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的时间。当我重新有了模糊的意识,我渐渐地抬起眼帘,像是劫后重生那般,贪婪地吸·吮着萦绕在鼻间清爽的空气。不过,我现在这是在哪里…?“睡了一天一夜了,你可醒了啊?”
一道似曾相识的女人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来。我迟钝地挪动目光,入目的是一张浓妆艳抹的脸,正用极其不耐烦的眼神盯着我看。而这个看起来大概在二十五岁左右的女人,正是那天晚上,后来出现在神婆家,负责照看我姨妈和宋清蕊的女人!“是你……”我困难地开口,感觉喉咙里,干燥得都快要冒烟儿了。“我叫姚丹,是堂口里玥邪仙君唯一的弟马,你叫我‘丹姐’就可以了,”姚丹说着,伸手向我递过来一杯清水,“把这杯水喝了,润润你那破锣嗓子。”
我忍着阵阵的头疼,勉强地从床上坐起身来,一边小口地喝着水杯里甘甜的水,一边打量着四周,才发现自己正处在一间陌生的卧室里。窗外阳光明媚,而我身上穿着的,是一件崭新的白色百褶裙。“我的衣服……”“放心,是我给你换的,”坐在我床前的姚丹翘起二郎腿,一脸的厌烦,“难道你还希望是玥邪仙君给你换的吗?别逗了,虽然玥邪仙君的后宫佳丽三千,但那些都是身不由己,人家仙君可是不近女色的!奉劝你一句,你别对仙君动什么歪心思了!”
姚丹这么一提起玥邪,我终于想起来,在昏倒前发生了什么!袁姐!是袁姐的地下室!她利用法阵和水泥,困住了我和玥邪!可明明我们该一起死在那里,怎么现在我还活着?“玥邪呢?”
我放下水杯,急声问姚丹。“仙君的尊名也是你能叫的?”
姚丹对我瞪起她那双彩妆涂得很重的眼睛,顺势狠狠地踹了一脚我的床。“对不起,仙君呢?”
“托你的福,仙君他很好,不但炸毁了那间破房子,救了你的命,还收拾了那地缚灵,让她滚去转世了。”
姚丹说的地缚灵,无疑指的是袁姐。原来一切都是玥邪演的。想想也是啊,玥邪堂堂一介狐王,连东南亚最厉害的塔尔巴邪神都能轻而易举地给降服住,他又怎么可能被一个区区地缚灵给算计了!是他故意让我和他一起被水泥埋在地下室,从而从袁姐的嘴里套出来,是那青蚨精设计的这一切。我叹了口气。看来在我失去意识前,他伏在我耳旁说的那么些话,也无非是在演给袁姐看的。“你还发什么呆呢?”
一旁的姚丹,放下二郎腿,从椅子上站起来,“既然你已经没事了,就赶紧跟我过来,别耽误玥邪仙君积攒功德!”
“稍等一下,我给我表姐打个电话。“我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看到手机上显示着几十个宋清蕊的未接来电,我也不顾姚丹的催促,赶紧给宋清蕊回拨了过去。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我都还没来得及说话呢,宋清蕊就带着哭腔,抢先嚷道:“鸯鸯,你在哪儿啊?你这丫头,要急死我和我妈啊?”
听得我心头一阵发暖又发酸,只要她们母女俩平安到家了,我也就踏实了。“对了,表姐,”临挂电话前,我严肃地问宋清蕊,“你上周在大腿根儿纹的那朵白莲,现在还在吗?”
“在啊!只是我不知道它怎么了,真的要痒死了,伤口愈合不了,而且昨天晚上我开始发烧了。”
当我听到宋清蕊这么说时,特别不祥的预感,开始在心底泛滥。“表姐,你听我说,你今天赶紧找个洗纹身的正经医院,务必把它洗掉!我晚上会再给你打电话问你的!”
兴许是亲眼见到了我身上发生的怪事,宋清蕊立刻就答应了下来。挂了电话,姚丹依然环抱着双臂,朝我翻了个超大的白眼儿。我急忙穿鞋下了床,询问姚丹:“咱们这是在哪儿,要做什么?”
姚丹语气十分无奈地告诉我,道:“这里是那个被地缚灵纹了九龙抬棺的事主家里,等一下,玥邪仙君要附在我的身上。你老老实实在一旁看着,别碍手碍脚的,不许给我和仙君拖后腿!别搞得跟有些小说里的女主角似的,动不动就来个晕倒假死的,借此博得男主的关心,听明白了吗?”
我看着姚丹趾高气扬的模样,朝她点点头。这事主的房子不大,是个八十来平米的三居室,普普通通的老旧装潢,一看就是个经济收入一般的家庭。姚丹带我穿过了乱糟糟的客厅,来到了另一间卧室关闭着的房门前。她清了清嗓子,又细细地整理了一下裙子上的褶皱,这才推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