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起,萧凌瑶就看出来了。苦难已经造成,生活还需继续。萧凌瑶搁下茶杯,冯秀一时情急,竟抓住了她的衣摆:“先生,是我不要这个孩子,要报应报应在我的头上,其他人是无辜的,不该受我的牵累。”
她到此时此刻才明白过来,过往种种的异常是因何而起,原来真是由她而起。萧凌瑶叹了口气,摇摇头:“不是你的问题呀,你身陷囹圄,不是你的错,不想要这个孩子也不是你的错,你是有权利选择的。”
“一切恶的根源是那个钱老板,一大把年纪了,半只脚都踩在了阎王殿里,还要来祸害旁人,你是被他害了,你的孩子也是,怨气也不是针对你的。”
“你所受的,所遭遇的,已经足够痛苦了,不可再自苦,该抛下过往的一切,重新生活才是。”
她语气柔和,如春风一般一点点填进冯秀的心,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一直封闭的内心终于打开了一丝裂缝。“你……你可以帮我吗?”
“有银子,就要办事。”
萧凌瑶转头看向了四方的院墙,指向院中一颗高耸的柏树:“这棵树本来应该生机勃勃,郁郁葱葱,但是因为被移植在院墙中,遮挡住阳光,反而破坏了屋子整体的风水,是破财失水局,将院子原本的财气都破坏的干干净净,如果你要改变现状,最好将这棵树处理掉。”
“我会为你驱邪,让你以后不会再被怨气所缠绕,但是日子要怎么过,如何过,还是掌握在你自己的手里,我希望你好好想清楚。”
这种程度的怨气对萧凌瑶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只要做法,就可化解。但她有心想帮冯秀站起来,重新生活,所以凑过去,凑到了她的耳边,低低说了几句。“你那个相公,如今倒床不起,恐怕也有你的手笔吧。”
此话一出,冯秀眼中都是震惊,神情也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她吞咽了一下口水,呆愣愣的看着她。“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但是你都有勇气做这样的事,为何没有勇气再次站起来?站在阳光底下去生活,而不是蜗居在这一方小小的宅子里,他活不久了,这个布庄,你若好好经营,以后养活自己不是问题,最起码你可以衣食无忧,得到真正的自由。”
冯秀眼中的光亮了一瞬,她抬头,目光坚定又果敢:“我想活。”
萧凌瑶笑了,摆阵驱邪,掌心一阵灼热,再看到冯秀肩膀上趴着的婴儿已经消失不见了,连带冯秀脸色也好了许多,眉心不再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