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点亮的技能,是微调爆炸时间点,让爆炸时间点前移或者后挪,幅度大约在3秒以内。
和其他鬼们花哨的技能相比,这个技能,乍看会给人一种“就这?”的朴素感。
但在这个氰化钾比健胃消食片还要常见、炸弹比烟花更常出现的地方,这项新技能,倒勉强算得上实用。 ……至少要好过雾天狗的一键自杀。 远处,雾天狗还正兢兢业业地扒在纵火犯身上,充当定位器,并不知道自己再一次无辜被cue。 而纵火犯此时也已经离开了车,他此时正站在运河旁边,手里抓着人质,和一群逼近的警察对峙。 ——刚才,佐藤美和子虽然跟丢了纵火犯,但她却提供了一段不短的追踪路线。根据这些信息,目暮警部很快找人调出监控,寻找纵火犯开车逃窜时留下的影像,并在他可能经过的地方设下路障,准备拦人。 最终,关卡起效,纵火犯没能冲破警方的包围网。 车开不过去,他干脆弃车狂奔,胡乱逃窜。 眼看跑不过身后的警察,逃亡的纵火犯灵机一动,转过一道弯时,他随手拉住一个从面前经过的人,用刀比着人质,对警察大吼: “不准过来!”…… 江夏来到现场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双方对峙的场面。 犯人身后,是一条宽阔的运河,身前,紧贴着一个人质。 再往外,则是半圈警察,警察外围是吃瓜群众。 江夏从吃瓜群众堆里,蠕动到警察堆中,再从警察堆里蠕动到前排。 挂在纵火犯身上的雾天狗看到他,松了一口气,快速拍着翅膀飞了回来。 它本来想惯例在江夏肩上着陆,然而仔细一看,却发现那里多了一只陌生的鬼。 雾天狗动作略微一僵,最后只好很将就地落在了江夏身上,随便找个地方扒住,然后仰起头,微带好奇地打量着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刚才在摩天轮上眺望纵火犯时,看到了纵火犯的车,但没看到车里还藏着一只鬼。 此时,它同样在观察雾天狗。 松田阵平先看了一眼雾天狗的翅膀,之后转过头,看了一下旁边的人鱼尾巴。然后短暂露出了世界观破碎的表情,似乎在疑惑世界上竟然有妖怪……身为一个重视物证的警察,它一时难以接受。 不过很快,松田阵平默默看了一眼自己,又把疑问吞了回去。 作为一只鬼,它似乎没资格问“世界上为什么会有妖怪”这种问题…… …… 江夏没留意到鬼们奇奇怪怪的心路历程。 ——从吃瓜群众堆里,挪进警察堆里之后,江夏的行动就比刚才顺畅了很多。警察这边的密度要小上不少,出现在这的警察,也大半认识他,想蹭到前排并不算难。 很快,江夏的视线越过最前排的警察的肩膀,看清了纵火犯,以及那人手中的人质。 出乎意料,人质是个长发及腰,面露惊恐的……年轻小伙。 ……纵火犯可能是慌不择路地冲过拐角时,突然瞥见面前有一道长发飘飘的背影路过,以为这是一个力量弱小、便于控制的女人,所以就顺手抓过来当人质。结果不小心捞到一个男人。 不过,虽然那头长发非常显眼。但此时,江夏却没空多看。 ——他的目光在人质身上顿住,又略显诧异地看了看人质的腿。 这个人质身上,竟然也缠着不菲的杀气。 此外,他腿上还紧紧扒着两只式神,式神们看上去年份不同,但似乎都不新鲜,已经生成了一段时间。 江夏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长发人质,又看了一眼他拿着的旅行包。 之后,他的目光在吃瓜群众中扫视一圈,在某个身缠杀气的女人身上短暂停留片刻,忽然想起来了人质的身份。 ——江夏的“案件印象库”里,存过一个叫“永井达也”的跟踪狂。 永井达也最近盯上了一个叫西谷纱织的女人。西谷纱织很快发现了他的行为,犹豫一阵之后,害怕地选择了辞职搬家,从横滨一路逃到东京。 然而平静的生活没过太久,永井达也很快也跟了过来——他家境殷实,平时不用工作也能活的很好,追着人搬家不在话下。 西谷纱织被接连骚扰了许久,近乎崩溃,最终选择报警。 永井达也被警察提醒后,恼羞成怒,他准备了一包工具,打算潜入西谷纱织家里,杀了这个女人。 而同一时间,西谷纱织也察觉到了来自跟踪狂的杀意——前几天她乘坐地铁,下楼时忽然被人从后猛推。她滚摔到最底部,艰难抬起头,就看到了站在楼梯上,眼神可怖的永井达也。 由于之前报警没用,反而让永井达也变本加厉。西谷纱织最终入乡随俗,咬牙想了另一个办法——杀了这个可怕的男人。 想到这,江夏再次打量了一眼河边长发飘飘的人质。让鬼钻进人质提着的包里,瞄一眼里面究竟是些什么东西。 雾天狗飞过去又飞回来,很快带来了答案。 ——人质的包里装着一些撬锁工具,此外还有手套和刀具、麻绳等作案常见工具。 江夏暗暗点了一下头。看来还真是那个“永井达也”……运气真好,正好今天刚烧了不少杀气,急需补充。 只可惜这附近警察多了些,人也太多。不过,只要永井达也自己不作死、不说漏嘴,等他被解救以后,不难尽快离开警察。 到时候…… 江夏正略显期待地想着。 这时,河边的杀气突然膨胀,晃得他眯了一下眼。 江夏回过神,疑惑地望向河边。他花了一秒钟时间来区分贴在一起的纵火犯和人质永井达也,最后确定了——突然膨胀了的杀气,来源是后方的纵火犯。 ——纵火犯飞速往他身后的运河看了一眼。 然后他一手拿刀比住人质,另一只手伸进宽大的挎包里,握住一枚引线炸弹,目光闪动。 “……” 江夏打量着纵火犯的细微动作,和他身上突兀暴涨的杀气,忽然对这个人想做的事有所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