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外面,风景优美的宴会场当中。
江夏拿到医生们的名片,记住了上面的住址、电话以及人名之后,没再继续跟这一伙高冷的聚会宾客厮混。 他去用高脚杯接了一杯可乐,然后继续停在会场角落,进行着他的委托。 ——市川社长的态度有些古怪,这个谜语人似乎更喜欢让侦探待在聚会角落。江夏试着混进别墅,还会被管家阻拦。 江夏于是也跟着敷衍起来,摸出笔记本,回忆着两位市川小姐刚才的对话,一一记录上去,准备之后拿给委托人交差。 …… 没多久,佣人们调设好了露天舞台。 市川社长很快登上了台,拿起话筒: “感谢大家拨冗前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这一次,主要是有一件事要通知你们——我计划在近期卸任社长职务,也就是说,我要退休了。 “接下来,我会将我名下的股票,以及公司运营权,悉数转卖给朝日产业。”“……” 会场里一片死寂。 片刻后,窃窃私语轰然炸响,一片嘈杂的人声中,有人忍不住大声问:“那我们怎么办?”
——今天来聚会的人,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市川社长沾亲带故的亲属。原本,他们有些也能从遗产当中分到一杯羹。 “你们怎么办?”
市川社长重复着他们的话,嘲讽地笑了一声,“这个么,详情不太好说,但总之有一件事是能确定的——我不会让在场的各位,从我这里拿到一分钱。”
“……” 沉默的人群当中,江夏也忍不住被传染了一点侦探的杠精属性:“……”你刚才还说事成之后,要再给我一百万…… 毛利兰感觉到了人群的躁动,忽然想起什么。 她四处看了看,担忧地跟江夏和铃木园子小声嘀咕:“你们看到柯南了吗?”
“没有。”
铃木园子对这个熊孩子的走丢习以为常,“一定又是找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溜去偷偷玩了吧。”
…… 柯南确实是找到了有趣的东西。 但没能偷玩,而是被别人玩了。 ——等他从麻醉状态中挣脱出来,时间已经过去了好一阵。 柯南腾地从地上坐起身,按着额角,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发现自己被关在了地下室里。 他懵了一会儿,猛然记起晕倒之前发生的事,匆忙跑到门口,想要开门,然而门却已经被牢牢反锁,根本不是他能拉开的。 柯南总感觉今晚要出事。 他取出手机,想联系外面的几个同学,但仔细一看,这里居然没信号。 “糟了,那瓶毒酒……” …… 宴会场中。 市川孝太郎宣布完自己要卸任的事之后,沐浴着众人各异的眼色,回到了别墅当中。 想想那些家伙听说“拿不到遗产”之后吃了苍蝇一样的脸色,市川孝太郎不禁非常快乐——他不择手段,抛弃了健康和节操打拼下来的财产,凭什么被这些人轻轻松松就拿走? 随着他的离开,宴会场中,气氛彻底沉凝下来。 江夏想起什么,看向管家:“我记得市川先生下委托的时候,说的是‘在今晚的宴会上’观察他的两个女儿。既然这样,委托是不是已经结束了?”
“当然。”
管家点了点头,“请跟我来吧。”
他把几人引向别墅。 这一次没再去书房,而是去了待客厅。 到了门口,江夏打眼一扫,看到屋里站着几个眼熟的人——市川孝太郎和他的两个女儿,以及那个私人医生。 他正想进去,却被市川孝太郎拦了下来: “接下来是我们家里人的谈话时间,把你的调查结果给我就行了。你在隔壁稍等,管家会把剩下的一百万交给你。”
江夏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应了一声,把那个没记多少内容的笔记本放到了他的手上。 之后老管家也进了待客厅,门被从里面关上。 “奇奇怪怪的。”
铃木园子不满地嘟着嘴,试图透过门缝偷瞄,然而不幸失败。
“好啦,我们去找一找柯南吧。”毛利兰毕竟家在侦探事务所,对谜语人的抗性,比铃木园子要高上不少。
比起别人的私事,她还是更关心失踪的柯南在哪:“柯南不会被什么心理阴暗的人抓走泄愤吧,比如当个人形沙袋什么的……宴会上的那些宾客,脸色都好可怕。”“说不定是去洗手间了。”
江夏左右看看,指了个方向,“去那边找一找吧。”
…… 同一时间,待客厅里。 和刚才宴会场上恐怖的氛围不同,此时,房间里的几个人其乐融融——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 二女儿市川瑞枝坐在沙发上,看着居于主位的父亲,挤出一点笑容: “老实说,我不反对爸爸的决定。财富这种东西,果然还是靠自己的奋斗拿到手里,才最香甜。”
——哼,古板的死老头,等你死了,就算你不愿意,我也能拿到一份保留遗产,足够我风风光光地活上几十年。
而且…… 市川瑞枝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心里幸灾乐祸:肯定有人比她要着急。 正想着,大女儿市川一重也笑着开口:“我也一样。”她手中捧着一只红酒盒。 说话间,市川一重动作优雅地打开了它,取出红酒,开封倾倒: “为了庆祝爸爸的生日,我特意带来了这一瓶五七年的名酒。这酒我存了好久都不舍得开封。如今看来,只有在爸爸这种有品位的人手中,才不会辱没它的价值。”
她沉稳地倒出一杯酒,盛在剔透的高脚杯里,递到了市川孝太郎面前。 市川孝太郎随意接过,没对她们的话发表评价,只是像平时品酒一样端起酒看了看,又闻了闻。 …… 另一边。 江夏带着两个同学,在别墅里逛了半圈,没多久就停在了一处地下室的门口。 “这里面好像有动静。”
江夏说完,正想伸出手拧一拧被锁住的门把,然后让位给毛利兰。 但这时,他猛然有了一点危机感。 江夏忽然抬手把铃木园子往旁边一拨,几乎同时,毛利兰也嗖地退开半步,远离了大门。 轰一声巨响。一只铁皮罐头撞穿地下室的大门,裹着碎屑,从他们中间穿过,重重砸在了对面的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