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片死寂。 过了几秒,立川千鹤才回过神,她震惊看向自己的朋友:“不可能!斑鸫可是大鹰的女朋友,她怎么会杀掉他!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因为天野斑鸫露出了一抹无奈的苦笑,那副表情,怎么看都像是已经承认了侦探的推理。 通常氛围到了这,接下来似乎应该是凶手放弃辩驳、抛出关键罪证,然后跪地吐露案件背后的隐情。 但这一次,情况显然比较特殊。 天野斑鸫按了按自己腋下,最终只是叹了一口气:“确实是我杀了他。”“为什么?!”
立川千鹤难以理解,在她的印象当中,这两个人一直和和睦睦,虽然大鹰和洋有时说话非常欠揍,但似乎也没到要被杀死的程度。
然而天野斑鸫显然杀心坚定,她怀着恨意说:“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四年前,他得奖的那一张照片!”立川千鹤怔住:“你不是被那张照片折服,所以才跟他交往的吗?难道……”她忽然灵光一闪,“难道那是他从你那偷走的底片?”
江夏忍不住看了她一眼:“……”这位摄影师看上去经验很丰富啊,是不是家住米花町? 天野斑鸫也没想到她思维这么跳脱,怔了一下才摇摇头:“因为那张照片,大鹰和洋爱上了那种灾难的拍摄,还说什么只有他才能捕捉到那种绝望中的美。 “我本以为他是一个艺术家,但交往之后,我才无意间发现,他根本就是一个带来绝望的恶魔!我在他家找到了很多照片,全都是关于那栋火灾公寓的,那些照片当中,火势从无到有……那把火根本就是他放的!我哥哥也死在了那场火灾当中,这个混蛋,他必须去死!”
…… 又一个令人唏嘘的杀人理由。 灰原哀心情复杂地叹了一口气,忽然想起什么,狐疑地转头看向江夏:“你怎么知道凶器藏在那种地方?谁告诉你的?”
江夏:“……” 他转头去看柯南。 柯南:“???”
关我什么事!明明你也想到了!
想起灰原哀锤人还挺疼的,柯南摸了摸脑袋,没再当谜语人: “刚才天野小姐伸手去头顶的行李架上拿行李的时候,忽然缩了一下手。再抬起来的时候,她就换成了用左手取行李——钢丝的一端很尖,她应该是抬手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了凶器藏在右边的衣服里,担心被刺破皮肤,所以本能地收回了手。”…… “……田中,田中!喂,醒醒!”
一道声音从旁边响起。 迷糊间,冲矢昴听到这个姓氏,总觉得耳熟。 过了好一阵,他迟钝的大脑才想起来——这似乎是他这次跑路时,采用的假名字。 ……等等,跑路? 下一刻,各种昏睡之前的记忆涌入脑中,冲矢昴倏地睁开了眼。 然后无比震惊地发现,自己竟然还活着。 冲矢昴低头打量着自己,满眼的不可置信:“……”这,这怎么可能?! “你没事吧?怎么累成这样,难道第一次坐长途飞机?”
前排的剧组同事扒着椅背,转过头跟他说话:“醒醒准备干活了,飞机已经到站,等警方处理完飞机上的事,咱们就能走了。”
冲矢昴完全回不过神,呆了半晌才问:“我不是死了吗?”
“啊?”
同事一怔,哈哈嘲笑起来,“你做噩梦了吧!飞机上睡不好确实会这样。我猜猜,是不是梦见坠机了?”
冲矢昴:“……”你懂什么!比坠机可怕多了!!是乌佐来了!! 坠机还有一丁点存活率,但如果被乌佐盯上…… 冲矢昴脑子里嗡嗡的。 嗡了一阵,理智终于复苏,他又渐渐感觉到了不对。 ——周围根本没有乌佐存在过的痕迹。他低头看自己,发现胳膊还是胳膊,腿还是腿,哪都没少,真的就像只是睡了一觉。 冲矢昴:“……”难道真被同事说中了,那其实只是一场噩梦中的噩梦? 可是被乌佐毒杀的感觉,明明那么真实……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就在他怀疑人生的时候。 飞机停稳,舱门打开。 但乘务员却没有组织旅客下机,反而哗啦涌上来一群英国警察。 冲矢昴:“……?”
他失去了思考能力,大脑一片空白,默默看着警察走近,又默默看着他们路过他走向后面……然后从洗手间里,抬出一具尸体。 被包裹的尸体路过冲矢昴旁边,他茫然地转头看去,隐约瞥见一顶针织帽。 冲矢昴:“……”针织帽?? 赤——!! ……不对。 赤井先生此时还在东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死在这架飞机上。 这具尸体,应该是飞机刚起飞时,朝江夏喷烟、并得罪了周围一圈人的那个男乘客。 ……他真的死了? …… 警方带走了嫌疑人、拍照取证,之后才放人下了飞机。 乘客们渐渐把这场意外的凶杀案抛到脑后,陆续打算回家。 但冲矢昴却还在琢磨:这件事究竟和乌佐有什么关系。 想得头都快炸了。忍了半天,冲矢昴终于还是忍不住朝附近的人,委婉询问了“有没有看到一个戴着墨镜的卷发黑衣人”这个问题。 “没有啊,那时我正好醒着,如果有那样的人出现在附近,我肯定能注意到——不只是我,当时机舱那么暗,遇到戴墨镜的人,谁不多看两眼? “现在既然大家都没看到,这说明就是没有那样的一个人,唉,你啊,吃点助眠的东西吧,噩梦可是很影响睡眠质量的,接下来咱们还有的忙呢。”
同事如是说道。 冲矢昴:“……” 他微蹙着眉,沉思片刻,忽然想起什么,把一直藏在衣服里的密码杯取了出来。 打开一看,里面的水下去了一小截——飞机上,他真的喝过杯里的水。 各种矛盾的事实,让冲矢昴感觉自己正陷在一团满是死亡气息的迷雾当中。 这种不上不下的惊慌感,令人难以忍受。忽然他一咬牙,举起杯子,用赴死似的表情,吨吨吨把剩下的水全都喝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