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正好在江夏旁边。
此时听到他这么说,于是也绕过去,看了看琴盖:“……确实。”同时暗暗蹙眉,心里有些疑惑。 ……总觉得松田寻找线索的速度,快到有些异常。 这处房间并不算小,除了钢琴,旁边的立柜、阳台、门后……很多地方都可能藏有线索,但松田却第一时间绕到另一侧,观察琴盖。 而且,没记错的话,刚才松田的目光几乎没在其他地方停留,立刻就来到了琴盖对着的角度。 快到简直像事先知道这里有问题一样…… “……” 安室透忽然想,这种找线索时“快到违背常识”的速度,倒是给了他某种很强的既视感…… 想到这,他忍不住看了一眼旁边、同样正凑过来查看钢琴底部情况的“江夏”。 当然,由于刚才,面对汽车爆炸时,这个“江夏”的反应略显违和。再加上这次的案件和基德有关,安室透怀疑旁边的“江夏”,其实是基德易容而成的。 所以…… 难不成是基德易容成了江夏,然后把江夏易容成了别人?——比如面前这个很像“松田”,却自称“黑泽”的青年? 安室透脑中一瞬间闪过了这个念头。 但理智一想,又觉得有些荒谬。 而且这个假设处处都是破绽。 首先,这样的话,之前一起打台球时,他对“黑泽”的那种熟悉感没法解释——松田对拍照并不热衷,对录像就更一般了,别人很难通过影像模仿他的小动作。也就是说,如果真的有人刻意模仿了松田的一举一动,那也应该是在松田还活着的时候。 而松田被炸牺牲时,江夏才刚15岁……且不说江夏根本没有模仿松田的动机。就算有,3年过去,江夏的身高比之前拔高了不少,体型也有相应的改变,即使当时模仿得再像,现在也一定不一样了。 而且,江夏没道理听从基德的建议、跟这个怪盗合伙坑自己的老板……毕竟江夏知道,“安室透”可不只是爱兼职的普通“安室透”,而是组织里危险的“波本”。这种身份泄露出去,不管对他、对江夏,还是对那个被迫听到机密的人来说,都是一件危险的事,江夏没动机这么做。 安室透:“……”等等? 仔细想想,这有什么好纠结的。 ——有没有易容,使劲捏一下松田的脸就清楚了。毕竟易容这种东西,很不耐撕。 想到这,安室忍不住透转过头,看了一眼就在他旁边、一伸手就能碰到的“黑泽”,手指动了一下。 但转念一想,根据他的观察,这间钢琴房里,同样装有摄像头。 如果松田真的是别人易容的,而且易容下面是一张不该被人看到的脸…… 啧,还是先算了。 之后找个摄像头拍不到的角度慢慢撕吧,以免被立场不明的陌生人看到。 …… 安室透的表情控制虽然很好。但江夏跟着他打了这么久的工,如今,已经很熟悉老板脑补时的神态。 江夏也知道自己发现线索的速度,快到有些可疑……但又那有什么关系? 现在他毕竟是乌佐,知道什么都不奇怪。 甚至,要是脑补怪们加大功率,或许会以为这一整起事件,全都是由他这个无辜路人一手策划的。 ……开小号真快乐啊,被误会了也不用解释。日后要是和被吓人狭路相逢,说不定还能顺手吓出点杀气。 至于“乌佐”和江夏的共同点…… 世界上的天才多种多样,而且往往不止一个。既然有破案的天才,那自然也能有犯罪的天才,这两者找起线索来,速度不相上下,岂不是也非常合理。 ……唯一有点问题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安室透一盯他,他就觉得脸部有点幻痛。明明傀儡都没有痛觉。 ……算了,问题不大。 傀儡和易容不同,坚实的傀儡可是不怕撕的,除非一刀削掉,才能从内部的构造当中看出破绽。 但老板应该不会做那种丧心病狂的事。当然,如果做了,他估计离崩坏也不远了。坏掉的老板不能留,只能绑回去制造杀气永动机…… …… 两个人各自短暂地走了一下神。 然后很快又想起正事。 ——钢琴倾斜的琴盖上,附有均匀的湿渍,但地上没有太多水。这让人很快联想到了枪田郁美身上的那个小喷瓶。 没记错的话,枪田郁美随身带着一瓶鲁米诺试剂,刚才在大厅时也使用过。 现在钢琴上的这片湿痕,大概就是她喷上去、用来查看线索的。 鲁米诺试剂是检测血迹时的常用道具,溶液中的过氧化氢和血红蛋白中的亚铁离子结合所产生的强氧化剂,能让试剂发出荧光。 想到这,安室透提议:“关上灯看看。”
扮成江夏的基德应了一声,很自觉地走到墙边,咔哒关上了灯——员工嘛,跟老板在一起的时候,要主动抢活干…… 基德麻利地跑完腿,正觉得自己很懂审时度势。 却忽然觉得安室透好像看了他一眼、眼神中隐带狐疑,似乎进一步确认了某些不对劲的地方。 但关灯后,屋里突然陷入黑暗,人眼短暂难以看清周围,基德也同样。 他一时无法确定这是真的,还是他心虚产生的错觉。 等眼睛适应光线后,仔细一看,却见安室透并未看他,而是正专心注视着钢琴盖。 “……”基德犹豫片刻,到底还是对宝藏有些兴趣,决定走近一点,跟着一探究竟。 ……虽然没有证据,但直觉告诉他,他好像已经暴露了。 好在现在,还有一个杀死美食侦探的凶手在摄像头后面盯着,他基德应该只是这些侦探的次要目标。 在杀人凶手被解决之前,他不会成为最显眼的靶子,只要及时逃走就好了,问题不大…… …… 随着周围变暗,钢琴盖上,呈现出现几行泛着荧光的文字。 ——这是一行血书,曾经被试着清除过,但到底还是在试剂面前留下了痕迹: [我终于握住了找到宝藏的王牌——千间恭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