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喝的是小米粥,菜是李母自个腌制的酱豆。农家人,也没有‘饭不语’的规矩,三人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饭罢,那边李母一放下碗筷,吴文正立马拿过来,将自己的,还有静儿的叠放在一起,不待李母开口说话,他起身就拿去洗刷。 他手脚麻利,走的迅速,等到了自来水管边上,李母才反应过来,冲他喊道:“文正,你先放那吧,等会我去刷。”“不用,妈,你先歇会吧。”
吴文正回头笑笑。
“这孩子。”没看出他的反常,倒是叹于他的勤快,李母看了看自己的女儿,笑说道:“你看看你,要是有文正一半勤快就好了。”
“妈,难道我不勤快吗?”
李静有些不服气的嚷嚷道:“平日在家,那衣服还不都是我洗的?!”
“行了,”李母笑着一瞪她,说道:“知道你有功!”
待吴文正收拾妥当,病房的外面渐渐变得安静下来,此时,差不多有七八点钟,住院或探病的人,多数要么躺下休息,要么该回去的回去了。 李母侧着身子,半躺在邻床上,李静这会也已躺下,母女俩正轻声说着话。 看吴文正走过来,李母掀开被子,坐了起来,说道:“文正,歇会去吧。”
现在病房里多了一张可折叠的床,这是跟对门借的,本来,她是想跟吴文正,在晚上轮流守着静儿,一个前半夜睡,一个后半夜睡,可文正这孩子就是不听,后半夜也不叫醒她,愣是一个人独坐到天亮。有几次,她心念着这事,主动醒来,要吴文正去床上歇着去,可这孩子,就是死倔,说什么我不困,我没事,气得她愣是干瞪眼,没一点的办法,反正,好说歹说,这孩子就是不听话,这不,她只好从对门借来一张可折叠的床来。 “妈,我没事。”
吴文正看看她俩,微微一笑道。
又是这句话,这孩子!李母无奈笑笑,说道:“那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杯水去。”说着,她就要下床。
吴文正忙阻止道:“妈,我不渴,你别动了。”说着,他想到那老院长,刚好这会,李母还未睡下,静儿看上去也精神十足,她俩在这说会话,自己也可以抽身去楼上坐坐。
想罢,他接着说道:“这样吧,妈,你跟静儿先说会话,我先出去,到楼上看看。”“你这是去哪?”
李母问道。
李静倒是一听就听出了吴文正的意思,不等吴文正开口,她替他回道:“妈,今天那老院长又过来了,指名道姓说是要请他上去坐坐。”“哦。”
李母轻应一声,说道:“既然是人家院长请你,你就过去吧。”
“嗯。”
吴文正点下头,说道:“那我就过去了,若有事,就去三楼找我。”
“知道了。”
李母笑着应了句。
吴文正笑笑,转身走了出去。 也忘了问吴文正穿那冷不冷,李母寻思片刻,去问女儿:“静儿,那院长之前不是来过一趟了吗?怎么今天又跑过来了?你知不知他找文正有什么事?”“他没说,只是叫过去坐坐。”
李静说道。
“哦。”李母微皱着眉头,轻应一声。
出了病房,吴文正轻车熟路,沿着楼梯,一路来到院长办公室门前。 “砰!砰!”他抬手敲两下门,却不见动静。有过上一次的经历,他不由得哑然失笑,这老头不会又睡着了吧?! 想着,忽听到这三楼的东北角传出细微的沙沙声。 此时,医院虽变得比白天安静许多,可大街上时不时的传来一些嘈杂声,夹杂着由底楼大厅里传出的断断续续的说话声,让这三楼显得并非很安静,说是安静,这只是相比较白天而言。 但吴文正六识过人,耳力极强,晚间,这里只因是院长的住处,很少有人过来,所以这走廊上也没开灯,黑灯瞎火的,感觉有些瘆人。 吴文正眼眸放着光亮,幽幽的望向东北角。 不一会,从这里射出一束光线,随之,黑影晃动,并传来几声咳嗽。 吴文正拥有夜眼,一眼就瞧见这黑影是谁,他嘴角微微挑起,一闪身,原地消失了踪影。 出现在东北角的这道黑影确实是老院长,而此处是卫生间的位置,他之所以黑灯瞎火的打着手电筒过来,只因刚才坐在屋里,咖啡喝多了,是过来解手的。 出来后,他正朝办公室这边走着,猛然听到耳边有人叫他:“老院长。”
我去!他直吓得差点没蹦起来,拿手电筒的手一哆嗦,啪的一声,手电筒脱手摔在地上。 “谁…谁在叫我?”
他吓得头皮发麻,心差点从嗓子眼蹦出来,双眼圆睁,惊慌失措的四下张望。
“呵呵。”黑暗中响起一声轻笑,接着,黑影蠕动,缓缓行至老院长的面前。 先是看到一副整齐的白牙,接着才听的来人这样笑道:“老院长,平时看你胆子挺大的嘛,怎么这会,吓成这个样?”
老院长直勾勾地盯着面前这黑影,虽离的很近,却依稀只看到个面部轮廓,看不清人脸。闻声,他方定了定神,随后才分辨出这是吴文正的声音,暗暗舒口气,他苦笑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吴兄弟啊,咳,刚才吓了我一跳。”
现在终于可以理解,为什么刚才明明没看到过道上有人,而这人却又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了,因为之前他就见识过吴文正的速度,他大爷的,那怎是一个“快”字了得?那,那,那简直是太快了!不然,对面走过来一个人,他能看不见? “怎么?是不是躲在屋里,咖啡喝多了,出来…啊。”
吴文正笑说道。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他!老院长皮笑肉不笑,呵呵干笑两声,岔开话题,说道:“吴兄弟,你现在过来…” 他想着吴文正这个时候过来找他,准许有什么事要他帮忙,没想到后者是应邀而来。 吴文正翻翻白眼,说道:“谁临近傍晚的时候,登门邀请我过来坐坐的?怎么,老院长,这么快就忘了?”老院长一愣,忙说道:“哪能呢?!吴兄弟,快请,快请!”
想不到吴文正这么给面子,请一次就来了,他以为还要再过去请他几次。
光急着走了,掉在地上的手电筒也忘了去捡,吴文正笑说道:“老院长,你那手电筒也不要了吗?”“哦,对对对,你看我这记性!”
老院长一拍脑门,急转过身去,将地上的手电筒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