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姜波都把欧阳墨尘当成了奋斗的动力和前进的目标,他一直梦想着有一天能够成为像欧阳墨尘这样站在世界顶端的人,奈何他资历有限,今年五十有二也没达到希望中的目标,更遑论能够和欧阳并驾齐驱,如今有机会能够瞻仰欧阳那出神入化的医术,自然求之不得。所以他一听容颜肯带他去见欧阳墨尘,立刻化身成狂热小粉丝,二话不说就跟着容颜来到了谢非的病房,脸上抑制不住的狂喜,像极了即将见到爱豆的粉丝。此时欧阳墨尘就坐在谢非的病房里,安安静静的捧着一本医书看,那本书大约有牛津字典那么厚,而且全都是晦涩难懂的英文和专业术语,可是他却看得津津有味,他看书的速度很快,几乎一目十行,没两分钟就翻一篇,阳光温柔的洒在的他脸上,衬得男人俊美无比的容貌更加风华绝代了。听见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欧阳墨尘抬起眼皮,就看见容颜和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她手里还拎着一个专门装片子用的黄色纸袋,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欧阳墨尘一看就知道是谢非的诊断结果出来了,忙放下书,轻唤一声容颜,站起了身。“欧阳,”容颜秀气的眉心拢成了一个疙瘩,沉声道:“这是谢非的检查结果,你看一下能不能给他做手术。”
“好。”
欧阳微微一笑,从容不迫的接过了容颜递过来的片子。一听容颜管眼前这个男人叫欧阳,姜波立刻呆愣当场,神经质似的一抽眼角说:“你……你就是欧阳墨尘?”
欧阳诧异的一挑眉,镇定自若的抬起脸,朝他微微一笑,礼貌的同时又很客气疏离,他说:“不错,我就是欧阳墨尘,您是?”
欧阳之名可以说是如雷贯耳,只要在医学这个领域里混过的人,就没有不知道的,可是真正见过他真面目的人却凤毛麟角,少之又少,所以姜波一直以为欧阳就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或者说最起码也得四十多岁了,才能匹配得上他如今在医坛的地位,可是没想到欧阳墨尘竟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这相比于他的实力和声望,是有些太过年轻了。其实姜波有这种想法也是人之常情,因为医生这个职业,能力和年龄往往是成正比的,能力越强就意味着年龄越高,反过来也是一样,这几乎已经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铁律,这就好比病人在去医院看病的时候,往往会选择一些年龄偏大的大夫给自己看病,是一样的道理。可是有些人偏偏就是例外——譬如欧阳墨尘。听到男人的话,姜波愣愣的站在那里,忍不住有些幻灭又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的年轻人,可是冷静下来一想,欧阳墨尘年少成名,算一算年纪似乎也跟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对得上,而且这个年轻人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隐隐的霸气,这不是普通人能有的,还有他刚刚放在桌上的那本医书,姜波以前也读过的,只是他道行尚浅没看懂罢了,后来也实在看不下去,就慢慢的放弃了,更何况也没人能够在医院里假扮医学天才欧阳墨尘,这不是等着被人揭穿嘛,于是便释然了。一旁的容颜见状不疾不徐的说道:“忘了给你们介绍,欧阳,他是姜院长,姜院长,他就是欧阳墨尘,你不是一直想见他吗?现在你见到了。”
“是啊是啊,我一直久闻欧阳先生大名,现在总算见到了。”
姜波频频点头,“你、你好欧阳,我、我叫姜波,是这家医院的院长。”
姜波冷静过后伸出了一只手,他瞄了一眼桌上的医书,尽力克制着内心的激动,不让它表露出来,然而未果,一想到眼前这个人就是他心心念念日夜仰慕的神,姜波就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与狂喜,唇角疯狂上翘,就连伸出来的手也在微微颤抖。——他总算见到传说中的天才医生,欧阳墨尘了。欧阳一见他这表情还有与身份和年龄段极不相称的肢体语言,就知道这厮肯定是他的狂热死忠粉,是冲着他的医术来的。欧阳墨尘礼貌的伸出手,得体又不失淡漠的说:“您太客气了。”
对于这样的眼神,欧阳早就见怪不怪了,礼节性的握了一下,欧阳墨尘就不着痕迹的抽回了手,低头一言不发的看起了片子。容颜和姜波就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两人谁都没敢出声,就怕打扰到欧阳,一时间病房里安静极了。如欧阳先前诊断的那样,谢非的右脑处果然有一块硬币那么大的淤血块,而且很不凑巧的是那里有一条神经线刚好被那个血块压住了,想要动手术来清除血块,只怕不太容易,因为那条神经线是连着视网膜的视觉神经,要是做手术的人技术不到家,手抖了,谢飞不仅很可能这辈子都看不见,估计连命都很难保住。可是有欧阳在,容颜就觉得没有那么担心了,她一挑眉,神情都没变,目光里满是对欧阳的信任:“欧阳,如果手术的话,你有几成把握?”
欧阳想了一下,缓缓吐出两个字:“七成。”
这话一出口,姜波当场就愣住了,容颜不是他们这个领域的人,所以不清楚他们行业里的规矩,可是他知道,一般像他们这种人,说有七成的把握,是谦虚的说法,就等于是在变相的说明没有问题。姜波自认为医术还不错,可是如果由他给谢非来做这个开颅手术,他最多只有两成的把握,这还是乐观的估计,可是欧阳只看了一眼,就说有七成,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还有所保留。姜波很好奇,到底欧阳的本事强到了什么程度,有机会的话他一定要近距离观摩一番。容颜对欧阳的医术素来深信不疑,就算欧阳说只有一成,她也愿意相信欧阳能够成功的完成手术,更何况七成她觉得比率已经不小了,很值得一试,于是她一转头,想也没想就对身旁的姜波说:“姜院长,你刚刚也听到了,手术就交给欧阳来做吧,麻烦你尽快帮我们安排一下,我想尽快给谢非做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