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阿源这个活地图,众人依然不敢有所松懈,时刻保持着战备的状态,尤其是赵岩和宇文拓雷。他们是退伍的军人,算是这些人里除了阿源之外最厉害的两个人,至于张天刚和唐中山这两颗墙头草——说实话赵岩根本就没有指望上,不在关键的时候托他们后腿,赵岩就已经念阿弥陀佛了。不过他倒是奇怪得很,依照张天刚和唐中山这两个人以往的尿性,知道这次的寻宝旅程很危险,应该不会跟着他们一起来才是,可那俩人就跟魔怔了一样,非要跟着一起来。林雨萱一挑眉,深深地看了他们俩个一眼,什么都没说,同意了。“哎,”赵岩回头悄悄看了那俩人一眼,用手肘轻轻碰了碰林雨萱的胳膊,凑在她耳边小声地嘀咕说:“雨萱,你说他们俩个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啊?明知道此行凶多吉少,干嘛还非要跟着一起来?”
他很怀疑这俩人是不是瓦塌了?赵岩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就跟围观了一场脑洞奇大的戏一样,特别的逗,林雨萱终于没有忍住,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赵岩瞪了她一眼:“你笑什么?”
难道他说的不对吗?“嗯嗯嗯,对对对,你说得对。”
林雨萱难得好心的没有反驳他,反而嬉皮笑脸地说,就在赵岩快要被她笑得炸毛、有点恼羞成怒要发作的时候,林雨萱突然摇摇头正色道:“阿岩,你呀,还是对人性不了解。”
“哦?怎么讲?”
“所谓无利不起早,”林雨萱一勾唇角,露出了一点似有似无的嘲讽笑意:“钱这玩意说起来低级得很,可偏偏就能让人趋之若鹜,甚至一反常态,他们行为反常,自然是嗅到了钱的味道。”
“你、你是说他们可能盯上了那些宝贝?”
赵岩瞬间睁大了眼睛,他先是露出了一点诧异的表情,进而有些生气地说:“这不可能吧——有没有先两说,就算有,他们凭什么认为能当着我和拓雷大哥的面拿走那些的东西?那是你们林家的,要拿也应该是你们林家的人拿才对,凭什么轮到别人!”
看着赵岩义愤填膺的样子,林雨萱一笑,说道:“你可别小看了金钱的力量,它能催生出人类心底最恐怖的欲望,而一旦生出贪婪的欲望,人就像是深渊里的巨兽闻到了新鲜的美味血液一样,得不到满足,是不会罢手的,纠缠不断至死方休。别忘了他们可是海盗来着,骨子里有着贪婪暴虐的本性,如果他们突然发难,我们未必能招架得住,所以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说到最后林雨萱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最后踪迹杳然。可能是因为林雨萱从小就生活在勾心斗角中,见识过人性的黑暗,所以她遇事比别人都更冷静,也更警惕些。这些天的朝夕相处,大家似乎都渐渐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张天刚和唐中山与他们这些人不同,是海盗来着,海盗天生就是靠掠夺和抢夺为生,才不管你那些东西究竟是谁的,对他们来说,他们抢到了那就是他们的。赵岩闻言一愣,“对哦,我怎么忘了这两人是海盗来着。”
赵岩就是个混迹在工薪阶层的穷小子,是个彻彻底底的穷二代,甚至每天都为了还房租而忧愁,月底还要为了可怜巴巴的房租和房东太太斗智斗勇搞游击战,以期死皮赖脸的住在他那个还没有六十平米的小破房子里,时间一长,弄得人家房东太太远远见了他就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小王八蛋,嗓音嘹亮的半个小区的人都能听见——幸亏赵岩脸皮厚。他——赵岩虽然平时小气了些,甚至有的时候会为了省几块钱,跟菜市场的大妈们讨价还价半天。可是他从来没有觊觎过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更没有渴望能过上那种躺在金山上数钱玩的富人生活,骄奢淫逸腐化堕落。对他来说,只要一日三餐能吃饱,别让房东太太再追着他跑,就已经是阿弥陀佛了,因此他实在不能理解那种金钱万能的论调。更不理解有的人——像张天刚和唐中山之流,他们是海盗,也并不是很差钱,为什么还要想着掠夺别人的东西。林雨萱表示,那是因为他还是对这个藏污纳垢的世界了解的太少了。赵岩:“……”虽然是实话,却实在是戳人心窝子的大实话!两人在前边小声交谈着,张天刚和唐中山也在后面偷偷咬起了耳朵。“老、老大,咱们真的要那么做吗?”
唐中山问,他结结巴巴地说:“林、林总她对咱们还是不错的,搬到山寨去住的时候,也、也没忘了咱们,那样做是不是有、有点不太道德了?”
张天刚本就是个生性凉薄的人,自从上次他听说林雨萱和赵岩带着老酋长、阿巴鲁还有宇文拓雷和蒙东六人去墓穴寻宝,却唯独没有带着的他和唐中山后,心中就很是不爽——他们两个身强力壮,既不是大腹便便的孕妇,也不是垂垂老矣的老人家,更不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肾虚公子”,林雨萱为何偏偏没叫上他们俩个?张天刚以己度人惯了,他觉得林雨萱是故意不带他们去的,所以这次他说什么也要跟来,还要拉着唐中山一起。听到唐中山那没有骨气的话,张天刚顿时瞪圆了眼睛:“什么他妈不道德,我问你,道德才值几个钱!还不是那些有钱人说了算!只要你有钱了,甚至在大街横着走撞死个人,都没人敢管,还不是那些有钱人玩剩下的垃圾,左不过就是用来约束咱们这些没有钱的穷鬼罢了。难道你想一辈子都当抬不起头、让人看不起的穷棒子,不想干一票大的,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吗?想干的话就闭嘴,明白了么,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