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刑部里,沈云轩看着一改往日,意气风发的刑部侍郎施琅,有些奇怪,“施侍郎,你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开心?”
施琅笑着恭敬道:“回大人,昨日夫人过继了族中的一个孩子。”
沈云轩点头,他知道施琅今年已经二十有五了,一直无子,他和施夫人感情很好,施大人在陪着施琅去北城的时候,熬坏了身体,似乎不能有孕了,可是施琅又不想纳妾,就这么拖着,这也算是个好事情。“是好事,哪天去你府中喝酒。”
沈云轩道。施琅赶紧道:“多谢大人,下官可就恭候大人了。”
沈云轩笑着点头。看着手中的卷宗,他忍不住揉了揉额头,一旁的施琅见状道:“沈大人,您怎么了?”
沈云轩叹了一口气,却并不说什么,毕竟有些话根本不能说。比如,女帝偷偷离开京城,现在里面坐着的不过是凤灵儿假扮的女帝。施琅所有的心情都被小闵氏带回来的小丫头吸引住,所以并未发现沈云轩又任何的不对劲。薛星月在施府过的很惬意,施府里人口不多,除了施琅就是施夫人小闵氏,剩下的也就是她这个后来的小主子了。虽然比不过皇宫,但是一切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小姐,夫人要见您。”
丫鬟翠英走了过来,抱起薛星月,不光光是主子们喜欢,府中的下人没有一个人不喜欢这位小主子。不说可爱人人爱,就说做法也是让人心服口服,这么小年纪的小孩子,不哭不闹,伺候起来特别的省心省力。更何况还知道拿钱收买人,一天不到,房里的丫鬟们就被这个小主子给拉拢了。“娘亲……”薛星月迈着小短腿来到小闵氏的面前。小闵氏看着薛星月笑开了花,“我的儿啊,我的儿啊……”“娘亲……”薛星月加快小短腿来到了小闵氏的面前,小闵氏一手抱起她来,“我的儿啊,娘一天看不到你就不舒服。”
“娘亲,可有吃饭了?”
薛星月问。小闵氏道:“还未,等着我儿呢,我儿,娘为你选了几个字,你看看喜欢哪一个?”
“娘亲,叫我星月好吗?”
小闵氏一愣,“我儿喜欢这个名字?”
薛星月点头,“是的,还望娘亲成全。”
“娘亲肯定成全。”
小闵氏觉得一个名字还能有多难?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名字真的很难。“夫人,这个名字万万不可。”
施琅拒绝了。小闵氏不懂,追问,“大人,既然不可,是不是也要给妾身一个理由?你说不可以就不可以?”
施琅知道不说出个理由来,恐怕小闵氏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夫人,你有所不知,当朝的公主殿下名为薛星月。”
小闵氏一愣,而后才道:“就因为是当今公主叫了这个名字,所以我的儿就不能叫吗?”
“夫人,你想惹祸上身吗?”
施琅看着小闵氏一字一字的问。小闵氏叹了一口气,失望的道:“妾身以为,大人官拜四品,已经是人上人,却没有想到还是有大人害怕的东西。”
“夫人……”施琅岂会听不出来小闵氏的失望?“大人,妾身与您走南闯北,去过最冷的北城,也去过温暖如春的江南,妾身以为,大人会和妾身一样的心情,却万万没有想到,大人连妾身最基本的要求都达不到呢,这么说来这刑部侍郎做的有意义吗?”
“小闵氏……”施琅一脸惊讶的看着小闵氏。小闵氏转过头去,失落的道:“妾身自知罪过,所以自请去庙堂。”
“夫人……”施琅看着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薛星月醒来发现没有小闵氏唤她,忍不住问翠英,“翠英姐姐,娘亲没有叫我吗?”
翠英闻言欲言又止,薛星月见状追问,“翠英姐姐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翠英笑道:“小姐多虑了,没有的事。”
“翠英,你可知道你根本不擅长说谎,因为你说谎的时候眼睛总是看地面。”
薛星月缓缓的道。翠英一怔,咬了咬下唇,“回小姐的话不是奴婢不说,而是夫人不让奴婢说的。”
薛星月蹙眉,“到底是什么事?似乎看起来有些严重?”
翠英点头道:“小姐有所不知,夫人昨夜和大人大吵了一架,如今已经搬去了庙堂,执意不肯回。”
“娘亲和爹爹因为什么争吵?”
薛星月问。翠英欲言又止,薛星月道:“说,我不会怪你的。”
翠英这才道:“奴婢也是听别的姐妹说的,好像是因为小姐的名字。”
“我的名字?我的名字怎么会让他们吵架?”
薛星月有些不相信。翠英闻言,上前低声道:“我听说是因为夫人给小姐娶的名字里与宫中的公主殿下从名。”
薛星月一愣问,“不可以吗?不可以和公主从名吗?”
翠英道:“小姐当然不可以啊,公主殿下天之骄女,哪里是我等人能比的?”
可能是觉得话说的有些过了,翠英赶紧改口,“小姐,您千万别听奴婢胡说,您也是天之骄女,夫人和大人的掌上明珠。”
“带我去找娘亲。”
薛星月想到了什么,赶紧说道。翠英道:“小姐,还是别去了,夫人不让奴婢和您说的,就怕您会多想。”
“我必须去,是我惹出来的麻烦,我要自己解决。”
翠英一愣,点头,“好,奴婢这就带您去。”
薛星月来到庙堂,烛火昏暗之中小闵氏跪在那里,虔诚不已。“娘亲……”薛星月忍不住开口道。小闵氏睁开眼,有些自嘲道:“我一定是出现幻听了,竟然觉得我儿来了。”
“娘亲……”小闵氏浑身一颤,这声音根本不是幻听,太过于清楚了,她缓缓转过身,看到了昏暗的烛火下那映出的小小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