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丝抬起头,她看着血红的天幕。
“啊……你总是令我那么惊讶,陈。”
莉莉丝喃喃自语。
就在此时,莉莉丝身后的那个丝绸构成的宫殿崩塌了,丝绸人从里面跌跌撞撞的跑出来。
“上帝的意识正在垮塌!那个小子在沿着一条漆黑的路追寻着我们!莉莉丝!你必须让我和上帝意识之间的联系中断!让我和那善恶知识树间的联系中断!”
丝绸人那干尸般的脸上充满了恐惧,他身上绷带般的丝绸在飘动着,他跑到了宫殿的边缘,但他无法跳出来,因为他在自己的领域之中,他将自己束缚在了那里面,他必须这么做,否则他就会被涅槃反噬,他会被烧死。
“我做不到,丝绸人。”
莉莉丝淡然的说道,“我的欲望总是那么强烈,我割舍不掉对尘世的眷恋,你是知道的,也正是我那火热的激情吸引了你,不是吗?”
莉莉丝转过身来,她看着丝绸人身后那不断在黑色烟尘中消散的宫殿,现在,漆黑的火焰已经烧到了丝绸人身后蛇一般飘摆的绷带上,他却无法将其扯掉,因为那是他的身体,那是帮他稳固住早已腐烂尸身的力量。
“你必须做到!莉莉丝!我们之间有着承诺!你答应了我会让我不朽!”
丝绸人沙哑地喊道,“你不能食言!否则我会诅咒你!你会溃烂成一堆淤泥!”
莉莉丝却不以为意,她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丝绸人,她笑道,“我并没有食言,丝绸人!我给了你想要的东西,不是吗?看看你身后的无边黑暗,那就是永恒!你将会融入其中,成为它的一部分!你将在伟大黑暗的影子内永远存在!”
“不!”
丝绸人疯了一般的转身撕扯掉了燃烧的绷带,他孤注一掷般的从焚毁的宫殿边缘跳将下来,他张着大嘴,愤怒与恐惧令他那干尸般的面容狰狞可怖,他伸出满是血咒符印的双手,他抓向莉莉丝,他想要和莉莉丝同归于尽。
莉莉丝则仍旧伫立在原地,她看着丝绸人将身上绷带舍弃,他等于舍弃了自我,舍弃了那个没有灵魂的躯壳,他唯剩下追求永生的执念,而那执念却是一场幻梦,不值一提。
丝绸人在手指触及到莉莉丝脸庞的那一刻灰飞湮灭。
莉莉丝最后看着丝绸人的一颗眼珠掉落在脚边,它仍旧不甘的怒视着莉莉丝和这个血红的世界。
“是时候了,告诉达克赛德,多元宇宙将走向最终的完整,让莱克斯·卢瑟启动反生命方程式!”
莉莉丝狞笑间看向一个缓步走过恶魔群的高大男人。
那男人穿着银灰色的甲胄,巨大的狼爪装饰着双肩,他的头上带着牛角战盔,络腮胡上的嘴角上扬间,露出最为奸诈阴险的笑容。他是荒原狼,达克赛德的舅舅,黑暗精英会的成员,一个奸诈残忍的强大新神战士,他曾经杀死了天父的妻子,引发了最大规模的新神战争,他也曾被天父杀死,却又重新回归。
如今,荒原狼进入了地狱,他辅佐着莉莉丝,成为了她与达克赛德之间的联络官。
“当然,莉莉丝夫人!”
荒原狼在王座之下恭敬地略微颔首,“内龙完成了他的任务,但伊特莱根逃走了!我们必须弄死他,他是一个不安的因素!”
“那是你的事儿,荒原狼。”
莉莉丝转过头,她看着初堕者的那颗头颅,她慢慢走过去,将其拾起来,“现在,也是时候释放所有的夕鞑人士兵了,让那群被反生命方程式污染的怪物们终结时间!派出你的类魔大军,剿灭地狱幸存的那些反叛者!还有那些自以为聪明的公爵们!我们会创造新的恶魔大军,他们都将被淘汰!”
“遵命,我的夫人!”
荒原狼深鞠一躬,他很快转过身来,在恶魔战栗的匍匐下走了起来,随着他的迈步,一道强光从天而降,不少恶魔在爆音通道开启的瞬间成为了尘埃。
伴随着恼人的嗡鸣之声,无数长着翅膀、穿戴着天启星战甲的类魔钻了出来,他们都是被达克赛德奴役的俘虏,他们是那些战败的文明中幸存的凡人,他们被无尽的折磨改造,直至成为了这种恐怖的战士,他们只效忠于达克赛德,他们犹如蝗虫般无边无际。
“生命的回归只是我计划中的一部分,陈,你输了。”
莉莉丝托起初堕者的头颅,她的上方,类魔大军逐渐将血红的太阳遮蔽,“我一直都等待着多元宇宙变得完整的这一刻,而你的力量,终究会成为我的武器。就像初堕者一样,就像路西法一样,这是一场有趣的游戏,我从走出伊甸园的那一刻起就沉迷其中……”
……
万魔殿的底端,麦泽金的一只手抠进了砖缝中,她的指甲已经碎裂,血肉也几乎烂掉了,但她还在死命的抓着。
意识逐渐模糊了,从可怖的伤口中几乎流淌殆尽,只有肠,鲜血也几乎流尽了。麦泽金若是凡人,早已死去,但她是莉莉姆,她拥有着近乎不朽的生命力,但这不意味着她不会死去,但重新生长会损耗很多精力,甚至会失去一部分记忆,就像上一次被加百列袭击那般,她遗忘了一些记忆,直到很久以后,她才将其逐渐找回。
现在,麦泽金没有时间等待着重生,她咬紧牙关,她的双眼瞪视着上方。
莉莉姆会被莉莉丝奴役,她不在乎她的孩子们,她疯了,她所追寻的根本就是自我毁灭。
麦泽金不能让莉莉丝成功,她必须阻止她,如果可能的话,她必须……杀死母亲。
意识越来越模糊了,麦泽金终究还是无能为力,她的手指一根根的松开,然后向下坠落。
一双大手忽然抓住了麦泽金的胳膊,麦泽金模糊的视线下看到了一张如同娜迦般的黄色大脸。
“汝命强似蟑螂,运气如踩狗屎!”
伊特莱根一如既往的咧嘴笑着,他似乎永远不知愁苦,那粗鄙的调侃还是那么令人生厌。
“你来晚了!”
麦泽金被拉上来时虚弱的说道。
“因为我一直都犹豫着是否要结束你的痛苦,你们的痛苦!”
另一个短发的男人在下端的窟窿内现出身形,那正是所罗门,那个不苟言笑的死正经,“但我现在有了一个必须审判的家伙!”
“你之前也是这么说我的,对吗,所罗门先生。”
一个裹着破烂斗篷的长发男人在所罗门的身旁出现,他愤恨地呲着牙。
“初堕者?”
麦泽金愣住了。
“别来无恙啊,麦泽金女士。”
初堕者傲慢的看着麦泽金,“没错,我他妈的没有死!永远不会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