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林正在南当图书室里,认真地看着《南疆蒙古族杂谈》。这本书是南疆大学历史系,李本光教授的得意弟子普田教授刚出的新书。李本光教授生前还给此书做了序。齐林第一次看到此书时,专门跑到南疆大学,找到了普田教授,把金牌上的文字描了几个让他识别,可是普教授仅仅知道南疆蒙古族的历史,却不知道金牌上的字,更不可能知道还有这样一块金牌,上面藏着天大的秘密。齐林自从退休后,她除了去小安的公司帮忙外,其他时间都用来破解金牌上的文字。可是这几十年,她对金牌上的文字的了解,仅仅限于老学究留给她的那张描图纸留下的铅笔拓印,以及老学究学习巴斯巴文的书籍和笔记外,她自己再也没有任何进展。几十年了,北京大学的李本光教授已经作古,齐林从一个豆蔻年华的姑娘,变成了年过半百的妇女,金牌上的秘密,仍然罩着她那神秘的面纱,让齐林感觉她已经快看到面纱后面的真相,又感觉真相离自己还是那么遥远,以至于有的时候,她会怀疑金牌是否是真的。13世纪中叶以前,南疆没有蒙古人,当代南疆蒙古人是蒙古人在亚洲地区四处征战的产物之一,是元朝随军至滇后落籍天海的。公元1253年,元世祖忽必烈率10万大军自宁夏六盘山出发,经甘肃,进入四川。渡金沙江入南疆,结束了大理国在南疆的统治, 统一了南疆。1254年,忽必烈班师回朝,留大将兀良合台镇守南疆,继续征服其余未降部落。1255年,兀良合台先后攻取了南疆东北不花合国、阿合因、南疆东、南疆北及天海、临安一带。元朝统一后,留下了众多蒙兵屯守,一部分官兵就居住在今天的上渔村后小山岗上。1283年在天海境内浮陀关建立了天海临安广西宣慰司都元帅府。“这里住扎过那么高的军事长官,金牌估计就是这些高官传下来的。”
齐林已经看过这本书不知多少遍了,每次看到这里,她都会想到,金令牌就是这些蒙古高级将领们带来的。1381年,明太祖朱元璋的征西大军进入南疆,元朝政权彻底溃败,住在南疆的蒙古军被击溃,四散各地,纷纷隐姓埋名,变服从俗,融入其他民族中。唯有镇守天海浮陀关的部分蒙古族官兵想尽办法逐步会聚在异龙海西岸,成为一个蒙古族聚居区,繁衍生息到现在。南疆多年的生活使得这支蒙古族的文化风俗与当地民族融合,形成独特的卡卓文化。通用卡卓语,一种蒙语与白语和彝语的混合语言。“金牌肯定是真的了,问题是,上面的文字怎么破解?为什么要弄得那么隐晦?难道金牌上真的藏有天大的秘密?”
每每看到这里,齐林总是要合上书,仰天长叹:“苍天啊,老祖啊,老学究啊,你们什么时候能显灵,告诉我金牌上面到底写了些什么!”
“既然是蒙语与白语和彝语的混合语,证明我们天海的蒙古族里面有白族人。彝语嘛,肯定是和天海当地的彝族通婚,好比我家父母一样的,长期居住在彝族地区形成的了。”
齐林把书拿到登记处还了,收回自己的身份证,边向外走边想。南当民政局门口,偏西的太阳照在站在门口的齐林,略施粉黛的她一脸幸福。她与杨文相约,今天是她俩结束爱情长跑的日子。打扮得体的齐林,上身着一件暗花的玫瑰红外套,下身着一条玫瑰红短裙。从不化妆的她,今天特意用上了南香公司的化妆品,虽然看过五旬,但看上去让人感觉到这是一个曾经很美丽,现在也是魅力十足的女人。早上从南疆出发的杨文,驱车来到了民政局门口。他把车停在了停车场,走下车。身着得体的西服的杨文,手里捧着一束鲜花,快步向齐林走去。几十米远的路程,他俩走了半辈子,今天,终于走到一起了。杨文走到齐林跟前,把花献给了齐林,吻了吻她,然后单跪下,拿出婚戒。齐林感到很意外,因为她没有想到杨文还准备了婚戒:“文,怎么还弄这个呀?”
“这是我们白头偕老的信物和见证,怎么能少。”
杨文边给齐林戴上,边幸福地说。杨文给齐林戴好戒指,站起来,两人手牵手地走进了民政局。婚姻登记处。正在忙碌着给齐林两人办手续的年轻的女公务员,边忙边说:“恭喜二位又牵手成功。”
“这孩子,真不会说话,我们是头婚。”
听到女公务员的话,齐林有点生气地说。杨文大度地笑了笑。女公务员听到齐林的话,赶忙看了看电脑中两人的信息,连忙道歉道:“啊,说错了,祝叔叔孃孃们牵手成功,祝你们幸福。”
“这话我爱听。”
齐林也豁达地说了说,说。“这个年纪结婚好呀,一结婚就是白头到老,有车有房,不用为儿女操心。”
年轻的女公务员边说边把办好的结婚证递给杨文和齐林。“真心祝您们白头到老。”
看到两位收下结婚证,女公务员祝福道。“谢谢,姑娘,祝你早日找到称心如意的人,早早成家,别学我们啊,我们是玩大意了的一对。”
齐林边笑着对女公务员说,边幸福地挽着杨文走出民政局。雅思餐厅。幸福的一对,正坐在餐桌边,边享受着美味的食品,边回忆着过去的时光。倚在杨文身上的齐林,幸福地咽下杨文喂给她的一口饭,两人完全不顾旁边小年轻们投来诧异的目光,完全溶化在了新婚的幸福之中。突然,齐林立起身来,严肃地对新婚的丈夫说:“文,我有个秘密,一直没跟你说,今天我俩走在一起了,我可以告诉你这个秘密了。”
“什么秘密?”
看着新婚妻子的严肃样,杨文有点吃惊地说。“我手里有一块金牌,上面用巴斯巴文记录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齐林压低嗓子说。“什么?你有一块金牌!”
杨文失声喊道。“小声点!”
齐林伸出大拇指和食指,钳住了杨文大张的嘴,然后四下看了看,看到餐厅里没有人注意到杨文的喊声,这才回过头来小声说道:“是块有巴斯巴文的金牌。”
“这就是你为什么要学巴斯巴文的原因?”
杨文也压低声音问。“是的,但是,那上面的文字,只有老学究说他解开了,但他没来得及告诉我就去世了。”
齐林说完,打开身边的手提袋,从里面拿出几个描有金牌字样的纸,递给杨文。杨文接过纸看了半天,苦笑着说:“这些字,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你研究了这么多年的巴斯巴文,难道也看不出来?”
“这些都是变异了的巴斯巴文,我研究了一辈子了,也没研究出个其所以然来,只有老学究说他研究出来了,可是他又把秘密带到另一个世界去了。”
齐林叹了口气,说。“这应是与宝藏有关的文字吧?”
杨文毕竟是搞文学创作的,丰富的联想让他想到了金牌上的文字一定与宝藏有关。“是的,这是一个关于我的祖先藏宝的地方的文字秘密,我们要是能揭开这个秘密,一定是个惊天动地的大事件。”
齐林双手按在桌子上,目光直射前方,向往地说。“到时我有了题材,我再写一部寻宝的小说。”
受到齐林的鼓舞,杨文也期待地说。“我们先沿着我的祖先进入南疆的路线走走,看看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齐林收回目光,重新靠在杨文身上,若有所思地说。“好,我想我们会解开这个秘密的。”
杨文搂住齐林,在她的秀发上抚摸着,柔声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