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宁发现她吐的越来越厉害,似乎要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干净了才肯罢休。启秀看在眼里,着急也无济于事,他偷偷问过船上走过经验的妇人,妇人说这是正常的。“阿宁姐姐,吃个酸杏或许会好一些。”
启秀把要来的酸杏递了过去。薛子宁也不客气,拿起一个往嘴里送,似乎有些缓解。见此,启秀松了一口气,“还好有用。”
薛子宁看着启秀,笑着道:“启秀谢谢你。”
“阿宁姐姐又说客套话了,这是应该的。”
如果不是阿宁姐姐,祖父不可能活过来。薛子宁伸出手摸了摸启秀的头道:“等上了岸,有机会你就逃出去。”
启秀摇头,“不要,我要和阿宁姐姐在一起。”
“启秀,救我们的人现在不知道我们在哪里,你是在帮阿宁姐姐的忙,知道吗?”
启秀不想离开阿宁姐姐,但是阿宁姐姐这么说也很对,只能不情愿的点头,“好,不过阿宁姐姐您一定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我会的。”
薛子宁道,她不想让寒席沉在拿启秀来威胁他。何况安城更加危险,她不想让启秀涉险。船终于靠岸,薛子宁让启秀去找给他酸杏的妇人,然后跟妇人一起下船。寒席沉所有的目光都在她的身上,不会多关注启秀的。果然,她看到启秀跟着夫人顺利的下了船,她松了一口气。“怎么样?我放了启秀。”
身后突然传来了声音把薛子宁吓了一跳。自从有了身孕之后,她所有的可以感官的都失效了,从前寒席沉在她身后站着她怎么能像现在这般一点毫不知情?孩子,一定要坚强,你都吸收了为娘这么多的力量,一定会平安的。“去见安王?”
薛子宁问。寒席沉点头,“是。”
薛子宁没有挣扎,跟着他下了船,岸边有一辆马车。径直的走上马车,马车里铺的很软,她坐在上面就想睡觉。而她确实也这么做了,这些天她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如今她可以睡个好觉。一直到马车停下来,她才醒过来。马车帘被掀开,她走了出来,寒席沉在马车外伸出手,她毫不客气的让寒席沉扶了她下马车。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宫殿,虽然她的记忆是她自己的,但安宁那些记忆她从未消除过。这里是安宁生活过的地方。“有了她的记忆?”
寒席沉突然问。薛子宁抬眼看着寒席沉,淡淡的道:“和她有关系?”
寒席沉没有说话,殿门外,一位宫女站在那里,看到她先是一愣,然后走过来福身,“奴婢见过陛下。”
薛子宁一愣,属于安宁的记忆一下子涌现出来,“荣翠。”
荣翠笑着,“陛下还记得奴婢?”
“带阿宁去休息。”
寒席沉道。荣翠走上前道:“奴婢搀扶您回宫。”
薛子宁点头,“好。”
一路上,薛子宁环顾四周,记忆越来越清晰。“荣翠,安如公主呢?”
荣翠闻言,神色有些愣怔。“不能说?”
薛子宁问。荣翠道:“不是不能说,只是现在无人敢说。”
薛子宁一愣,“为何不敢说?”
荣翠靠近她,低声道:“安如公主回来之后发了好大的脾气,有宫女听到安如公主质问王上,为何对她没有对长平王那般好,后来安如公主与王上断了关系,至于去了哪里,无人得知了。”
薛子宁闻言轻叹了一口气,不过走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的事情。来到安宁宫,薛子宁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这里是安宁生活的地方?”
薛子宁问。荣翠点头,“殿下离开之后,王上也没有让人把寝宫推倒重建,只是命奴婢依然在这里当差,打扫这里的卫生,即便是长平王多次想要这里,也被王上拒绝。”
“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你先下去吧!”
薛子宁道。荣翠点头,福身之后退了出去。薛子宁躺在床上,她以为要适应好久才能睡着,没有想到竟然不一会儿进入了梦乡。她竟然又来到了那个需无空间,漫无目的的走着,没有尽头,也没有回头路。“陛下,陛下……”直到耳边想起了声音,她才缓缓睁开眼,见是荣翠,忍不住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荣翠道:“整整五个时辰。”
“这么久了。”
薛子宁忍不住道。荣翠点头,“陛下,王上有请。”
薛子宁一怔,说实话,她不太想见安王。“帮我梳妆!”
薛子宁道,毕竟在安城,她不想见恐怕也是不可能了。“陛下,好了。”
荣翠道。薛子宁往铜镜里一看,有些恍惚,安宁长的确实和她有些相似,梳妆之后更是像了。“陛下,真的很像安宁殿下。”
荣翠说完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改口,“陛下,奴婢不是故意的。”
薛子宁摇头,“无妨,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像。”
“走吧!”
薛子宁起身道。在荣翠的带领下她来到了安王的御书房。她看到了寒席沉以及安王。“你来了。”
寒席沉道。薛子宁走上前,来到安王的面前,一字一字的道:“你与寒席沉合作了?”
她看到安王看着她,目光里竟然没有她预料之中的光芒。“陛下,说话要有证据。”
安王缓缓的道。“证据?寒席沉在这里不就是最好的证据?”
薛子宁冷冷的道。安王闻言低低一笑,“寒殿下不是陛下您带回来的吗?”
薛子宁看着他道:“我怎么过来的安王不清楚吗?”
“阿宁,既然来了就不要说这些大煞风景的话了,你这么愿意动怒,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寒席沉突然开口了。听到寒席沉提到肚子里的孩子,薛子宁沉默了,寒席沉这是在警告她,提醒她。她下意识摸了摸肚子,她知道若是没有这个孩子,寒席沉也不可能抓住她。但,尽管如此,她还是想尽力的保住这个孩子,保住她和雪京云的血脉。“放心,他很乖的。”
薛子宁道。寒席沉冷冷一笑,“他乖,可是他娘可不乖。”
薛子宁目光冷了冷道:“寒席沉你挟持我,本就是杀头之罪。”
“杀头?有你在这里,谁敢动我?”
寒席沉冷笑。“好了,都坐下。”
安王插嘴,打破了这份争吵。薛子宁毫不客气的坐下来,道:“不知把我叫来这里所为何事?”
寒席沉闻言,“自然是有事。”
“何事?”
薛子宁问。寒席沉看向安王,安王道:“陛下有所不知,长平王现在被困在京城,还请陛下开恩把长平王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