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蓉不屑的看他一眼没说话，赵玲儿可没有那么好说话，阴阳怪气道：
“这不是你亲手提拔起来的吗？跟我们吵吵啥？我们可是被挂起来的人，有能耐你就去处理，撤职我都没意见。”王乐成瞬间破防，这两个娘们，真不是好人啊！有这么跟领导说话的吗？ 不过他明白，甭管怎么抱怨，她们在军垦城说话也比自己好使，立马换了一个表情，笑嘻嘻的，仿佛刚才发火的不是他： “你们如今也是总部这边的领导了，眼界不能那么窄，要心系整个兵团才对，如今叶雨泽整出这么大阵仗，你觉得不去为兵团谋点福利心是要痛的吗？”
马蓉和赵玲儿一起摇头：“不痛！”
王乐成一脸的生无可恋，决定不能再惯着了，直接下达命令： “你们两个，立即去军垦城，如果不捞点好处回来，我处分闭门！”
马蓉和赵玲儿互相瞅瞅，再瞅瞅。只好无奈的站起来接受命令，这是兵团是老传统了，没招了就骂娘，你偏偏还得听！ 机票肯定是定不上了，虽然这是自己的地盘，但那东西都是预售，你总不能把人家赶下来自己上吧？ 最后只能跟车站协调了一下，从列车员休息室挤出了两个地方，她们回家了。 在车上给叶雨泽打了个电话，说了两个人的遭遇，叶雨泽听的“哈哈”大笑。 那个老王啥鸡儿性格，他自然知道，这事儿他肯定干得出来。 只不过他不在意，如果两个人缠他的话，大不了再去别处开两个企业罢了。 见了面，替她们引荐了几个和自己关系比较铁的人，让她们自由发挥去了。 不得不说，两个女人还挺能忽悠的，只是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就把几个老外给带走了。 反正订婚宴也结束了，别看叶雨泽搞出这么大阵仗，但对于古丽姐姐来说，也就是人多，热闹。 她就算知道这些人什么身份，也不会有多大触动，毕竟彼此的差异太大，距离太远。 看到宾客们一个个出手大方，王首富激动之下，直接给了艾依莎5％自己公司的股份。 这事儿办的虽然王妈妈比较肉疼，但是老王却明白，只有这样做，才会把艾依莎牢牢捆绑在自己的战车上。 看到两个发小着急，叶雨泽想了一下，就安排了几辆大巴，拉着客人们游览一番。 马蓉和赵玲儿自然明白王乐成最在意的就是石河子，所以，就直奔石河子而去。 石磊被这一行人吓了一跳，他最近也是焦头烂额，虽然在军垦城的帮助下，几个标杆企业重新焕发了生机。 但是毕竟距离整个市里的重新振兴还差得远。但是，资金方面的缺口太大了，他总不能跟人家军垦城伸手要钱吧？ 于是只能走银行渠道，即便这样也是杯水车薪。 倒是刘能，左良和温雪他们几个年轻人帮了他的大忙，这几个人几乎把这边的土地承包了。 年轻人做事讲究，承包的可不仅是土地，还有那些种地的人，一切都给他安排的明明白白。 至于糖厂，棉纺厂的原料问题，石磊并不担心，整个八师的土地那么多，随便一划拉就够了。 客人被安排在市招，石磊作为地主，自然尽心招待。老外们对于这边的饮食是非常喜欢的。 他们一直倡导原生态的东西，这边你想不原生态都难，特别是这里的牛羊肉，简直是人间美味。让他们欲罢不能。 只不过让他们在这里投资，可就有些难了，太偏远，干点啥都不占优势。 最后还是索罗斯想出来一个办法，这办法把叶雨泽都吓了一跳。原来这货想把三个标杆厂拿去米国上市！ 叶雨泽一直不怎么赞成上市，如今他的企业上市的极少。倒不是他保守，而是上市之后有很多不可控的因素。 所以，技术上领先的企业，他宁可紧紧捂在手里，以免被别人趁虚而入。 不过这三个厂倒是无所谓，主要是还真没啥特别超长的地方，如果非要找，那只能拿本地的气候和品种说事儿。 北疆的甜菜和棉花，质量那是没得挑的，加工出来的产品自然质量也过硬。 和石磊仔细商量了一番之后，石磊手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一拍： “干他娘的！”
他在意的并不是上不上市这个问题，而是在意上市后，能圈到大笔资金，还是美元，这些钱才是真正解决他目前困境的唯一办法。 索罗斯亲自操控，一些手续都是在他的授意下进行，老家伙浸淫金融圈这么多年，这些事情干起来自然轻车熟路。 不过因为上市的手续比较冗杂，随意这件事做成肯定是明年的事情了。 又玩了两天之后，一帮人终于要回程了，毕竟都是日理万机的人物，能来本身就是想和叶雨泽攀一下交情。 叶雨泽和玉娥也算是久别重逢，自然有一份恩爱。倒是叶茂这小子受了点罪，又被老爹打了。 没办法，他做事太跳脱，都有些无法无天了，按照叶雨泽的意思，这孩子他还是带走，不然别人也管不了。 但是玉娥和老太后都舍不得，他也没了办法，只能认命。 因为孩子们这次都没能回来，叶雨泽也只能匆匆返回波士顿，倒是杨革勇这次没那么着急。 他要去几个油田转一圈，毕竟那可都是让他躺着数钱的提款机，但是叶雨泽和他总不露面也不是那个意思不是？ 看到老爸的飞机升空，叶茂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看着玉娥说道： “妈，你以后按时去波士顿看我爸行不？”
玉娥一脸疑惑：“为什么？你爸不是年年回来吗？”
叶茂挠挠头：“你要是过去，不就省的他总回来了吗？回来一下打我一次，你看着不心疼啊？”
玉娥很坚决的摇头：“如果他再不管你，你是真的要翻天了。”
看看老妈的工作做不通，叶茂也只能放弃了。叶风一直跟着小姑在外面转悠，叶雨泽来他也没露面。 没办法，投资太大了，他必须要事必亲躬，不过他相信，整个交通网一旦成型，他的收获必定也是满满。 马蓉和赵玲儿回去复命，王乐成显然对于这个结果不太满意，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只能是认了。 其实他也马上就要退了，到了他这个级别，虽然对于继任者，上面也要参考他的意见，但更多的是要从大局着想。 在办公室里面看了好久的地图，心绪久久不能平静，几十年的岁月就这样一晃而过了，他也要离开这个地方了。 跟别的人不同，王乐成的家一直没有迁来北疆，开始是因为老婆要照顾老母亲，老太太适应不了北疆的气候。 后来母亲走了，孩子们又都大了，有了各自的事业，老婆有的忙东忙西的，所以，几十年婚姻下来，夫妻两个一直是聚少离多。 王乐成早已经想好，等退休了，他就回老家，跟老婆含饴弄孙去。他的老家山清水秀的，四季如春，用不着半年时间裹着厚厚的羊皮大衣了。 刚把目光从地图上收回来，电话铃响了，电话来自京城，虽然话说的很委婉，但是他听得出来，他该下课了。 领导自然问的是他关于继任者的人选，王乐成毫不犹豫的推荐了马蓉。 上面有些诧异：“你不是对她们两个这些年的表现不满意吗？”
王乐成沉吟了一下：“作为基层领导，我对她们肯定是不满意的，但是到了上面，她会比谁都称职！”
上面秒懂了他的意思，然后又唠了一会儿闲话电话就挂了。 这个电话让王乐成知道，估计再有一个月，他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了，自然百感交集。 只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如果没有这种交替，早就停滞不前了。 他并没有把事情告诉马蓉，因为一切都是由上面决定，免得虚惊一场。 每年年底都有一个述职，这次不仅是王乐成，还有几个主要领导都要去京城。 让大家诧异的事，马蓉和赵玲儿也在此列，按说不应该有她们啊？毕竟才提上来没多久。 不过上面肯定有上面的考虑，这种事情不是谁都可以质疑的，就连王乐成都有些惊异，不过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到了京城，事情竟然朝一个难以置信的方式发展，组织部门分别找他们谈了话，而马蓉和赵玲儿分别被任命为兵团总部的No1，和NO2。 这在整个兵团的历史上都是绝无仅有的，但是这也充分证明了目前高层对于兵团的期望。 以前的兵团干部都是军人出身，而马蓉和赵玲儿都是搞经济出身，那么兵团的路今后该怎么走？大家全部心知肚明了。 马蓉和赵玲儿整个人都是晕的，直到有人找她们谈话，两个人才从那种状态中清醒过来。 几天之后，他们踏上了回程，王乐成也回来了，他需要跟马蓉交接工作。 而王乐成的搭档被调去了邻省，担任了更加重要的职务，总部的一切担子，全部压在了两个履新的人肩上。 经过这段时间在总部的履职，她们对于整个兵团的状况，也有了全面的了解。 其实兵团的问题跟地域关系很大，因为兵团本身就是某个特定时期国家为了稳定而专门设置的机构。 这种性质就决定了他们所处的位置，一是大部分都处于绝对的边界线上，而北疆的边界线大部分都是属于寸草不生的地方。 为了改造这些地方，从兵团的第一任首长开始，不知道付出了多少血汗。 但是自然环境并不是靠人力就能完全改变的，比如引水，没有水你去哪里引？ 很多人肯定会说打井呗，但是如果井水打出来也是咸的呢？盐碱水，用这水浇地，庄稼死的更快。 相信“小白杨”这首歌一般人都听过，只随意一个速生杨能被人写成歌，其中的艰辛一般人还真的难以想象。 小白杨哨所，就是北疆边防哨所里很普通的一个地方，之所以出名其实并不是那首歌。而是歌里面的小白杨。 小白杨哨所就是个基本上寸草不生的地方，生活用水都要去几十公里的地方去拉。 因为这样的地方太多，所以每个哨所的用水是有定量的，战士们为了节约水，一盆洗脸水都不知道要重复使用多少次？ 所以，为了养活这棵树，战士们把自己的生活用水都减少了一半。 当初栽下的是七棵，最后只活了这一棵。脑补一下样的地方，靠什么发展经济？ 草都活不了，还能种啥？搞企业更是一个笑话。拿什么去搞？ 若想盘活这样的地方，自然不能靠救济，所谓救急不救穷，当初这些人都是为了国家的安定才甘愿奉献自己。 但如今国家的政策调整，以发展经济为核心了。而他们哪有发展经济的能力？ 所以，作为领导，作为他们的靠山，自然不能就这样抛下他们。 鉴于王淑琴在这方面做出的突出成绩，所以，上面才决定让这对军垦城的老搭档在这个位置上干两届，毕竟她们搞经济都是一把好手。 虽然做事有时候保守一些，但是到了一定的高度，适当的保守是不出错最好的保证。 回到总部，两个人对于兵团的现状做了详细的规划，当然，这个规划可能会片面，可能会有很多缺点。 但毕竟是站在这个位置上做出的全盘部署。 鉴于目前的形势，一些连队完全可以裁撤和合并，多建立一些如石河子那样的县团级城镇。 土地也没有必要单户去耕种，就如军垦城那样，走农场式的大规模种植或者养殖。 这样既能保证农作物的产量和质量，也能保证畜牧业的稳定发展。 当然，规划和实施是两个概念，毕竟做这些都需要钱。 马蓉苦笑着对赵玲儿说道：“我怎么觉得咱们上当了？”
赵玲儿倒是不以为意：“咱们要是不动动，哪里来的如今的格局和眼光？阿依江和刘军垦如何能这样大刀阔斧？”
马蓉被她逗得“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