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人类中引以为傲的力量就是灵师,虽然说灵师和灵兽之间的关系是契约关系,但是在契约过程中,灵兽要付出的代价远比灵师是要多,成为灵环的灵兽几乎已经失去神志,只沦为灵师手上的工具。“当一旦灵兽不满足于现在的仰视地位,他们很有可能会选择反扑。”
在灵语大陆上,本来是灵师、魔宗和灵兽三足鼎立,其中,魔宗因为云澜宗老祖的原因接近没落,如今是双足牵制的关系,当然,人类灵师稍稍压过一头。而能够驯服灵兽,抑或是灵草的人,无疑是这双足关系中的异数。苏怜不由自主出声打听:“你家少主是谁?”
方才还一脸可怜兮兮博同情的夜左立即神色一敛,一副绝对不可透露的样子。不知为何,苏怜的脑海中闪过一丝容迟的脸旋即连忙摇头否认。他一个父母双亡无的少年,怎么可能是这种一看就家大势大的少主。苏怜将这个荒唐的想法抛到脑后,冷声道:“送礼的话,即使出于礼数,送礼之人也应该过来吧。不然的话,我不会收。”
她从来不收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即使兽化林草十分珍贵。但比起潜藏的麻烦,她更宁愿自己多费点劲儿去找一找。左护法倒吸一口凉气。活了这么多年,他还没见过拒绝少主的人呢。但见苏怜态度坚决,也只好哭丧着脸将小赤狐抱了回来。见左护法又将小狐狸抱了回来,容迟丝毫不意外的挑了挑眉。果然不出他所料,苏怜的警惕心极强,如果不是他出面的话,恐怕她绝对不会接受他的礼物。“她说什么?”
容迟一脸淡定地打听起来。左护法挠了挠头,将小赤狐重新放回沙发上,小赤狐一见到容迟,立即兴奋地扑到了他的腿边。“他说,如果不是您亲自过去,他是不会收下这份礼物的。”
见自家少宗主一脸了然于心的模样,左护法疑惑道:“少宗主,为何您不亲自去送?”
少年背光倚在窗边,食指隔着玻璃描绘着她精致的侧脸。不知是否是灯光的缘故,左护法居然从他的眸中看到一丝犹豫和挣扎。少宗主一向是优雅自如的,他还是第一次从他身上看到那种无名的孤寂与冰冷。他孤傲,高冷,但绝对不会孤寂和失落,这样的描述词不适合出现在他身上。“不,在我完整之前,我不会再与她见面。”
容迟微垂着眼睛,意味不明地道。别人或许听不懂,但夜左在他身边这么多年,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继而有些惊恐:“少宗主,他与您是一体的,老宗主曾经也找人给您看过,如果想与他分开,只有,只有……”他咽了咽口水,没再往下说。“只有我死,对吗。”
容迟淡然地接过话,脸落在逆光的阴影里,姝丽又诡异。他说的太过平淡,仿佛要死的那个人不是他一般。夜左瞬间红了眼:“少宗主,您不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啊,魔宗忍气吞声那么多年,为的就是等您回来带领我们复仇。如今,魔宗大势未起,您怎么可以抛弃我们呢?”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似乎一下子陷入回忆:“少宗主,我夜左别无所求,但三年前,他们对我的妻儿做出了那样的事情,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当年,承蒙您和老宗主照顾,我入了魔宗,有了保护自己的能力。但我的妻子和孩子再也回不来了,我这辈子都视云澜宗为死敌,不死不休。”
一个大男人,竟然就这样跪倒在地。如果不是他亲自说出口,恐怕谁也不会想到,刚才还一脸幸福的秀恩爱的男人,原来家中现在也只剩他一个人。妻子孩子都惨遭毒手,所谓悲剧,大概不过如此。“不是抛弃。”
少年清冷到有些薄凉的眼神微动,将大掌贴到他的额顶:“起来,我不会抛弃你们,更不会忘记。”
“但做你们的宗主,首先需要一个完整的身心,换成别人或许会死,但我,不会。”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狠戾的笑意。于公于私,他都要杀了这个叫雪翼的家伙。这个名义上是他弟弟,却是一只灵兽,与他共用一具身体的家伙。如果不是他这么弱,还一直影响着他,他早就毁了云澜宗逃出来了。而且……真是可笑。那个懦弱的,无能的,傻白甜弟弟,居然喜欢她。苏怜于他而言,是个有趣的,但他不会像那个蠢弟弟一样,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结果被人嫌弃没用。虽然他们生长在一个身体里,但也不妨碍他不爽到想要把他从自己体内剖离。他们本就不是一个人,不过是因为一场意外。那现在,意外该结束了。始终的,容迟并不觉得自己喜欢上了苏怜。在他的想法里,他被囚禁了数十年,之所以对她这么上心,只不过是因为他在出来之后第一次遇见到这么一个有趣的人。不过即使是猎物,也只能是他一个人的。容迟没有意识到的是,他一直在极力的逃避着自己的内心。仿佛爱上她就犯错了一样。不过这样说也的确没错,一个灵师界的天之骄女,一个魔宗的少主。这样对立的两个人,怎么能相爱呢。房间内,苏怜神情变幻莫测。刚才那人走之前,还留下一句话:“对了,我们少主还请我为您带句话,七世情缘节快乐。”
七世情缘节?听到这个名字,苏怜恍惚了一下。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当年她摔下悬崖,好像正好也是七世情缘节。时间过的真快,转眼又是一年。轻轻勾起唇角,苏怜眸中闪过一丝讽刺多么可笑,在情人节当天居然被心爱之人误会,丢了性命。虽然原主的夙愿是要保他平安,不过顺顺利利地当这个云澜宗宗主也是保,留了条命也是保,她可没打算让他顺利成神。她要把他从神位上,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