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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1 / 1)

元华的话时不时的在脑海中回荡,此刻退却之心消散,只想快快赶在千年之期完成宏愿。不做他想,马上回去了人间。短短几日的光景,倩柔的身子虚弱了很多,再见她,千鸢知道她的命数所剩无几,大限将至了。这些日子,千鸢想过无数法子,也许治好了她,为她改命,这般也算是完成了她的夙愿,她长命百岁与夫君偕老,也算是为她夫君寻到一生的良人,但这主意刚同仙师说便被严厉喝止“三界众生自有命数,轻易介入有违天道,不可再想。”

千鸢不会动用法术,但还有其他法子可以尝试,于是她带了一车的名贵药材,还有这凡间帝王苦苦追寻的有仙医之称的鬼医,再次登门。“当日回去向家父禀明,家父听闻娘子身有顽疾,正逢鬼医家中做客,今日便冒昧前来。”

千鸢说出想好的措辞。鬼医并非传闻中的桀骜不驯,点了点头,客气的看了看病榻上的妇人,向一旁站立着的男子道:“受千老爷所托,希望略尽绵力。”

千鸢看着谨慎的傅文道劝解:“鬼医的医术便是皇宫众人也都是称赞的,傅公子不必担忧。”

傅文没有理会千鸢,直到妻子投来目光才点头。鬼医不觉怠慢,上前拿出手帕搭脉,一番细细的探查,原本平淡的脸出现一丝褶皱,面露难色,叫她夫妻二人心跟着提起来。千鸢也不懂这些门道,一旁坐着干着急,绞着手帕,这次自己花了血本的,可一定要有用呀。一刻钟后,鬼医收回手,起身在房间里踱步,久久的没有说话,看来情势很是不好,见这般倩柔明亮的眸子暗了下来,早就知道的,只是还觉得有一丝的期待,到底是命该如此的。傅文上前无声的拥着妻子,身体依偎着妻子,这是无声的安抚。千鸢开口:“鬼医,不知情况如何?”

鬼医面露难色,千鸢等不及道:“你这般欲言又止,没病也被你吓病了。”

“哈哈”鬼医捻着白胡子,被她逗笑“夫人的身子有些虚弱,老夫开个药方,以往的药便不要再用了,虚不受补,只我这药方,可消夫人每月宿痛。”

药方里的药都是些难寻的精贵药材,但正好千鸢带来的药里都有,不管倩柔如何百般推迟,千鸢都不收回:“娘子见外了,我初到此处,没什么玩伴,你我有缘,我当你作姐妹,你定要收下,况这些药材也不值当的,我家五湖四海行镖,家中多得是这些奇珍。”

“千儿,她的命格非凡,为师也瞧不出来。”

鬼医的模样化为仙师的真容,嘴上说着叫她不要想,却还是心软的来帮她,谁叫她是自己的小徒儿呢“开的药只能减少她每月的疼痛,大罗神仙也难救,这是她的宿命,剩下不过月余的时间了。”

“什么宿命,要叫她如此一个温柔善良的人红颜命薄。”

这天道是否有些不公。仙师讳莫如深,在无所不知的仙师身上她第一次看见仙师的迷惑,也有仙师不知道的事情。仙师凝眉:“为师看不到她的因果,此番宏愿并不简单,千儿,慎重。”

一条路被阻绝,千鸢抱着满腹的疑惑,却来不及去追寻结果,眼下最重要的是她一族的命运。看着灶前忙碌的女子,千鸢除了为她惋惜,剩下的却什么都做不了。“小千,你听过纸鸢的故事吗?”

倩柔道。警铃大作:“嗯?什么?”

不会是被发现了什么吧。倩柔盛菜:“纸鸢是女娲娘娘的差使,传说对天放纸鸢,只要心诚,神灵会听见夙愿,派下神使,完成夙愿。”

放下铲子,倩柔牵起千鸢的手,温柔如水:“我对着纸鸢许了愿,你就来到了我身边,我想你或许就是上天派下来的神使吧,为我圆梦。”

“传闻都是假的。”

千鸢顾左右而言他。“你知道吗?一直以来我都很惶恐,觉得这一切都像是我偷来的。”

很难见到倩柔如此低落的时候,手抚着窗,看着家门:“我始终觉得他不属于我,他对我的好不像是对我的,他原本该喜欢上的不是我这般的女子。”

她笑语盈盈的看着眼前朝气蓬勃的女子:“见到你的那一刻,我知道他喜欢的应该是充满活力,爱笑,如你般明媚的女子。”

这般的想法令千鸢吃惊,她摆摆手:“怎么会,你们很相爱的,你们之间容不下另外一个人的,你怎会这般想。”

千鸢不懂情,但她知道傅文对倩柔的看重,关爱,眼里那要溢出来的情爱是做不了假的。倩柔永远都不会忘记,第一次同夫君相遇时,那一对视,似相识已久,傅文上前拉住她的手,眼里的深情比如今只多不少,让她情愿溺死在其中,只他开口轻喃的名字不是她“千儿。”

那时清风微起,她听不真切,直到见到千鸢,那声呢喃才渐渐清明。“小千,你能不能帮我照顾他,”倩柔真切的拉着千鸢的手:“我自知时日不多了。”

知道她的打算,但真说出来的时候千鸢却说不出话来,之前勾搭傅文是没有走心的,但如今知道倩柔对她夫君的一片心,她却犹豫了,这是是百个宏愿中的一个,待愿望实现后,她将回到灵界,做不到与傅文白头偕老,这般是随意的玩弄儿郎的心。倩柔思考了半晌道:“娘子,我会帮你为傅公子寻良人的。”

倩柔的眼中说不出是失落还是什么,只是淡淡的一笑转开了话题,只当她婉拒了自己。但言出必行,千鸢开始了自己的红娘任务。大师姐说落魄美人最惹人怜爱。街上,姣好的女郎衣衫破碎,单薄的身子跪在市集,身前挂着卖身葬父的牌子。路过的行人每每侧目,不少公子都停下步子,但看筹码,却又抬步走了,十两银子购买许多奴隶。这学堂必经之路,不怕碰不上这傅文,高楼上,千鸢磕着瓜子只待这故事的主角出来。果不其然,那熟悉的人影出来了,即使在拥挤的人群中,千鸢也能一眼看出他来,狼狈的女子这时开口:“求求各位了,家父暴毙,无钱身后事,小女愿为奴为婢,以身葬父。”

虽说那面容上的灰尘是阻碍了些女子的美貌,但一眼看去楚楚可怜,是个美人胚子,那江南腔调呢喃细语,叫人身子苏了一半,他却目不斜视。看来还差点火候,一个恶霸带着几个家丁出现,恶霸捏着嘴角的痦子,插着腰上前将孤女的牌子踢飞,家丁凶神恶煞,上前将女子拖拽,任凭女子如何挣扎也不放开,一双油手在她脸上揩油,恶霸舔着嘴角眼里满是贪婪:“在我的地盘摆摊,胆子真肥,瞧着真俊,带回去给爷暖床。”

周遭的人不敢乱动,这是当地有名的恶霸,没人愿意去讨一身腥。前头的男子回过身上前动作迅速的将家丁们打倒,来了,来了,英雄救美来了,千鸢激动地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下一刻就见他不走寻常路,上前将那其貌不扬的恶霸拉走,留下众人同那姑娘风中凌乱,这故事的走向有些看不清呀。女子手里握着姑娘给的钱袋子,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姑娘交代的事好像办不成了,这公子原来好男色,还如此重口味。恶霸嚷嚷着“快放开老子,爷叫人弄死你,听见没。”

这人怕不是有病,放着好好的美人不救,拉着他做什么。人烟罕至的地方,傅文放开了手,没有说话,恶霸看着周围静悄悄的,不由得吞了下口水,哆哆嗦嗦道:“你,你不会是要杀人灭口吧,你要敢动爷,爷叫人灭了你。”

“即杀了你,你如何叫人灭我?”

傅文轻笑,转身看穿她“姑娘玩够了吗?”

千鸢死鸭子嘴硬,挺直了腰板:“什么姑娘,爷是男的,睁大你狗眼瞧瞧。”

傅文此时真是一言难尽,撇开眼:“家妻在家待我,傅某便不同姑娘胡闹了。”

出师不利,但没关系,她还有其他法子,二师姐说男子都喜欢有才气的女子,千鸢将这凡间的女子都筛选了一遍,终于找到了个不错的,太师家的三小姐,精通诗文,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并且温柔贤良,与倩柔脾性很相似,这次一定能够成功。千鸢假借着傅文的身份,暗中同那小姐以书友的身份互通来信,凭借自己多年看话本的经历,将那情窦初开的小女子哄得服服帖帖,待到时机合适,就是邂逅了。千鸢写信中透露出傅文喜欢去天字书局,于是没几日那小姐便去了。娇小的小姐戴着帷帽,手扶着丫鬟的手,三寸金莲自车架而下,脚踏在马夫的背上,却身轻如燕,没有半分重量,手轻扯着衣裙跨入门槛,步步生莲,惹来无数侧目。手里抱着半卷书,只站在那便让人心生荡漾,小伙计讨好的上前将她引入客房:“这全是本店的藏书,小姐看着,有想看的,小的去给你取。”

看着那小伙计过于热情的神情,周音婉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沾在身上,浑身不自在“出去”“好嘞,好嘞,小的在门外,有什么吩咐叫小的。”

小伙计看懂脸色,连忙出去。“小姐,府里什么书没有,值当您抛头露面的,您瞧刚才那下人流哈喇子的模样,真是该死。”

丫鬟很是不满。小伙计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恶霸的习性还没有退去,这是被误会了。下楼后,第二位主人公也上场了,小伙计很是殷勤的上前,弓着身子:“客观,你订的书在上面,快随我来。”

她没看见男子眼中的一抹冷色。成功的关上门,小伙计抛着手里的钥匙,转瞬间一张人皮面具脱落在地,娇俏的女郎跑到了对面的酒楼,轻晃着手里的酒盏,想着那房里的孤男寡女该是怎样一番春色旖旎,兴致便大好,青垆煮酒好不惬意快活。“公子此话是何意思”周音婉言语激动。“姑娘说的并非傅某。”

傅文立在窗前平静如往常。“可是,可是”周音婉拿出自己收着的书信,摊开“白纸黑字写着你的名字,你怎可如此推脱,明明书信上情意缠绵,为何如今对我如此冷淡,是你变心了?”

只见过一面就如此表现深情,傅文脸色有些难看,向后退了一步:“一切是小友的恶作,姑娘自重,家妻温良,家中等候,傅某告辞。”

房门打不开,傅文仿佛早已猜到,没有半分犹豫的从这三楼跳下去“片刻后会有人来为姑娘开门,今日之事希望姑娘只作不知。”

无形的手在自己脸上响彻,一个男子宁愿跳楼逃遁也不愿同自己共处一室,在这城中自己是天之骄女,何时被人如此戏耍,平时温良的伪装褪下,周音婉将桌上的茶具扫落,咬牙切齿,此仇不报,便非人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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