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沧凰面前以“本君”自称,不过此时他却没有对寻常人的危难,反而仅有几分挑逗之意,极为好听的声音细细磨过沧凰的耳膜,酥酥麻麻的电意不经意流窜全身。这让原本还有几分偷笑的女子迅速红了脸颊,“你别走那么近,离我远点,旁边还有人……”册封帝后这等国之大事,从皇宫正门直至议政殿当然不可能一个人都没有,而是人还很多,侍卫,随行官员,宫婢……等等,都在整齐排列在通往议政殿的路上,而她和墨魇毫不正经的两个人,在这庄严之地,有点略显格格不入。“好。”
虽是这般说,可墨魇的手却只松开了半寸。但沧凰却也对此没有说什么,毕竟她总不能退开吧,大庭广众公然推开帝君……她的脖子还是有点软的。“这究竟要走多久?”
在他们小声说话间便一直在往前走,可怎么也看不到议政殿的位置,沧凰有些小抱怨了。本来头上就特别重,现在还要走这么长的路,她的耐心被消耗的有点多了,同时也让她不得不后悔,之前干嘛不半路把头上的东西扔了,现在带着纯粹就是自讨苦吃。墨魇大约是走惯了这条路,并没有觉得议政殿很远,不过当看到沧凰满脸的不悦,当下便问,“怎么了?”
“想把头顶的东西扔掉。”
这大概就是沧凰所有怨念的源头。经沧凰这么一提,墨魇将视线转移到了她头上,东西确实有点多,可此时扔掉有些不好,所以他便,直接将身旁的人打横抱起。男子身影修长,挺拔身姿即便是背影也是让人望而生畏,因为那一身的骇人威严,不过在此时,传闻中凶神恶煞宛如修罗阎君的男子却将身旁小声抱怨的女子抱入怀中。册封帝后大殿,在炙阳曾有规矩,步入议政殿前,帝君与帝后当携手步入,一同登坐上万人尊敬之位,可此时墨魇却硬生生打破了这规矩,但在此地的任何官员任何人都无一人敢说只字片语,因为在炙阳,帝君之意便是民意所在,这个名叫墨魇的男子便是炙阳的王,他的决断,不容得任何人议论。也无人敢,至强御灵师,灵帝之境,何人敢挑衅?答案自然是无人。可沧凰在此时却觉得有些不妥,“不是说如果帝君与帝后不携手步入议政殿,便是不吉利的吗?”
“那你会离开我吗?”
墨魇反问。“不会啊。”
沧凰回答的毫不犹豫,可当她回答完便觉得有点不对劲,“可这个跟我刚刚问你的有什么关系?”
“既然不会,那便没有“不吉利”这三个字。”
既然不会,那便没有“不吉利”这三个字。莫名的,这句话在沧凰脑海里回旋了好久,寻常两人成亲时,有太多的禁忌和不能做,一切都是因为怕不吉利不是一个好兆头,日后恐怕会因此分开,可墨魇这时的话却不同于他人,他所认为的是事在人为,而不是听天由命,吉利与否与他们的未来无关。“我喜欢这句话。”
“你变重了。”
尴尬的时刻,两个人同时说出了不同的话,后者一片淡然,可前者却是……如果在此时给沧凰一把刀,估计她能迅速果断,并且毫不犹豫地杀人。不过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沧凰还是决定隐忍了下来,半响才开口,“我想打你。”
若是换做在平常沧凰必定爆粗口,可现在,沧凰不断在心中提醒自己要淡定,今天是册封大典。但,下一秒,沧凰还是小暴躁了一下,“而且你不知道我头上顶的东西多重吗?我感觉我顶了一座山,还有这衣服,重的跟铁一样,我给你一秒时间收回刚刚的话。”
“是是,是我刚才不明真相。”
虽是在主动承认错误,可墨魇眼底却有些笑意,笑的原因不是因为其他,是因为她觉得怀中女子此时赌气的模样竟然觉得有些有趣。在两人闲闹间,那座传说中的议政殿终于近在咫尺了,可墨魇却未有将沧凰放下之意,直至抵达议政殿的宫门前才略有停顿。“要在这里接受百官朝拜。”
解释完原因,墨魇才将怀中的人放下。“我知道。”
沧凰有些不甘的小声嘀咕,虽然她是没有学习那些繁琐的礼仪,可这该有的常识她却是知道的。但墨魇却在这之后没有再说话了,因为在议政殿之下足有数千人的侍卫宫婢,已经文武百官已经叩拜而下,齐声高呼,声势骇浪浩大,震惊九层云霄,传至千里之外。争鸣百鸟亦随之而来,在议政殿前的上空久久盘旋,譬如察觉到什么喜欢的存在,长久停留,只为伴君左右。百官朝拜之后,便是步入议政殿,坐上那个位置,不过这一次,沧凰却抢在了墨魇前面,抓住了他的手,“虽然我也不在乎吉利与否,可我想这样走进去。”
说到底,她还是在意的,墨魇明知却未点破,只是点头答应,“好。”
裙裾曳地,两道人影,一男一女缓缓步入权利之中央的议政殿,步伐一致,直到走到了尊位之前,两人同时松开了手,转身坐下。文武百官们皆在下一刻鱼贯融入议政殿中,整齐站位,面向上方的尊位,全部官员再次齐声叩拜,气势如虹,诚恳的声音无一不在彰显着自己的忠诚。直至一句“平身”落下之时,这场悄然的争夺才停止了下来。册封帝后的过程虽然繁琐了一些,可当接受文武百官朝拜之后便没什么事了,接下来沧凰要做的便只有一件事,那便是回到帝后寝宫——明和宫,静等夜幕降临。而墨魇,作为帝君,却没她那般清闲,因为两国联姻,此番前来炙阳的人何其多,他自当是要作为东道主,宴请百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