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攻下麻神县,然后以麻神县为跳板,大军北上,杀金城一个措手不及。结果,计划不如变化,理想是美好的,但现实很残酷。他们先锋不但没有攻下麻神县,而且还几乎是全军覆没,损失近万人。最主要的是,这件事情透露出了一个事实,让仁多宝忠心中留下了阴影——先锋被袭击,分明是自己带领大军南绕的瞒天过海之计被那金城王早就得知了,而在这种情况下,他岂能再如之前那样毫无顾忌的带领大军北上金城。当时,他将这一点还没有太过重视,但当得知偷袭他们先锋一万人的大半军队是雍州军队后,他心中的阴影便更大了。因为,按照他们西夏与大宋某个神秘人物的密约,他们只要金城一地,不去进犯大宋其他地方,而雍州和秦州的军队便会变成瞎子,不会支援金城。可是,如今雍州的军队却参与偷袭了他们。仁多宝忠不得不怀疑是金城王和朝廷中那所谓的大人物,甚至与那位宋国皇帝父子二人上演了父子反目的戏码,然后坑了他们西夏人。毕竟,不管从逻辑上说,还是从伦理上来说,金城王与宋国皇帝再不对付,人家都是亲父子啊!而这也是仁多宝忠没有在第一时间北上,而是选择稳扎稳打,先想攻下雍州,抢得足够粮草和雍州这个大城作为大本营,然后再发兵北上攻打金城的主要原因。当然,雍州本地军队战力明显要弱于金城军队也是他们决定先打雍州的重要原因之一。毕竟,柿子都是挑软的捏。“这雍州城明明只有五千守军,且雍州军队战力远比金城军队要弱,可是却远比我们想像中的要难攻。”
仁多宝忠身边一名汉人文官轻叹一声,说道,“以下官对宋国官员的了解,这雍州城被金城王控制恐怕已经有一些时日,且城内有金城王的不少人,否则坚守的决心不应该这般强烈才对。”
仁多宝忠点了点头,沉声道:“在城外抓捕的豪族中,可找到能够劝降城中某个将官或者势力的人。”
汉人官员苦笑道:“下官正要向大帅禀报,下官本来已经用了一些手段,将一个姓陆的地方豪强说服,陆家有人在城内担任要职,找机会让他联系上城内陆家人,看能不能从城内接引破城。可惜,姓陆的如今又变卦了,而且这次宁死不屈。”
仁多宝忠皱眉咬牙道:“这是为何?”
那汉人官员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仁多宝忠另一边的铁鹞子主将拓跋雄飞。那拓跋雄飞有些尴尬,瞪了一眼汉人官员,但没有说话。仁多宝忠突然想起一事,寒声道:“拓跋雄飞,本帅听说你一大早的,亲手杀了几个汉人俘虏,是不是与这陆家人有关?”
“大帅,又不是我西夏儿郎,杀几个汉人俘虏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拓跋雄飞哈哈大笑,“你还别说,那陆家的家主几房妻妾和两个女儿长得都很水嫩,若大帅有兴致,末将将那陆家家主的一双女儿送给大帅如何?”
仁多宝忠气得眉头狂跳,喝道:“蠢货。”
但也只是骂了这一句,便没有再骂人,换成其他将官他会直接杀人。没办法,仁多宝忠虽然是主帅,且大西夏军中威望也不低,但是这铁鹞子在西夏太过特殊,这拓跋雄飞作为铁鹞子主将,他若将其杀了,很可能会引起铁鹞子暴动。最终仁多宝忠无奈的摇了摇头,呵斥道:“汉人有个说法,叫做千金市马骨。先不说这陆家有可能会让我们弄到雍州城的内应,从里面破城。即使他们此事没有弄成,留着他们,重用他们,也能引来更多雍州其他汉人的投效。”
千金市马骨的故事,那拓跋雄飞也听过,不需要仁多宝忠解释,但他此时却是有些不以为然。“大帅,金城如今能动用军队也就万人而已,如今雍州已经有两县被我们攻下,眼下只要攻下雍州城,便可趁势发兵金城,到时候有末将带领铁鹞子,金城境内无人能敌,自可轻易灭了金城。”
拓跋雄飞一脸自傲的说到这里,见仁多宝忠叹着气微微摇头,便脸上有些不满,皱眉说道:“那以大帅的看法,接下来当如何做?”
仁多宝忠肃然道:“那金城王自去年初在汴京城力挽狂澜,灭了金军二十万人之后,来到兰州,我们西夏先后有五六万人灭在他手中,这样的人岂是好对付的,所以拓跋将军还是不要大意……”就在这时,一名骑手自北而来,穿过了营地,一直冲到了仁多宝忠和拓跋雄飞所在指挥台下面。片刻之后,仁多宝忠的一名亲兵走了上来,递上了一份军情。仁多宝忠打开一看,脸色便是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