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分说把这件事安在祝辞头上。在她看来,只有祝辞才那么迫切地想让她难堪。乔御解下外套,语气烦躁道:“是我妈授意的,和她无关。”
唐晚禾听他语气不对,心里咯噔一下,忙一脸愧疚站起身走向乔御:“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只是太生气了,这才……”男人没有听她说完,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电话还未接通就被挂断。乔御吸了口气,随手把手机扔在茶几上。“阿御,妈不接你的电话,是不是不喜欢我?”
唐晚禾失落地低下头:“不过也是,在妈心里,只承认祝辞这唯一的儿媳妇。”
她本意是想让乔御心疼自己,不想弄巧成拙把乔御的怒火点着了。“晚禾,不该说的话少说,难道这点还要我教你?”
乔御丢下冷冰冰的一句话后起身离开。唐晚禾没想到乔御会冲自己发火,怔愣地站在原地。一滴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在脚下的地毯上。女人紧拽着手中的项链,面容狰狞道:“祝辞,你可真该死!”
“嘟嘟嘟”办公桌上手机屏幕亮起,祝辞拿过下意识点了接听。“小阿辞,好久不见。”
听到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祝辞瞳孔微缩,久久没有说话。电话那头的人却表现地很熟络:“你在哪?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蛋糕,加了双倍的开心果。”
“妈……伯母,我……”来电的人是乔御的母亲柳书蝶,祝辞为难地捏紧手里的钢笔。她和乔御的婚姻实在算不上幸福,但这两年时间里,他的妈妈对祝辞一直很好,说是把祝辞当亲生女儿疼爱也不为过。“我知道这附近有家咖啡厅很好,我们就去那碰个面?”
柳书蝶声音温柔,她是乔御的母亲,也是乔氏的前总裁。一年前她退下总裁的位置,把公司交给儿子打理就外出旅游去了。得知儿子和媳妇离婚,柳书蝶立即订了回来的机票。祝辞沉默片刻,想到柳书蝶对她的好,妥协下来点了头。“小阿辞,好久不见!”
祝辞才进入咖啡厅,坐在落地窗边的柳书蝶便起身朝她走过来。她穿着一身量身定制的宝蓝色旗袍,身上披着一件皮草,头发梳得整齐精致,是位活脱脱的贵妇人。“你都瘦了。”
妇人熟稔地牵着她来到位置前坐下,看她瘦了许多,不悦地抱怨起来,“是不是资金有什么困难?还有钱用么?”
柳书蝶对祝辞还和从前一样,事事关心。“伯母,我不缺钱,多谢您的关心,我很好。”
祝辞在她旁边坐下,心情不自觉放松下来。柳书蝶待人从来都很周全,没有追问令她不愉快的事,自然地转换话题。“你之前不是很喜欢珠宝设计,正好我朋友经营着一家珠宝公司,你要不要去那工作?”
祝辞对柳书蝶的关心有些无力招架,笑着摆手道:“多谢您的一片心意,不过我与乔御离婚后就回家接手了我父亲的公司。”
“你父亲的公司?”
柳书蝶一愣,她从没听祝辞提过。“嗯,您应该知道我父亲,前祝氏总裁祝坚白就是我父亲。对不起,当时因为一些缘故,所以没向你们提过。”
祝辞不好意思地对其颔首以表歉意。柳书蝶愕然地看着眼前的人,她与一年前一样,又有哪里变得不一样。“原来最近接手祝氏总裁位置的人是你?真令我意外。”
柳书蝶之所以这般惊讶,倒不全是因为祝辞的真实身份。她人在国外旅游,但国内各集团的动向她都时刻注意着。祝氏新的接班人颇有手腕能力,愣是把半死不活的祝氏给撑住了。当时柳书蝶还觉得祝氏新继承人有能力佩服她管理公司的手段,不想这个人竟是祝辞。柳书蝶摇了摇头,讥笑道:“乔御那个鱼目混珠的蠢货,怎么偏偏就看上唐晚禾?”
她把切好的蛋糕递到祝辞面前,柔声安慰到:“你放心,我不会承认唐晚禾是乔家的媳妇,她也进不了乔家的门。”
贵妇人冷哼一声:“也就乔御信她的鬼话,什么旧情难忘?不过是陆家破产,她才堕胎和陆鸣分开,没了陆家的富贵,她才想起乔御,真情?真是可笑。”
柳书蝶切下一小块蛋糕送入口中,一贯优雅稳重的人全然不掩饰对唐晚禾的鄙夷。坐在她身边的祝辞石化在座位上,说话都变得磕磕巴巴起来:“伯母您怎么知道这些事?”
唐晚禾把事情做得很干净,要不是李黎下了点心思,还真查不到。柳书蝶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她当年与陆鸣相遇,就是我一手安排,我有什么不知道?”
当年乔御对唐晚禾情根深种,认定她也爱着自己。柳书蝶劝不动,便想考验考验唐晚禾的品行,测一测她是否为钱财才和乔御在一起。不想唐晚禾得知陆鸣家产丰厚,且对她死心塌地,她想也不想就跟陆鸣私奔了。祝辞听着很是诧异:“我不理解,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就是想看看,这个蠢儿子什么时候才能醒悟,唐晚禾可不如表面那般单纯。订婚宴是一回事,结婚又是另一回事,她想进乔家的门?不可能。”
柳书蝶拿起餐巾优雅地擦拭嘴角,她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不紧不慢的悠闲。祝辞放在膝盖上的手缓缓握紧,却不是因为紧张,而是感到兴奋。她的真情,乔御弃如弊履。唐晚禾对他虚情假意,他反倒信以为真。她说没有不甘是假。想到真相大白那日,乔御得知自己的真心被脚踏,深爱着的女人满口谎言,会是什么表情?想到乔御的反应,变态的快感自祝辞心底油然而生。她不由地期待起来,期待乔御快些发现唐晚禾的谎言。“小阿辞,我听说祝氏最近想购入一批粉钻,是你的想法?如果是你要,我可以帮忙。”
柳书蝶拖着下颚,笑容温和地看着她。秦淮那边现在还没有消息,以柳书蝶的性格,祝辞难以拒绝,可实在为难:“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