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露心猛地一跳,一种危机感缓慢爬上她的的背脊。她敏锐地察觉到自己背后有人。那摇摇晃晃、步履笨拙的脚步声很沉很闷,显然是个男人。而这个时候,偷偷摸摸跟在她背后的男人肯定不是个好东西。她一瞬间想到书中剧情中那个欲图强占原主清白、导致原主溺死的歹人!林露呼吸错了半拍,她强迫着自己镇定下来,眼神扫向四周,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她怕回去晚了,走夜路不安全,一般会在四点多钟的时候离开金裁缝家,此时距离大家放工还有段时间。而且她正好走到路口这边,周围没有看到人。林露深吸一口气,在背后的人企图扑上来的时候,敏捷地往左边跑去,躲过那人的一扑。周奇德喝了酒行动不便,被林露及时闪躲开,身体踉跄了几下,重重摔在地上,以脸着地。林露这才看清楚跟在她身后,意图对她图谋不轨的人竟然是三合村里出了名的二流子。二流子是三合村里出了名的人嫌狗厌人物,打小整日游手好闲、混混日子,都三十好几了没干过一点正事,没钱了就找家里要,要不到就偷就抢家里的,被兄嫂扫地出门。他还爱喝酒,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钱买酒,每次喝酒都会喝得醉醺醺的。喝醉了就闹事,脾气又不好,总之村里人没人是喜欢这样人的。她去金裁缝家,金裁缝特意跟她说了这个人,让她见到人就躲,跑去找人。林露没有见过周奇德,打一照面却能认出眼前这人就是那个二流子。周奇德浑身上下散发着浓郁的酒臭和难闻的味道,穿得脏兮兮的,像是在外流浪露天生活的乞丐一样。头发又脏又油结成一揪揪,肿小的眼睛里流露出令她觉得恶心的神情。周奇德喝醉了,喘着粗气从地上爬了起来,色迷迷的眼睛像是钉在林露身上,说话有些大舌头:“你是新来的知青,我知道你,天也快黑了,要不要我带你回去?呵呵……”林露小脸冰冷,毫不掩饰自己的嫌恶,看都不看二流子一眼绕过他选了另一个方向回庆水大队。她不想与这种人多扯什么话,面对这种人就该离得远远的,不接话直接离开是最佳的选择。跟他回去?呵,她没那么蠢,让他带路指不定会把她带到什么偏僻的地方好方便下手。而且她又不是路痴,地方就那么大,她早就熟悉哪条路是回知青点的,不需要他的“好心”。“想走?你长得那么好看,不如留在村里当我的媳妇吧……”二流子也不在意她的回答,只是有些可惜林露没上当。看着林露长得单纯,像白纸一样,他本想趁着她对村子不是很熟悉的时候,带他回自己家。等去到他家大门一关,很多事情就说不清楚了呵呵,没想到她竟机灵到一点都不上当。不过,哪怕不回他家,他也多的是办法让她乖乖听自己的话。说罢,猛地扑向林露。林露赶紧跑快,口中还拼命的大喊,企图引起附近的人注意。周奇德怒了,他脸成酱红色,抡起拳头对着林露的方向冲了过来,嘴上骂道:“臭女表子,给脸不要脸……装什么清高,等你试过小爷那……”还没说话,他突然“唉哟”痛喊了出声!“砰!”
紧接着一声重响从身后传来,好像有什么东西重重砸在地上。林露管不了那么多,拼了命的跑了一大段距离。等身后没有任何动静,林露也力竭了,她实在跑不动,缓缓停下脚步。林露喘着气,她刚刚听见“砰”地一声,难道是周奇德自己摔倒了?摔倒了活该!最好摔晕过去!她暗恨地咬牙,壮着胆子扭头往后看了一眼,下一刻却愣在原地,呆怔住了。一个身形高大得像是山墙一样的男人把周奇德打趴在地上。林露认出了魏肇,一见到他,她提到嗓子眼的心瞬间落了下来。她张了张嘴巴想叫魏肇的名字,但喉咙跟堵住棉花一样,说不出任何的话。魏肇盯着二流子,漆黑的瞳仁里透着一股狠劲,和凶意。他抬起脚,狠狠踢在躺地上痛苦呻叫的周奇德的肚子上。力气之大,周奇德整个身体飞了出去,发出一道沉闷的响声。周奇德被踢蒙了,躺在地上捂着肚子发出嘶嘶痛苦声音。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魏肇动作又凶又狠一拳拳砸在二流子身上。“怦”!“怦”!一声接连一声,砸得二流子头晕眼花,瘫软在地上爬不起,随着每一拳的落下他口中发出一声声惨叫声。魏肇此时的表情很凶,看起来凶神恶煞的,瞧那架势,好像要把人往死里打一样。被周奇德吓傻的林露像是灵魂归窍般,她找回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她赶紧跑了过去,紧紧抱着魏肇的手臂,深怕魏肇闹出人命。“好了魏肇,别打了,再打下去就要出事了,我没事,别打了……”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眼睛也是红红的。魏肇眸光沉沉地看着林露,看着她泛红的眼圈。捏起的拳头松了松,又捏紧,再松开,再捏紧,半晌,才挪开视线狠狠地盯着周奇德。眼底滔天怒火被他压在深处,眼神冷若寒冰,比眼睛更冷的是他的声音,冷得能掉冰渣:“给我滚!别再让我看见你骚扰她,否则……”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完,却透着股令人胆颤的森然,周奇德被吓得浑身颤抖,酒醒了几分,声音抖得不行:“我……我知道了……”魏肇的拳拳带肉,每一拳都像是能把他的五脏六腑砸移位,力量大得他没有丝毫反手之力。如果对方下了死手,他很可能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他虽是个混日子的,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好死不如赖活着”,他惜命,哪怕烂命一条,他也想活着啊。周奇德硬着头皮,为自己辩解道:“我错了!我错了!魏肇饶了我吧!放过我,放过我!我什么都没干,真的!是这个臭……先勾引我的,我真不是故意的,魏肇求你放过我吧!”
在魏肇越来越凶厉的目光中,二流子吞下那带着辱骂性质的称呼,却还是梗着脖子硬把罪名往林露身上推,企图让魏肇放过自己。却不知道魏肇听到这话,强压下的怒火再次涌上心头,手背青筋暴起。拳风如锐利刀刃砸在二流子身上,二流子就像麻袋一样被甩出几米远,身体抽动了几下,彻底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