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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特殊的“请柬”(1 / 1)

难道不应该是这样吗?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何必去为了一份虚无缥缈的未来拼尽一切呢?  他知道自己可能永远也无法劝这位好友回心转意了,所以便拂袖转身离开了。  而孙集对于这位知己好友的离去却是面无表情,已经为公文而费心费力,想要将自己的一些见解和发现的问题都明了的列陈出来。  他的内心远远没有表现出来的这般波澜不惊,他心里明白自己如今已经没有了退路可言,他没有办法去和自己说平平淡淡的过完这辈子。  清醒的无力感对于他而言更加沉重,明明自己有才能有野心却要告诉自己不要希冀那些触不可及的东西,自古以来荣华富贵都是与风险相共的,正所谓富贵险中求。  他与其他人不同,他的祖上也曾经显赫一时,曾祖父乃是南唐的泉州刺史不过战乱的颠沛流离方才来到了西京,这祖上的薄财消耗干净了,祖宗的余萌耗尽如今的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小民,好在他有些才智方才能够成了一胥吏。  这读书考取功名,若是没有良师教授学问仅仅通过自学成才除非天授其才,生而知之方才能够通过自学能够考取功名。  即使如杨秉这般天赋上乘,也是有了学问堪比大儒的贺师教导,还有诸位名士提点学问方才在文章之上有所进展。  可孙集到了自己那一辈,幼年失怙是母亲抚养长大,依靠为他人缝补衣裳来抚养他们兄妹三人长大,等到他长大后母亲却是因为操劳过度而死,全家的重担又压在他的身上。  自小便听母亲说起祖上的荣光,勉励他以后长大莫要失去了志气,可是最后却成了官府的一胥吏,这是他内心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  看着自己书写好的条陈,他瞳孔微红这张纸轻如羽翼但是却拿在手中如山岳一样沉重。  所有的同僚都两日昼夜未眠的忙碌都陷入了沉睡,可他却拿着条陈来到了县衙内的别院。  可这一次那门外那青色圆领长袍的随从并没有恶语相向,看着这目光微动道:“进去吧!相公在里面等着你!”

有时候有才之人难寻,但是更多的却是千里马常有而伯乐难得,孙集听到这话显得更加的激动了。  在道了谢后整理了一下衣冠,抚平那凌乱的头发便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走了进去。  这间室内比起外面的燥热显得阴凉,甚至的燥意也消退了下去,整间屋内显得尤为安静只有纸上的声音。  这间县衙的别院四周都有树植,有遮阴避暑的的作用,四周显得有些单调并无太多的点缀,走进堂中一个身着青衫的男子正低头处理公函,面容隽永眉宇间如刀锋一样锐利,让人见之便觉威严有不怒而威之感。  果真和传闻之中一样乃是一个精于实务的中枢大臣,他虽然之间也被召见过但是却没有如此细致和相近的接触和观察。  他神情恭敬,作揖说道:“相公,这是小的整理好的条陈还请您亲阅!”

他的声音在这堂中显得突兀,空旷的室内仿佛都在回荡着他的声音,说完之后便低着头没有继续说话。  良久之后,孙集方才听见上面有声音响起:“呈上来吧!”

孙集听到此话后,顾不得去擦拭额头滑落到面颊上的汗珠,低着头看着地面将手中的公文呈交到了案前。  杨秉接过手中的条陈甚至没有抬头去看孙集,便看了起来一边道:“坐吧!”

孙集连忙道:“相公,小的不累站着就好!”

而杨秉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认真看着孙集递上来的条陈,这其中可不仅仅是简单的阐述鱼鳞册和田契名册其中发现的问题那么简单。  而是将其中的问题和鱼鳞册的记录还有验算统统记述清楚,甚至朝廷会的赋税会减少的细则都统统写在其中,若是一位并不精通术学的官员看到其中孙集所画图纸定然会一头雾水。  可杨秉却是看出他的意思,孙集就站在那里没有去坐,时间在一点点过去,这种无声的死寂伴随着的是沉重的睡意也侵袭而来。  他的身子就这么站着低着头摇摇晃晃的俨然下一刻就要睡着的模样,而就在孙集昏昏欲睡的时候一双手轻轻拍在他的肩膀上。  轻声说道:“若是累了就下去休息吧!我听底下人说了你们为了这方城县架阁库已经整整两日都未歇息了,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

这双手落在肩膀上的那一刻,他就立刻清醒了过来上一刻还在飘渺仙境下一刻就回归现实,连忙躬身道:“小的不累!”

相比起同僚这孙集实在太卷了,杨秉看了他一眼露出赞许的目光道:“本官下令,速速去歇息如今需要用到你们的地方还有很多!”

孙集听到此话激动的说道:“是,小的定然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孙集明白虽然相公所说的是你们但是却是自己,这些日子里做的这些都被上面看在了眼里那么这一切都值得了。  孙集虽然看起来有些急功近利,但是却是一个治实务的人才,行动力强的人才胜过那夸夸其谈的人。  他从来都不会用君子的标准去衡量每一个人,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对于当下的他而言手底下就需要这样的人才越多越好。  这郑家即使有如此多的话柄落在他的手里,他依旧没有办法独断专权将郑家所定罪,若是因此而对郑家开刀定然会使得这唐州的其他各县士绅警觉。  他身为朝廷中枢官员,在这里无人能够在权势压到他可是却无法横行无忌,就像是朝廷中官家身为一国天子,身为天下一人但是依旧处处掣肘,想要推行新政同样被底下的大臣一推再推,天子尚且如此何况他乎!  这上下州县若是所有的乡绅和官吏拧作一团,那么他想要动手却是不可能了,若是想要以权压人也定然是“民”怨沸腾。  这底层小民想要了解他们无法直接接触到的官员,都是通过那些士绅官吏还有他们安排在乡间的口舌中知道,在这个基本文盲的百姓中他们的确很容易被愚弄,反而成为这些有心人反抗朝廷的武器。  到那时正的唐州上下民怨沸腾,远在汴京的官家想要保他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最好的结果也是被贬任一地知州,想要在调回京中就会有大臣以此作为籍口反对。  他并不是为了他的青云之路,眼下的官途和权势,而是想要改变改革变法一扫眼下之积弊就需要坐到极高的位置,手握极大的权柄。  所以他方才会如此慎之又慎,他并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因为他的政治倾向可以说得罪了不少人,以往与自己交好的也与自己此刻背道而驰!  可是他并不后悔,即使不受旁人的理解也好依旧会继续走下去!  天下从来没有那一条简单易行的道路,他身后后世之人在那本单薄却十分厚重的史书中看见了历朝历代中为变法太多身败名裂之人。  他从前人的失败中汲取经验而不是只看到失败便望而怯步,此刻的他在唐州正在下一手大棋。  如今的他不过是在棋盘之上短暂的取下了优势远远没有达到决定整局棋的走向,那方城县的乔秀才手下和那城中孙员外的命案,郑家的族人在沙山村试图劫掠,还有郑家隐田遗漏田税这些统统都不够。  ......  郑三此刻被关押在了县衙的牢狱之中,原以为自己所犯的事情至多只是一个误会而已,破财免灾就能放出去了!  可是此刻的他在这间牢狱之中,不仅仅看管的不是县衙的狱卒而是甲士,他试图想要以郑家的身份和他们搭上话根本不可能。  他们仿佛是冰冷的石头一样,只负责送来他每日的吃食,整日荤腥不断的他待在这阴暗潮湿的地牢里,环境阴仄只有一扇高窗提供光亮。  还有这看不上的吃食此刻却也不敢有所嫌弃了,他有些不明白了为何此刻郑家的名声在这方城县已经没用了。  不过几日的关押隐隐的也觉察出了不对,开始细细回顾思虑了起来,心里升腾起了一个可怕的猜想,那便是那个所谓的外乡人很可能是这汴京来的中枢大官身边的亲信,下乡是为了从查探虚实。  而自己恰好撞到了刀刃上了,他虽然在沙山村可是也知道如今城里是什么形势,自己犯了如此大的事情,对方定然要借题发挥,那么自己也定然会成为郑家的弃子。  他如今尚且刚刚过而立之年,自己还没有享受完这荣华富贵,如今却是到了将死的时候如何能够甘心!  想到这里的他身子都在忍不住的颤抖着他还不想死,可是他又明白郑老的阴狠毒辣,曾经在郑家宅子里做事的时候,便做好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  所以他比任何都明白郑家会如何对待自己,可是父母双亲也好,妻室和孩子也罢,若是自己死了他们也不一定得存!  所以他要活着,想到了这里他剧烈的拍打着牢门嘶喊着:“我要招供,我知道郑家的很多秘密!”

他的声音回荡在这间地牢之中,即使是郑俞也低估了自己这个心腹手下也如此的无耻胆怯。  ……  “爹爹,我已经托人问过了如今无论是那关押的乔朴随从,还是族里的郑三县衙的那些人也并不知晓,我们想要动手恐怕很难!”

郑俞扶着老父坐下心里却是惴惴不安,他万万没有想到会有一张纸送到了郑家,而当时他看见之时却是如遭雷击。  因为这上面分明就是郑三的供词,所以连一向优柔寡断的郑俞都动了杀心,可想而知此刻的他对于郑三是如何气愤。  “蠢货,如今即使杀了郑三也不过是坐实了我们的罪名罢了,何必做这等徒劳功!”

郑俞继续试探问道:“那郑三的家人,我们可要……”  虽然没说完却是不言而喻了,郑国安看着这个儿子却是他实在不成器。  “他既然敢坦白难道不知道这一层吗?这等无耻之人亲眷对他有何威胁,此事传来出去恰好授人话柄!”

此刻的他心里已经在想着待他百年后,定然要废去长子族长的位置,否则郑家会被他带向深渊。  在郑国安的眼里长子性情虽阴狠却不够果决,而且识人不明御下不严如何能够让他安心。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长子会养成如此优柔寡断的性格,那是因为长期在他身边整日悬着一颗心提心吊胆日子过久才会如此。  而郑俞却是浑然不知道这位老父已经动了废除他族长的心思,当郑国安不再去责备这个儿子的时候,方才证明自己对他失望了!  郑国安在郑家是真正掌握话语权的人,废除长子族长的位置一言可决。  在某种意义上他比起皇帝决定太子还具有独断专行的能力,看着县衙送来的这一纸纸张他心里思绪万千。  虽然已经年迈可是却没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城府极深的他依旧没有被这如战术的供词而惊慌失措。  而是吩咐身边人他要去官府一趟,身边的郑俞低声劝慰道:“父亲那杨秉上一次您登门拜见,却被告知不在如今再去他会见您吗?”

上一次是得知郑三被抓时,他想要登门却被告知并不在县衙之中,所以郑国安只能回去。  他面色从容的起身踱步向外走去,语气沉稳道:“这是杨秉发过来的请柬,他自然会见我的!”

郑俞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郑三上的供词,处处都是诉说了这些年里郑家做了哪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就差历数有多少条罪名,安排官吏亲自登门将他们统统抓起来了!  又如何会是请柬,莫非是父亲真的到了昏聩的地步了?  在郑俞眼中父亲的手段太过怀柔,虽然是朝廷中枢的大官,可是正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一味的退让迎来的不过是对方的步步紧逼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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