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典盛家出来,朱高煦直接去锦衣卫衙门。 毛信赶紧出来迎接朱高煦。 朱高煦和毛信找了个僻静处,开门见山:“朕明年不但要征新粮税,还要收商税。”
毛信静静听着,全神贯注。 “新税法会取消读书人的优免,读书人肯定不高兴。”
毛信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厉色,就差脱口而出杀了。 “但杀人,并不是最好的办法。”
朱高煦又道:“如果朝廷再同时征收商税,又要得罪一批商人。”
毛信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是很聪明的人,马上道:“陛下一定想到了什么妙计?”
“哈”朱高煦洋洋得意:“还是毛信你最了解朕。”
“你明年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挑动百姓斗百姓。”
毛信表情迷茫,应该还不明白什么意思。 “跟咱们讨逆战时一样,在全国各地酒楼茶楼开始宣传。”
“咱们商人又要交税了?读书人凭什么优免?普通百姓也要交税,读书人凭什么优免?”
“臣明白了。”
毛信马上道。 “可以大力宣扬商人趋利,奸诈阴损,背信弃义,以利为重。”
“宣扬百姓辛苦劳动,起早抹黑,还要担负沉重的徭役,朝廷这么干,也是想减轻普通百姓的压力,为民减赋。”
“宣扬读书人只会读书,手无缚鸡之力,还有优免,对大明朝廷没有一丝功劳,却像吸血虫一样吸民脂民膏。”
“想办法让双方互相仇恨对方。”
“还有一件事可以利用,以前读书人有优免,地主商人们会把大量的田挂在读书人名下。”
“现在朝廷突然取消,这些土地归属和税收交付就是个大问题,他们之间,一定会有矛盾。”
“没矛盾,要制造矛盾,小矛盾,咱们要给弄成大矛盾。”
说到最后,朱高煦脸色也阴沉下来:“必要的时候,可以在某些反应比较激烈的地方,制造几起惨案。”
“比如,读书人和商人、农民的冲突,还流血了?”
甚至,死人了? “陛下圣明,臣定办的妥妥当当。”
毛信道。 毛信心想,论套路,还是陛下最厉害,所以叛纣王在陛下面前,也只能跪了。 “天下人都想当皇帝,但这个皇帝可不好当。”
朱高煦此时长叹道:“你想办点事,到处都有反对的人,因为不是所有事都会如所有人的意。”
毛信道:“陛下推行新政,也是利国利民的好事,给天下百姓一个公平公正的环境,臣相信大部份臣民们,都能体谅陛下的。”
“毛信你是朕的自己人,也是聪明人,朕可以用聪明的方法和你说话。”
“所谓的任何新政,和为了天下百姓,不过是个口号。”
朱高煦淡定的道。 “。。”
毛信。 “如果读书人不肯放弃优免,商人们不愿意交税?这样下去的结果,朝廷必然没钱,朝廷没钱,朕发不出俸禄,养不了军队,这江山就坐不稳了?”
“商人们大多数没读过书,但他们却会赚钱。”
“读书人只会空谈,对大明没啥贡献,还不肯放弃优免。”
“而普通的百姓即不会赚钱,又不识字,是最好利用的一批人。”
“朝廷就是要打着为百姓的名义,找借口多收点税赋。”
“有了税赋,朕可以运行这个国家皇朝。”
“有了税赋,朕可以给你们发足额的俸禄。”
“有了税赋,朕可以办自己想办的事。”
“这么说吧,只要有钱了,咱们就能坐稳江山,拥有小娘。”
“至于商人和读书人反对,没关系,大明亿兆百姓,商人和读书人,还只是占了少数。”
--- 朱高煦回宫后,直接去了华盖殿。 华盖殿里的人和两个小宦官在。 今天送到华盖殿的奏本也全部批好,堆放在桌前,等皇帝再指复。 所有被大伙认为最重要的会放在前面,但皇帝通常会随机查看。 当然,朱高煦并不会太懒,有时间的话,尽量全部会看一遍。 “今天最重要的事有什么?”
朱高煦随意的问。 黄淮立刻站起来:“回陛下,广西布政使司的奏告,靖江王薨逝---” 靖江王朱赞仪和历史上一样,今年病逝了。 广西布政使司来奏折,除了向皇帝报告外,还要等皇帝的册封,赏赐,继藩等很多事情。 藩王死了,朝廷要根据藩王后代选继承人,死的要给一部贡品(等于钱财赏赐),新藩王还要有赏赐,支出不少。 但现在在朱高煦手上,这些东西估计全没了,有也不会有多少。 黄淮之后没人再出声,这证明今天没什么重要的军国大事。 朱高煦先拿起关于吏部事谊的一张总结,从第一条看到最后一条,基本没什么大事,主要有一些官员的任命,是吏部汇报上来,请皇帝批示的。 其中大部份都是低级官员,只有一个知府的任命,被放在前面,算是比重要。 “行了,你们留下当值的,可以先回了,朕会慢慢看。”
朱高煦初看了眼,挥挥手。 今天当值是黄淮,其他人纷纷离去。 朱高煦刚坐下来,外面钟显进来,向他低头,黄俨求见。 朱高煦想让黄俨进来,但黄淮就在大殿。 想了想后,便起身出去,直接在门口召见黄俨。 黄俨有点意外,赶紧上前,低声道:“启奏陛下,靖江王妃,李氏求见。”
“。。”
朱高煦先是愣了下,接着脑海里闪过当初在靖江王府,李氏弯腰低头时,前襟里特有的风光。 “靖江王府来的还有谁?”
朱高煦问。 “两个侧妃都带了小王子过来。”
“摆驾。”
朱高煦原地犹豫了下。 他带着钟显离开华盖殿,到了后面的谨身殿。 朱棣迁都后,谨身殿被改为建极殿,到清时,又改为保和殿。 这里是皇帝上朝前,更换朝服的地方,有皇帝的卧室,左右两边各有一个门。 朱高煦进来后,更对钟显道:“从左后门进来。”
钟显领命而去。 进谨身殿要么经过华盖殿,要么从左右两个门。 华盖殿里有黄淮在,朱高煦只能让李氏从左后门进。 不一会,李氏穿着素衣出现在门口,钟显在外面小声道:“陛下在里面呢,王妃请进。”
说罢赶紧转身离去。 李氏小心翼翼的走进大门,刚进来就看到朱高煦大刀金刀在堂中,一本正经看着她。 许久不见,李氏的身段还是和以前那么婀娜,她体态美好,面容娇美,一身素衣下,依然看起来比较惊艳,确实有点姿色。 只是现在是冬天,她衣服穿的有点多,朱高煦脑海里不由闪过前年八月份在桂林的一幕,那宽松透明的纱丝长裙下,雪白的肌肤若隐若隐。 “妾身拜见陛下,陛下万岁。”
李氏还不知道朱高煦已经在想前年的事,她碎步上前参拜,叫了陛下,却没叫叔父。 “快免礼,都是自家亲戚。”
“哎”朱高煦回过神,长叹道:“贤侄事朕已知晓,还望夫人节哀顺变。”
他也没用亲戚的称谓。 他话音刚落,呜,李氏肩膀抽搐起来,眼睛儿顿时变的通红。 “妾身,真是苦命----” 李氏突然哭了,朱高煦顿时感觉头痛,他赶紧起身,缓缓走过去,一把扶住李氏的小手臂,轻轻用力想把她拉起来:“夫人先起来说话罢--” 不料李氏还没站稳,又‘嘤’一声,妖柔的身姿扑通,整个扑进朱高煦怀里,身上淡淡的香气瞬间把朱高煦团团包裹。 朱高煦大惊失色,赶紧想推开她,但她像狗皮膏药似的紧紧贴着朱高煦,几乎把身体全压在朱高煦怀中。 “求陛下救救妾身-”她抬起美艳的小脸,一脸无助和惊恐的看着朱高煦。 看着她雨带梨花的脸,朱高煦只能无奈道:“你有什么难事就说,都是自家亲戚,朕一定会帮你的。”
但是,你先松手好不好。 朱高煦刚想说这句话。 嘶啦,突然一声脆响。 接着,扑通,李氏重重跪在地上。 两人面面相觑,李氏又惊又怕,惊恐的张着小嘴,小嘴成了O型。 朱高煦刚从外面回来,穿的常袍,李氏整个身体倚靠着他怀里,没想到居然把朱高煦常袍左侧压裂了一截。 此时朱高煦弯腰站在原地,表情郁闷无比,李氏满脸通红,小嘴微张,呆呆看着他。 两人盯着地面上的一截破碎衣袍,气氛相当尴尬。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氏哭延:“妾身---不是故意的---”她是真吓哭了,肯定没想到会把皇帝衣袍给撕了。 “特娘的,别哭了。”
朱高煦突然暴出一个粗口。 李氏顿时张又张着嘴巴,看着他,想哭又不敢哭。 我说,你老是张着嘴巴几个意思? 朱高煦缓缓站直身子,李氏还在跪在原地。 “你有什么困难,一会再说吧。”
朱高煦不情愿的伸手抚起李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