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阵的剧痛让她浑身抽搐,可她愣是一声也没叫出来。太医们从来没见过像她这般不喊也不叫的产妇,都惊得不知道如何是好。“陛下,陛下,您要是痛,就叫出来。”
“您咬着毛巾,别再咬伤自己了。”
“快,快传稳婆进来……”舒浅月疼得昏天黑地,耳边响起的全是嗡嗡乱糟糟的声音。“出去,全都出去!”
太医们哪里敢离开。“绵绵呢?我要见绵绵……”舒浅月缓过一口气来,那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暂时消失了,她又恢复了一点精神。抬起眼却没看到绵绵,登时紧张起来。“快、快传小公主,说陛下要见小公主……”太医们急忙往外传递消息。但下一刻,舒浅月又开始摇头。“不要,不要让绵绵过来,我不想让她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又是一阵剧痛袭来,比前几次更加剧烈。舒浅月死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汗水湿透了衣服,她痛得浑身无力,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外面。摄政王终于听到她的声音,不禁松了口气。正准备唤人去将绵绵带过来见她,紧接着又听到了她后面的话。“别去了。”
他说道。“不好了不好了!”
一名太医慌慌张张地奔了出来。“怎么了?”
摄政王一把攥住了他肩头。太医疼得猛抽口气。“陛下、陛下晕过去了,怕是没力气继续生产,臣、臣要去取参片给陛下含着,吊一吊气……”摄政王松开手,吩咐青衣卫:“去本王那里,取最好的参来。”
“是。”
服了参片后,舒浅月终于睁开了眼睛,她大口大口地吸着气,额前的头发全被冷汗打湿,一绺绺地粘在脸上。她尝到了嘴里参片的气味,眼角看向太医。她没力气坐起身,只能抬抬手指:“摄、摄政王呢?”
“在、在外面。”
“我要见他。”
她声音很低。太医们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行,陛下正在生产,这是产房,男人不可以进来,更何况摄政王大人身份尊贵,万不可见到这种情形……”一阵撕裂般的剧痛,疼得舒浅月眼前一黑,差点又晕了过去。她用力最后一点力气,嘶吼出声:“我要见,他,立刻,马上。”
太医们面面相觑,谁也不肯出去传讯。只听得脚步声响。宫女们一齐下拜。“拜见摄政王。”
太医们一抬头,摄政王高大挺拔的身形已经赫然出现在眼前。“这个……大人,您不能进来。”
太医们试图拦阻。但谁能拦得住摄政王?他手臂一振,两名太医就跌了出去。摄政王大步走到床前,俯视着舒浅月。他素白的衣袍像一道亮光。然后就看到舒浅月的眼中慢慢有了光。“你、来了?”
舒浅月只来得及说了这一句话,就觉得肚子里像有东西在撕扯着她,连她的五脏六腑都要撕碎。她眼前发黑,死死咬住唇,汗一层层地涌出来。就在她意识渐渐模糊的时候,一只温暖的手按在她的额头上,接着,有人替她轻柔地拭去脸上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