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罕见地靠自己破了案。
——虽然被冲洗过,但皆川家的咖啡杯和碗碟上,以及水池和下水道口,依旧检测出了药物残留。 而且居然有两类,一种是能够致死的农药,被下在咖啡里。 另一种则是相应的解药,在那些手制蛋糕当中。 结合皆川克彦“不爱吃甜食”的特点,皆川夫人的下毒手段,已经十分明显了。 此外,皆川夫人的和服里,还藏了一块被咬过两口的巧克力——这才是渡边好美送给死者的那一块。刚才皆川夫人第一个扑到皆川克彦身边,那时,她趁机把自己买的有毒巧克力,和渡边好美的那一块掉了包。 在年轻貌美的皆川夫人跪地痛哭,坦陈动机时。 江夏站在旁边,微带好奇地打量着警方搜出来的农药,以及相应的速效解药。 “……”这个世界的药物,确实和他以前熟悉的不太一样。 除了氰化钾之类的毒物致死时间缩短了,还多出来一些从来没见过的东西。上一次看到的那个“鼹鼠团子”也是这样…… 他默默记下了这次农药牌子,以及相应解毒剂,决定回去以后自己也弄一点过来。保不准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 目暮警部忙着收拾残局,一时忘了把江夏推荐去佐藤美和子那边的命案现场。 等回过神时,江夏已经熟练地约好笔录时间,和他那些同学一起离开了。 “……”目暮警部满屋子找了找,没找到人,最后只好遗憾地给佐藤发去一条短信,告诉她如果嫌破案效率不高,可以找江夏,江夏已经出差回来。 …… 铃木园子今晚还要参加一场宴会,早早收拾完过去了。 毛利兰则打算坐电车回家。 柯南理所当然地跟上了她。 江夏也理所当然地跟上了他们俩。 ——这附近荒郊野岭的,毛利兰至少看上去是个柔弱女孩子,应该送她上了车再走。 另外,要是运气好,这途中再捡一个什么案子,然后下午处理这件事,晚上等夜深人静了,再去找那些香水味杀气……时间安排妥当又合理。 …… 毛利兰今天心情很不好。 一部分是因为遇到了令人伤心的命案, 另一部分,则是因为她那块明明到了情人节,但却根本送不出去的本命巧克力。 “竟然旷课查案查了这么久。”毛利兰想起工藤新一,有点生气,“他到底还记不记得自己是个学生啊!”
柯南心虚地低下了头。江夏眼神也往旁边一飘。 毛利兰一怔,忽然想起来自己误伤了,她从悲伤的氛围里回过神,匆匆摆手,看向江夏:“哦,我不是说旷课不好,当然旷课确实不太好……不过学校教的东西你都会了,那当然还是要优先干自己喜欢的事。”
柯南:“……”喂!双标得也太明显了! 他幽怨地叹了一口气,不过心里其实也知道,毛利兰生气的重点,根本不是“工藤新一旷不旷课”,而是他长时间不出现。 想到这,柯南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小孩的身体,眼神更幽怨了。 虽然现在的身体不用担心掉节操、没那么多课业、能躲避黑衣组织的视线,还因祸得福住进了毛利侦探事务所……但在想谈点恋爱的时候,确实很不方便。 毛利兰的幽怨也没比柯南少。 坐在简陋站台等车的时候,她从包里取出昨晚做的巧克力,心想要不分着吃掉算了。 这时,背后忽然传来一声热情的:“小兰?你在这啊!怎么自己坐电车?说一声我可以送你回去嘛。我今天开了车来!“ 江夏把摩托靠在一边,回过头,看到了若松俊秀。 肌肉兄一脸惊喜,手上哗啦哗啦转动着车钥匙。 毛利兰笑了一下,正想说不用。若松俊秀却发现了什么,眼前一亮。 他望着毛利兰手中的巧克力,哈哈大笑起来:“你还真的给我准备啦,哎呀真是太贴心了。”
毛利兰摇了摇头,有点不好意思:“抱歉,这个是……” 话音未落,若松俊秀已经激动地一把抢过巧克力,开心地往脸上贴了贴:“别害羞,我们都是很纯真的人,我能读懂你的想法,我们心意相通!”
“……” 柯南看着落到他手里的巧克力,额角青筋直跳,想伸手去摸增强脚力鞋的开关,但一时又找不到可踢的东西。 紧跟着他又想起了江夏的甩棍,直起身,暗含期待地拽了拽江夏。 下一秒。 轰—— 一声碰撞的巨响。 “……” 若松俊秀怔了一下,一点一点转过头。 他旁边立着一块标志牌,而此时,坚硬的铁质立杆,被毛利兰硬生生打出了一个横着的“凸”来。 在他瞳孔地震的注视下,毛利兰收回毫发无伤的手,拍了拍刚才起身时微乱的裙摆,努力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若松俊秀全身僵硬,手里的巧克力不小心滑落,江夏手疾眼快地一伸手,精准接住。 对面,若松俊秀像个生锈的机器人,咔哒咔哒抬起了头。 他看了看那根诡异弯曲的栏杆,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最后望向背光微笑的毛利兰,不知为何,竟忽然感觉到一丝虚幻的杀气。 一秒后,若松俊秀蹭的回过神,转身就跑:“对不起打扰了!”
…… 随着他以飞毛腿般的速度远去,毛利兰重新放松了一点,叹了一口气。 江夏正想把刚才接住的巧克力递过去,就见毛利兰望向了旁边的铁质立杆。 她有些歉意地走了过去,抬起手,摸了摸那段被她打凸出来的铁杆。 柯南从她动作温柔的抚摸中,看出了一点悲伤,忍不住想走过去安慰她。 刚迈了一步,毛利兰偏着脑袋,盯着这个公共设施看了一会儿,忽然抬手,反方向一拳敲了上去。 duang一声重响,凸出来的栏杆,又被打直了一些。 江夏:“……” 柯南:“……” 毛利兰像是找到了弥补的方法,敲着那节栏杆,半是为了挽救自己刚才冲动造成的破坏,半是宣泄,她嘴里低声嘀咕:“可恶的新一。”
紧跟着又一拳:“还不回来。”
铛—— “说不定是在外面……”是在外面接了哪个年轻富太太的委托,然后两个人一见钟情,他舍不得回来了……毛利兰想着想着,有些泪目,已经脑补出了工藤新一和年轻富太太从相识到滚到床上的全套场景,她心里有些难受,只可惜这种肮脏的事没法跟江夏还有小孩倾诉……想起那一幅场景,毛利兰额角青筋一跳,不小心用力大了一些,拳风里带着一点压抑不住的嗔怪。 又是duang一声巨响。 那截刚刚才勉强被敲直的倒霉铁杆,又朝另一边弯了过去。 毛利兰一怔,回过神,看着那根歪歪扭扭的铁杆,有些麻爪。但又不像中途放弃,最后只好换了个方向,闷头继续敲。 叮叮当当的声音连续响起。 柯南起初陷入了呆滞状态。 过了好一阵,他终于在这密集的背景音中回过神,往后缩了一步,又缩一步……挪到江夏背后去了。 柯南望着毛利兰窈窕的背影,哆哆嗦嗦地沉默片刻,拉过大多时候都很靠谱的江夏,压低声音:“万一哪天我暴露了,你千万要拦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