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神祈月再生神灵脉,必先破除原本的灵脉,但御灵师原本的灵力却不会因此消失,反而当神灵脉降临之时,灵力阶级会一跃而上到原来等级。其间最为痛苦的便是洗经伐髓,剔除污浊,而最难的则是选神之路。“你且听好,现在本该是你用耀神祈月洗经伐髓之时,但因为我曾留下的这缕神识,暂缓了,你消失的灵脉,不过是在为后来的洗经伐髓做准备。”
“但当我这缕神识消散之时,你便可以回去了。”
原来沧凰会陷入此地,不是因为那法阵,而是当年降魂在耀神祈月上留下的这缕神识。面如墨画的男子半隐在黑暗中,为的不是其他,是如今的他,身形已经在开始消散了,他与沧凰还未到彻底见面之时,如此这般也算好。“那……”沧凰看着眼前的这人,虽是因为年轻的模样隔了些距离,可因为有几分相似的脸,他们如同早已见过,不可斩断的那条线,始终还在将他们牵扯在起,纵然沧凰还讨厌着这个人曾经的所作所为,但不可否认的是:他是暗之璃戈曾爱过的人,亦是原主的生身父亲。卡了半刻,沧凰还是吐出了后面的话,“我未来还会见到你的本尊吗?”
他们曾经的事,或许她能查探到,可有些话,她想要问问那位抛妻弃女的真正降魂。“或许。”
降魂神识并未给出肯定,只是凌模两可,或许会见到,又或许不会,一切都要看随缘二字。解答完这个疑惑,降魂神识继续道出有关用耀神祈月之后的事,“在天地规则中,拥有神灵脉之时,便是成神之时,所以你在洗经伐髓之后会进入一道幻境,来选择自己的成神之路。”
“如何选择,全在一念间,是生是死也在这一念间。”
选对,则成神,真正开始拥有神灵脉,而错了,则是烟消云散,被天地规则泯灭。“天地规则为成神降下的这道法阵,有绝对的保护,不容外人打扰,所以你有很长的时间来思考,该如何选择。”
言谈间,已经开始消失的降魂神识逐步蔓延到他另外半边身体。他的时辰,到了。在最后之际,降魂神识留下一句疑问,“……是否恨我?”
刻意隐去的部分,那个字虽未出口,可沧凰却已经猜到,璃戈是否恨过降魂,她想是没有的,因为在原主的记忆之中,她从未向原主提及过降魂二字,只是时常念叨着一句:也不知是随了谁的性子。以前原主听到时,并未觉得什么,可当今日沧凰听到了降魂神识的那句喃喃自语:到底是随了她的性子……原来都不是在无意提及,而是在透过她,看到另一个人,若是恨的,恐怕璃戈最不愿见到的便是她这张脸吧。所以是不恨的。正当沧凰想如此回答时,无限的黑暗却在瞬间将那缕神识侵蚀了干净,降魂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看来那个疑问,她是无法回答了。神识消失,为之而营造的黑暗空间也随之消失,一瞬间,沧凰回到了冰宫之中,脚下踩着的还是那道法阵,其间所蔓延的圣光,几乎将沧凰整个人淹没。未等沧凰回过神,一道流光直径没入她的眉心,流窜进她的全身筋脉,犹如一股寒泉,几近冰冷的凉意覆盖住沧凰身体之中的每一寸,逐渐剔除她身上的躁火之气,以及不洁的污秽。极致的圣光笼罩着沧凰整个人身,向是有着一双手从她的头顶撕下一层人皮,强烈的撕扯的疼痛从头顶一直蔓延至脚踝,犹如血肉与人皮分离,再撒上了极为刺激的盐水,数万银针齐齐扎下一般。这样的疼痛但也在彻底撕走那层外皮之后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的透风的凉意,混合着她体内的寒泉,竟让沧凰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好冷。周身犹如被冻住了一般的寒冷,却不透骨,因为没有伤人之意,它的目的只是摈除任何不该与神沾染的东西。根根细小的筋脉之中,寒泉四溢,一遍一遍的冲击而下,勾扯走任何污浊,只留下一片空旷,当寒泉再次涌入时,畅通无阻,一往直前。细小的筋脉也因这连翻多次的撞击,逐渐便的坚韧起来,甚至还扩张的更大了些,能瞬间容纳下更多的灵力,而在原来的灵脉位置,逐渐滋生出新的灵脉,虽与以前没什么不同,但却隐隐透露着些许不同寻常。洗经伐髓的过程是缓慢的,如同在细细摩挲着什么,直到最好的时刻它才会停下,沧凰便一直这般站着,任由着不断冲击。直到它们开始逐渐消散,极致的圣光也在她面前彻底散尽,露出里面的女子,不覆当初的一身绯红,改作了一身白袍,银色的滚边细纹,透着些许高不可攀。散落而下的墨发犹如铺展开的上好丝绸,一路直垂到腰际以下,女子肌肤白皙胜雪,尤其是在洗尽铅华的脸上,柔嫩的皮肤犹如出生婴儿一般,尽是光泽水润,似乎只要碰一下便会留下一道红印。双目清澈,犹似一泓清水,不过却因为艳丽的赤色,反到更像是融入了赤色的细河,有些透净,却又泛着与之格格不入的张狂和血腥。圣光褪尽,但此事却没有因此结束,反而沧凰再次被拉往了陌生之地,与之前不同是这里不再是无尽的黑暗,而是光耀所至神圣之殿,众多石像如同人一般屹立在大殿之上。其中,那处最高位上的极尊之神,一手握着权杖,仿佛是所有光耀的中央,真经历着所有神圣的汇聚,一直那般安静地站着,似乎任何都不能将其打扰。看着这尊石像,沧凰不知为何,竟然觉得它有几分眼熟,仿佛在哪儿见过,却又觉得记忆有什么偏差,有点不一样。是她多想了?可能是吧。当沧凰步入这极圣之殿时,一瞬间便觉得这些石像突然都睁开了眼睛,她成了视线汇聚的中央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