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老臣想要提醒陛下,朝中那些文官有不少毕竟是汉人,虽说我大夏国近半人口是汉族人,但金城王最是擅长蛊惑人心,拉拢各色之人为他所用,所以陛下不可太过于重用汉人官员,老臣怀疑他们……”不等仁多宝忠说完,拓跋仁孝便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如何当皇帝还用不着大将来来教朕,这一点朕心里有数,现在与金城王的绝战当前,本王不希望麾下文武不和,互相猜疑,大将军说第二件事吧!”
仁多宝忠见拓跋仁孝不愿多听此事,心中也是无可奈何,他这次特意从前线赶回朝中,便是隐隐感觉最近朝中暗流涌动,而他虽然不懂什么叫意识形态领域的斗争,但却也隐隐察觉到金城王暗中做的一些事情让西夏国内部一些事情很不正常、很不对劲,所以才在前线吃紧的情况下,抽时间急赶而来。只可惜,事情比他预料中的还要严重,之前对他信任有加的皇帝陛下,貌似对他也没有之前那么信任了。心中暗叹一声,仁多宝忠继续说道:“陛下,老臣要禀报的第二件事,是老臣想请陛下立刻下动员令,召集全国所以成年儿郎,做好与金城王大军拼死做战的准备。”
拓跋仁孝闻言,却是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思起来,此事仁多宝忠上一次在兴庆府的时候,给他提过一次,他一直没有答应,此时也还是有点犹豫。毕竟让全国成年儿郎放下手中正常生产劳作、务农种地、放牧之事,全部投入到战争中去,代表着全国经济生产的停滞甚至崩溃,这其中损失太大了,而眼下他们西夏国粮草后勤缺口还很大。“陛下,老臣有非常不好的预感,那金城王死里逃生,必然会对我们进行大肆报复,而且这一次是不灭我大夏国,恐怕是不会罢手的。”
“所以,老臣以为宁愿将粮草集中为军用,让一些百姓为之饿死也在所不惜。”
拓跋仁孝皱眉问道:“朕已经派了使者去金国见女真完颜皇族,仗打到一定程度,女真完颜氏不会坐看他们的死敌金城王灭了我们大夏,从而让金城王彻底坐大的。”
仁多宝忠立刻摇头道:“陛下,女真人当然不会看着金城王灭了我们大夏国,但是金城王对女真人肯定有所准备。”
“而金国之前数次败在金城王手中,损失严重,至今还没有恢复元气,能够出动的人马也极为有限。”
“而且女真人还要防备南边大宋朝廷反攻,老臣听说宋国朝廷内部韩世忠等主战派话语权越来越大。”
说到这里,仁多宝忠神色已经凝重到了极致,一咬牙扑腾一声直接对拓跋仁孝跪了下去,拜倒在地,脑袋贴着地板,大声道:“所以,陛下,此次关乎我大夏国生死存亡的大战,我们只能靠自己,对女真人不能抱有太多的期待。”
“而且,陛下再不发动全国之力,做好国战的准备,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仁多宝忠将话说到这份上,又是如此姿态,拓跋仁孝心中感动,又沉思片刻之后,终于下定了决心,说道:“大将军说的有理,朕这就下达全国动员令,做好与赵谌狗贼拼命的准备。”
顿了一下,拓跋仁孝却又说道:“不过大将军刚才说宋国发兵打金国朕相信,但在朕看来宋国若真有实力发兵北上,先打的未必就是金国,或许直接发兵关中,与金城王这个叛逆开战才更有可能。”
仁多宝忠闻言,愣了一下,还想说什么,拓跋仁孝却摆手道:“朕当了这么多年皇帝,对于皇帝的心思岂能不知,金城王在宋国皇帝的心中犹如一根毒刺,而金国对宋国皇帝犹如一只咬过他一口,且抢占他部分家业的恶狼,你说金国皇帝是先是想方设法拔掉体内毒刺呢!还是先派兵打恶狼,抢回家业。”
仁多宝忠想了一下,感觉自家皇帝言之有理,便点头道:“陛下英明神武,老臣佩服。”
说完,仁多宝忠便准备告退,突然有密谍司送来急报。“陛下,密谍司急报,南边宋国皇帝派了密使,已经潜入我大夏国境内,此时正往兴庆府而来,想要与我大夏共同商议清除叛逆金城王之事。”
大殿中的西夏国皇帝拓跋仁孝和大将军仁多宝忠闻言,顿时微微一惊,忍不住互视一眼,心想二人刚才还在讨论此事,这宋国皇帝和金城王这对父子的内斗就开始了。不过,正如拓跋仁孝刚才所说,他们二人细细想过之后对此事却没有多少意外。如今天下人皆知,大宋当朝天子与金城王赵谌虽然是亲生父子关系,但早已反目成仇,甚至是堪称死仇。而皇帝这种生物或者说赵氏皇族思考问题的逻辑,作为同样当皇帝且身为大宋近百年宿敌的西夏国皇帝拓跋仁孝来说,却是一点都不陌生。皇家无情!皇家最是自私!所以,在眼下金城王要灭他们西夏国之际,宋国那位皇帝不但没有给金城王派兵、送粮草支援,反而心中着急,担心金城王灭了西夏国,势力壮大之后挥兵南下直接抢了其皇位,这并不是什么出奇的想法。毕竟,从南边宋国那位皇帝的种种拙劣、丢人、无耻的事迹来看,对家国也好,对百姓也罢,却是没有半分考虑的,甚至没有任何底线的。宋国那位皇帝本就是天下间最自私无耻之人。“先是有上万西军向我大夏国投诚,然后是宋国皇帝派使者过来,可见那金城王在南边并不得人心。”
“只是不知道那宋国皇帝大老远派使者过来,能够给我大夏国带来什么好处。”
拓跋仁孝心中欣喜,却是忍不住连连说道。但旁边仁多宝忠在惊喜之后,却又眉头紧紧蹙起、欲言又止,不知道再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