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这就是你亲手藏下的吧?我记得上午你去过一趟石本社长的公司,有充足的栽赃机会。”
“!!”
议员秘书镇定的表情,终于咔嚓破碎,露出了被车碾过一样的扭曲神情。
目暮警部突然明白了一切,他摸了摸自己宽方的下巴,若有所思:“早就听说你是那位高田议员的后继者,但高田议员始终没有隐退的打算,你们的年龄差别并不算大,再熬下去你就老了……所以你是迫不及待想上位,铤而走险做了这些事?”议员秘书咬牙顽抗:“我,我……我只是猜测,随便蒙了个地点而已,这又不能说明什么!”
江夏看了看他的膝盖,又看了看他的小腿,决定帮他加个速:“宴会结束后,你迫不及待地找到黑客这个替死鬼,把他从楼梯上推下去,顺利灭口。但黑客也不是没有对此做出防范,他把那个用来操控开枪的马达,藏在了大楼的地板洞里。 “或许原本他是想拿那个威胁你,只是你的顶头上司走后,你心情雀跃有些激动,出手太快,没来得及听他讲述。 “杀死他后,你始终找不到那只马达,担心因为这个纰漏导致事情败露。所以你未雨绸缪,在拜访石本社长,要求他对议员的死亡负责的时候,你趁对方心慌意乱,把遥控藏在了他的办公室。 “事后如果警方以黑客自产自销结案,那当然很好。如果警方在第2个案发现场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意识到黑客存在一个同伙,那么你也能把同伙的罪名扣到石本先生身上。”
议员秘书捏紧了拳头,强行露出微笑:“可你凭什么说那个遥控是我……” 江夏:“宴会刚开场的时候,你取名片时不小心把口袋里的遥控掉了出去。你个子实在太高,遥控当场摔出了电池,所以你捡起它后不得不尽快把电池装回去——那时宴会正在进行,很受瞩目的你没法戴手套遮掩指纹,所以你的指纹,现在应该还留在遥控器里的电池上面。”
“……” 沉默的一瞬间,议员秘书脑中浮现出了自己先前的动作。然后骇然发现,这家伙居然还真没说错。 一秒后。 噗通—— 因为个子比别人高,体型比别人大,议员秘书连跪地的动静,都比正常人要响。 有躲在拐角的狗仔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迅速探头咔嚓拍了一张。拍完拔腿就跑:本来以为的误杀,居然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谋杀者和被害者还是原本亲密无间的大佬和心腹,这新闻可太值钱了! …… 虽然警方意思着对案件保密了一下,但这么大的事,在场又有这么多人,纸包不住火。几乎是眨个眼的功夫,案件的前因后果,就被登在了各个报刊网页的头条。 远离宴会厅的一间公寓里。 库拉索推了推鼻梁上的平光眼镜,浏览着相关的消息,然后有些惊讶地微一挑眉:石本社长的那个女秘书竟然是无辜的? 昨天她总觉得这个女人非常可疑,还以为乌佐给这位秘书安排了重要戏份,却没想到这只是一个用来引开别人注意力的幌子。 库拉索其实试着猜测过乌佐的剧本走向。 本以为在掌握了很多内情的情况下,自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谁知却还是有一大半没能猜对。 虽然这也跟她不敢离案件太近太深入有关,但对剧本的误判越多,也就意味着她会在乌佐针对自己时越难逃脱…… 库拉索领着常人难以想象的高额薪资,坐在气温舒适的空调房里,手下掌握着一票勤勤恳恳的情报小弟,明明也算是个人生赢家,可现在她只觉得压力巨大。 不过,比起自己应对乌佐的剧本有几分胜算,现在有另一件事更加令人在意。 库拉索取出手机,发了一封邮件,用来询问朗姆是否方便接听电话。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立刻给这位顶头上司拨了过去,简单汇报了议员的情况。 那个倒霉议员毕竟是她的暗杀目标,虽然以朗姆的消息灵通程度肯定已经知道案件的事,但必要的步骤还是不能少。 一板一眼地汇报完,库拉索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高田议员和死去的黑客姑且不说,这两个是已经登上了他们暗杀名单的目标。 但除此之外,其实还有另外一个人:那个议员秘书,也算得上是组织的拦路人。毕竟他和高田议员政见和举措几乎一模一样,还能在高田议员死后,继承对方的相当一部分人脉。 只是这人暂时还只是个秘书,距离上位还要不少时间。组织同时暗杀两个人目的又太明显,所以组织才决定暂时放议员秘书一马,等这事热度过去,再在他成长起来之前铲除目标。 谁知还没等制定针对议员秘书的计划,乌佐就顺手把人送到了监狱去——这下,这位杀过人的继承人再也没有成长的机会了,也算是断绝了组织的烦恼。 想到这,库拉索忍不住迟疑道:“他竟然把我们的目标全都铲除了,而且该杀的杀,没必要杀的也暂时留下了……他真的没看到过我们的暗杀名单吗?”
朗姆明白了这个心思缜密的部下的意思:“你怀疑有人对乌佐泄露?”
库拉索确实有过这个闪念,并且连嫌疑人都有了:要么是琴酒,要么是贝尔摩德,这两个人都跟乌佐有过较多接触,而且没怎么被乌佐针对过,看上去彼此之间关系还不错。 但仔细推敲了一下,她又觉得不对:按照琴酒和贝尔摩德知道的信息量,如果他们想要泄露,恐怕最近组织的招新工作绝不会这么轻松。 那乌佐究竟是怎么知道的情报? 库拉索回想起自己和江夏的相处,胳膊上忍不住浮出一层鸡皮疙瘩。她像在担心自己的话语会惊扰到什么不该吵醒的东西一样,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那个人真的比传闻中还要危险……他简直像会读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