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后,佐藤警官把一只纸箱放到桌上,纸箱里码着一张张磁盘。
她抬手抹了一把汗:“就是这些了。这些老公司也真是传统,一个U盘就能解决的事,非要弄一箱磁盘。好在归类要是很方便——人名按五十音的顺序排,一共五十张磁盘,每张里面都存着对应字母的名字。 江夏凑到纸箱口往里看了看:“有几个地方空着。”佐藤美和子点了点头:“‘い’和‘と’开头的磁盘被人偷走了,‘と’是第一个目标鸟丸奈绪子,虽然凶手失手了,‘い’则是第二个目标,那位副社长犬饲要介。”
“但是这里也空了一格。”
江夏伸手拨了拨剩下的磁盘,发现了问题,“‘き’开头的也没了。”
他看向旁边几个听到动静跟过来的公司高层,“你们公司有谁是这个字母开头的?”
猪冢次郎不耐烦地看了看表:“那可就多了。”
本来想敷衍一句,让其他部下给这个麻烦的侦探解答。 谁知侦探的目光居然就这么停在了他身上:“为什么突然看表?你有什么很赶时间的事吗。”
“……” 猪冢次郎刚才假借乔本摩耶的名义给江夏发了约见邮件,假装自己有难,让江夏两个小时以后悄悄去酒店后面的小树林赴约、商讨对策。 然后在猪冢次郎的计划中,“送葬银币”就会把江夏也一起送走。 一连串流程非常丝滑,如水到渠成,没想到此时江夏却居然冷不丁提起了“时间”。 这一点,无疑让正在给江夏生命倒计时的猪冢次郎有些心虚。他暗骂了一句这家伙果然敏锐,面上倒是维持住了该有的镇定:“为什么看表?哼,要是没这些乱七八糟的案子,这个时间我都已经回家休息了。话说回来,两天了都没破案,你们这些侦探和警察行不行啊,我的员工难道就要这么白白死掉吗!”
这么一说,倒像是在责怪警方没有维持好东京的治安。 佐藤美和子还是太年轻,闻言面露愧色:“肯定会破案的,只是现在线索还不太全……” 好在这时,有部下给她解了围,虽然部下带来的不是什么好消息:“警官,‘送葬银币’又送来杀人预告了!”
说话间,小警员抱着一只非常眼熟的礼盒,推门而入,小跑到桌边。 江夏很顺手地接过礼盒,拆开上面绑着的黑色丝带。 拿开盖子,就见里面静静躺着一件女士婚纱:“‘き’开头的女士……说起来,我记得那位最早让我们蹭车的助理,好像就叫雾山小夜子?”
“雾”的读音开头正好是き。 菩陀会社的人一惊:“说起来,从今早开始就一直没看到她……” “……” “糟了!”
一群人乱哄哄地冲向客房,去找雾山小夜子。 …… 客房里拉着遮光窗帘。 昏暗的房间中,高森真澄趴在冷硬的地板上,睡得很熟,突然,一阵混乱的敲门声在她耳边响起。 咚咚咚的声音,混合着“雾山!”
的喊声,声音越来越清晰。
高森真澄被吵醒了,她蹙眉爬起来,脑子里正一片空白,忽然,旁边的一具尸体跃入眼帘——雾山小夜子穿着一身睡衣,倒在一米开外的地方,早就已经没了气息。 “?!”高森真澄吓得几乎跳起来,就在这时,她忽然感觉手中一沉。
低头看去,就见自己竟握着一把沉甸甸的手枪。 虽然还没完全弄明白状况,但高森真澄脑子里嗡的一声,只剩下两个大字——完了。 …… “门反锁着。”佐藤美和子拧了两下门把,心里不妙的预感越来越强。
来的路上,他们遇到了一位记性很好的老员工,得知除了雾山小夜子,还有其他几个‘き’开头的人也在酒店。 这么多人,总不能每进一间屋子就踹坏一扇门。佐藤美和子只好说:“快点去前台拿钥匙,另外,立刻去找其他几个‘き’开头的人,确认他们的状况!”小警员应了一声,跑去找别的き了。 鸟丸奈绪子经常要去各人房间里拿东西,跟前台很熟,主动帮忙:“我去拿钥匙。”
…… 屋里,高森真澄听到外面的人没钥匙进不来,重重松了一口气,脱离了刚才僵硬的状态。 回过神以后她一咕噜爬起身,冲到窗边想要跳窗逃走。 然而窗户居然被人动了手脚,只能打开一拳多宽,根本无法敞开到能让人跳出去的宽度。 “太过分了。”
高森真澄推了两下没推动,一脸绝望,“也太无耻了,说好的杀完犬饲要介就给我自由,可是现在……这个人做事完全没有下限的吗!”
她愤怒地咬牙捶了一下窗户,头也无力的靠在手上。 就在这时,她忽然嗅到窗框上,好像粘着一点似曾相识的味道。 “这是……昨天那个弄晕我的人身上的香水味?是他对窗户动手脚时不小心粘上去的?”
高森真澄大脑茫然地转动,“我记得这个味道,听说是很贵的法国男士香水。‘送葬银币’……竟然是他?怎么会是他?!”
…… “钥匙来了!”
鸟丸奈绪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沿着走廊跑过来,把钥匙塞进江夏手里,然后弯下身撑着膝盖直喘气,边喘边骂,“毕业以后我就没再也跑得这么快过,雾山这家伙如果是睡过了头才没开门,我……”
话到一半,随着大门打开,一切变得安静下来。 客厅里没有什么太遮挡视线的家具,屋里的景象一目了然——雾山小夜子倒在靠近大门的地方,死不瞑目。 而几米外的窗边,高森真澄背对着众人,静静站着。 “雾山?!”猪冢次郎虽然不在乎员工的死活,但想起旁边还站着警察和侦探,尤其是一个刚对他有过怀疑的侦探,他到底还是装了装样子,走到尸体旁边,“你没事吧!”
同时他看向窗边的高森真澄,疑惑地蹙了蹙眉:“怎么是你?你在雾山的房间里干什么。等等……难道你才是‘送葬银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