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第一个出声的,居然是铃木园子。 在她看来,这个什么“红胡子的圣诞老人”,整个人听上去都像一则行走的恐怖故事。虽然之前他们也从文月花莲那里听说过一些,但如今再次确认这个消息,还是让人忍不住震惊。 小丑点了点头:“外面有传闻说他是猝死,但其实他手腕上有注射过的针孔——他是死于药物中毒。当时房门反锁着,注射口也没有挣扎的痕迹,警方就以自杀结案了。”
“算算日子,到后天的平安夜,‘红胡子的圣诞老人’对315号房的十年租期,就彻底结束了。”
小丑不禁合手祈祷:“我总觉得,那家伙的灵魂或许一直在315号房徘徊。只有活过他租住的日子,等他的灵魂离开,我们才能真正安全。”
…… 回去的路上,江夏看了看桥本摩耶,很自然地走过去闲聊:“怎么样,住在那种鬼屋里害怕吗?”
桥本摩耶没想到这个侦探会来关心自己:“还好。”
顿了顿,他决定悄悄给江夏透露一点自己的推测——侦探和乌佐势力总是敌对的,一方越强,另一方就越容易受到掣肘。 “那个‘红胡子的圣诞老人’,很可能是个毒贩。”
桥本摩耶压低声音,“手上的针孔姑且不说,这个房间的颜色,大概也是吸毒的后遗症——有些染上毒瘾的人,会变得对某种颜色极端执着。如果你想调查,可以顺着这个方向试试。”
江夏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地点了一下头:“你懂的还挺多。”
桥本摩耶学着猪冢三郎的样子,露出憨厚的质朴微笑:“我以前给别的医生帮忙的时候,接触过类似的病人。”
江夏语气坚定:“你果然很适合当侦探,如果哪天想往这边发展,一定要来找我。”
桥本摩耶敷衍点头。 而在他身后,两个法外狂徒使劲憋笑:“……”不可能,绝不可能。 组织成员跑去给侦探打下手?听上去还挺黑色幽默的,如果桥本摩耶真的去了,组织里其他人的脸色恐怕会很好笑。 …… 对两个女高中生来说,今晚“红胡子的圣诞老人”的故事,可怕到像一个鬼故事。 但对三个组织成员来说,他们却睡得踏实了许多:区区一个毒贩,死了也是死毒贩,有什么好怕的。 而且最让他们揪心的“红色房间”这个谜团,也已经顺利解开——只不过是一个吸毒吸到精神出了问题的家伙捣鼓出来的小花样,不足为惧。 …… 因此第二天,在楼下的餐厅用早餐时,两拨人的脸色对比明显。 铃木园子和毛利兰打了个大大的呵欠,顶着黑眼圈望了一眼旁边,忍不住回过头跟江夏嘀咕: “桥本先生他们的心脏也太强大了吧,我在附近的房间都担心有亡魂飘过来,可他们就睡在‘红胡子的圣诞老人’死去的床上,却一个个精神都那么饱满。”
江夏还在遗憾“红胡子的圣诞老人”没有留下与他的传说所相匹配的鬼胎,聊起天就难免有些心不在焉:“三个人都在床上,恐怕睡不开,肯定有人也睡了沙发和地板。”
铃木园子:“……” ……这才不是重点! 不过仔细一看,江夏好像同样没睡好,应该是在思索这一起复杂的案子。于是两位米花好同学体贴地没说什么,只默默给江夏拖过来一盘煎蛋,让他好好吃饭好好思考。 江夏也的确打算开始收集线索,加快一点破案进程。 他插了一只蛋卷,同时转头打量周围,目光很快落在邻桌身上——文月花莲正好坐在他们旁边。 铃木园子于是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孤零零坐着的文月花莲。 “花莲小姐?你的脸色怎么比我还差。“铃木园子吃了一惊,她想了想,感觉自己懂了什么: “哦,你是不是在担心阿芙乐迪亚剧团的发展?——放心吧,虽然你们的团长和剧本家都死了,但这不是还有你在吗?你年纪轻轻就已经这么有名,一定用不了多久就能成长为剧团台柱的。 “实不相瞒,我们有个同班同学,比你还小好几岁,他的剧团里也刚死了剧本家、会计,还有一个资深武术指导被抓进了监狱,他自己也身受重伤,剧团的半壁江山都没了,但他现在还是坚强挑起了重担,剧团发展的一点都不比之前差!”
远处偷听的桥本摩耶:“……” ……这个女人到底帮乌佐祸害了多少剧团啊!而且他们好像在重点击杀剧本家。 嗯?这么说来,如果自己躲到那种开设了剧本专业的大学院校,应该能躲很久吧。 组织成员阴险算计着无辜剧本家幼苗的时候。 另一边,文月花莲听得呆住:“……”居然有剧团过得比他们剧团还要惨? ……不对,这好像不是她刚才在烦恼的事。 文月花莲思路断开,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叹口气摇了摇头:“你们那位同学一定很勇敢,也很有担当,可惜我和他不同——我打算放弃做演员了。”
正在悄悄听墙角的猪冢三郎:“?!”
……不要啊!! 文月花莲没听到远处粉丝心碎的声音,她放下勺子,垂着头道:“我原本就不擅长在众人面前抛头露面。会加入这家剧团,成为演员,是为了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可是那个人已经被岁月磨成了面目全非的样子。”
江夏正在听她讲故事,听到这,忽然感觉到什么。 他余光往远处一瞟,发现猪冢三郎似乎以为“重要的人”是某个情敌,此时这位黑衣壮汉握着叉子,身上飘出了一点非常低档的高档杀气。 江夏:“……”唉,这白开水加了一点点糖的贫瘠味道,到底还是跟正版差了点距离。 一边遗憾,一边他也没忘了当一个好听众,适时询问道:“那个人?”
文月花莲沉默片刻,忽然道:“其实我小时候是个孤儿,是万代老师把我带回了家,从那之后,我就一直把她当做自己的母亲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