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对不起,我必须得走了,我不能在这儿刺激宏娜了,她可能一见到我就想起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和韦书全,妈,宏娜好容易恢复这么好,我不能在这儿刺激她。把你们送到这儿我就放心了,你大儿子身体那么糟,我不能扔下他不管,我得赶紧回去照顾他”“你不当影后,真是奥斯卡最大的损失。想走你就走呗,还说这么多给谁听,挑拨谁。”
方宏娜冷冷的看着她表演着惯用的伎俩。“小宏娜,你让我这当妈的说多少遍?你二嫂五年不怀孕是咋回事你知道吗?她跟那个姓刘的总是不清不白的,她背着你二哥吃避孕药,这能怪谁?别说是你二哥,就是哪个男的能受得了啊?她就是不死,早晚她俩也得离。别啥事儿都往你嫂子身上赖,要不是你嫂子找你海燕姐给你整个单独的病房,你得失心疯传出去丢不丢人?早让人家指脊梁骨了。当初亏你嫂子那么尽心尽力经管你照顾你。你听听,你都说些啥,啊?都说我不惦记你,当初那么跟你操心,到现在你还这样,行,你,我也见着了,你二哥,他现在是集团大老板,他有钱有势也不缺我惦记,这几年没你们养活我和你爸,我们不也活的挺好吗。”
方母气乎乎的起身去找自己的包。“妈!我二嫂已经客死他乡一尸两命了,咱别在听信姓邱的鬼话编排她了,行吗?这四年多,我二哥每年都给三弟汇钱,让他转交给你们,三弟也给你们钱,你哪次要钱我没给你汇过去?怎么就成了他们俩养活你们,我们不养活你们了?”
方宏娜已经带着哭腔的质问母亲。方母意外的看向邱如萍。邱如平面不改色的:“妈,老三从来没说清楚啊!我还以为那都是三弟的钱呢,三弟虽然不像二弟这么身价上亿,但是年薪几十万拿那点儿钱也不费力,我真的没多想。。”
“行,那这事儿冤枉你们了,别的事儿陈年谷子万年芝麻的就别提了,人家算命的都说你二嫂命太硬,犯八败,你看她在咱家那几年咱们家哪有消停的时候?她这一走,咱家就消停了,这人呐,有时候不信命还真不行。你和那韦书全也是……他有心咋不回来找你?他岁数小,又是大学生,你俩压根儿就不行。这些都翻过去吧,谁也不许再提。”
“真正犯八败的是她,她才是祸根,是毒瘤,如果她不害我流产、不逼的我装疯,我和书全……那个算卦的纯是胡诌巴扯,没有我二嫂就没有我二哥的今天,我怀疑那个算卦的就是她花钱雇来的。她不是情深意重的要回去照顾你大儿子吗?那我现在就给她订机票。你和爸安心在这儿,我就可以不再提过去的事。“这他妈叫什么玩意儿?老婆死了,就连爹妈都不认了。还他妈集团老板呢,要我看,就是狗屁不是。老虞,走,回家,就当没生养他们,不还有大儿子呢吗?”
一直充当听众的方父蛮横的骂了一句,人也跳起来把手背一甩骂骂咧咧的就往外走。方宏娜无力的看了一眼父母,悲从心来的她身形一晃,几乎使劲全身力气才说完了一句:“我高中同学在乐东县发展的不错,那里盛产各种水果,空气负离子含量高,适合养老。我给你们两天时间考虑,如果你们真想在南方养老,我打个电话联系一下,在那儿给你们买房,平时我可以抽空去看你们。赡养费我会一分不少的给你们,在雇个保姆伺候你们。只求你们就别再为难我二哥了,他够苦的啦,别再往他伤口上撒盐了。否则两天之后,我送你们上飞机,你们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临出门前,方宏娜头都没回异常平静的说:“爸,妈,从小到大我二哥为家里的付出,我二哥的苦,你们真的一点儿感受都没有吗?这些年,你们有没有换位想一下?如果你们是我二嫂的父母,失去女儿,你们痛不痛?如果我二嫂是你们的女儿,你们会不会心疼这个女儿的遭遇?……其实我很清楚,我这一问是多余的,你们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知道心疼和呵护。你们的眼里、心里只有心地阴暗、自私自利的你大儿子,你们被这个口蜜腹剑大儿媳妇玩弄于股掌之间却甘之如饴。我知道,我说的话,你们根本不信也听不进去,她邱如萍就是拿你们当枪使,挟天子以令诸侯,什么叫孝顺,什么叫让你们来养老?她们就是想从我二哥这儿拿到她想要的好处。她才是咱们家分崩离析的祸根……晚餐我已经按你们俩的口味订好了,如果不合口味。厨房里什么食材都有,你们自己做吧。”
看着女儿冷漠的出去,方母悲从心来。这几年她时常惦记给女儿打个电话,想劝她想开点儿,有合适的找一个,但是大儿媳妇儿总是开导她别总打电话说太多过去的事刺激到她,她也想着女儿流产失心疯的那么严重,好容易恢复了,可千万别再犯,反正有二儿子照看着。慢慢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就真的放淡了对女儿的牵挂,她没想到,如今相见竟是这般情景。“爸,妈,都是我不好,宏娜如果不是气我撮合她和我表弟的事儿,也就不能生这么大气。我看我还是走吧,我走了,他们自然就不生气了。”
邱如萍看出了方母的伤感,马上泫然欲泣的表演着。“走,咱们一起走。”
方母根本没留意邱如萍的表情,生气的拽过背包。邱如萍马上按住她状似心疼的:“妈,我知道咱们娘俩相处这么多年,你肯定舍不得我,我也心疼你们,你们这么大年纪了。坐了这么久的火车,咱休息一下,明天再走吧。你跟爸先去卧室休息,到吃饭时间,我叫你们。”
方父方母上了年纪也确实累了,酒店的大床又大又舒服,两人不一会儿就睡着了。邱如萍想去外面打个电话,她推门刚要出去,一位保安伸手拦住她。:“女士,请留步。”
“你干什么?”
邱如萍根本没把这个小保安放在眼里,厉声呵斥道。“我的责任是保护客人的人身安全,未经方总本人批准任何人不能随便进出。”
“这叫非法软禁。让开,否则我就报警。”
“对不起,女士,请别为难我,麻烦你配合一下。”
邱如萍气呼呼的回到沙发上,咬牙切齿的低声咒骂:“方宏娜,你个神精病,真有你的哈。我就后悔当年没给你多灌点儿药。你敢软禁我!好,我有的是时间陪你玩。走着瞧,要是把我惹急眼了,我就让你身败名裂,呵,呵,要是他们都知道,光鲜亮丽的小方总竟然曾经是个连羞丑都不知道的疯子,得作何感想呢?哇!那眼神儿肯定特丰富。呵,呵,呵。”
晚上,邱如萍主张自己睡沙发,把那张大床留给老俩囗,方父方母却坚持婆媳俩睡大床,让方父睡沙发。“诶,好像谁敲门?”
邱如萍听到敲门声随手打开门。“请问邱女士在吗?”
门外的女子一身职业装衬托的身材更为苗条。“我就是。”
“你好,我是今天的领班,方总安排您到203房间休息,请随我来。”
“妈,你们早点儿睡吧,明天我再过来。”
邱如萍拉过行李箱,喜滋滋的跟了上去,方母从卧室出来只看见她关门前的背影。邱如萍做梦都没想到的是这个203虽然有张单人床,白墙、白床单、电视、茶几也擦的一尘不染,但是十几平的小房间跟八楼的豪华套房相比,简直天壤之别。最可气的是,领班儿似乎无意的说了句:“这原来是保洁员的临时休息室,今天方总吩咐这几天当班的保洁员都到贵宾包房休息,把这间腾出来给特殊的房客。”
还没等邱如萍反应过来,领班已经转身出去甚至把门反锁上,她下意识的冲过去拍打着房门,结果是无论她怎样大声呼喊都没有一个人给她一声回应。站在门外的“领班”――张晓萌悄悄的长吁一口气,不知道憋笑会不会有内伤?四年前,方眀昊兄妹就住在张晓萌家楼上,大学刚毕业的她对还没完全康复的方宏娜非常同情,经常主动搭讪她,开导她,还热心的帮忙照顾方宝智,两人不知不觉的成了知心朋友兼好闺蜜。她优雅的走向电梯,心中思忖:今天如果能帮宏娜出一口恶气,自己不介意做一回恶人。她朝着刚好走过的正牌领班儿招招手,如此这般的一番叮嘱。领班儿诧异的看了一眼走廊尽头的房门:“张经理。刚才你和她过去,我看她挺正常的呀。”
“她精神病,不发病好人一个,她说啥你都别信,她问啥你都说不知道,你可别小瞧她,她不发疯都能杀人不见血,发起疯来连无辜的孩子都不放过,更不要说杀人,而且是杀人都不留痕迹的那种,你可得把她看好了,否则伤及无辜,这个责任不要说你,咱们酒店谁都担不起。”
小领班听的头皮发麻、脊背发凉,一边点头,一边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那个房间的门。恰在此时,邱如萍又一通砸门,一番谩骂。张晓萌秀眉一挑的看着小领班。“张经理,如果她不停的吵闹,影响到其他客人,那怎么办呀?”
“没事儿,她如果实在犯的严重,就叫医务室的大夫给她用镇定剂,你们要小心,她心里严重扭曲,有很严重的暴力倾向。恐怕注射镇定剂很费劲,一定要用内服的镇定剂,你马上去通知李大夫,准备好随时应对。还有,千万别把它放出来,实在不行,就多叫几个保安,否则后果自负。”
邱如萍被拘在这么小的房间里越想越来气,那她方宏娜就别怪自己不义。这么大的酒店入住的客人肯定不少,必须搞出点儿动静来,让大家看看这个酒店的老总怎么对待自己嫂子,顺便让他们知道这个老总还曾经是个疯子也未尝不可。她歇斯底里的砸门声和叫骂声,果然引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