜的地图他手里还有备份,给了齐大叔让他帮忙组织几个村民进山一块找人。村里的人虽然不待见宋凌霜,不过往日里受谢璟恩惠和照顾的人家不少。一听是他出面拜托的,有几户人家还是挺讲义气的来帮了忙。有了谢璟的地图,他们倒不至于有什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