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东西？是附在魂上的，还是这煞气不对？”
萧凌瑶直接蒙了，皱着眉头刨根问底。黑胡子老头沉思许久大手一挥：“这具体是啥我们也说不上来，只觉得这东西该是这些日子才有的，否则若是融了进去，定也不会被我们察觉出来。”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萧凌瑶只觉得自己陷入了一团迷雾之中，这问了，不但没有清晰，反而更奇怪了。“这东西该是他自己，否则不会无缘无故去他身上。”
这时有人开口。萧凌瑶抬起头，猫一样的眼睛瞪圆，思绪像是接到什么：“你的意思是说，这东西可是他原本丢了的，前几月又回来了是吗？”
“正是！”
黑胡子觉得这话措辞恰当，笑喝出声。萧凌瑶欣喜了不过一瞬，又落下了思绪，是什么还不清楚呢。此时布包老鬼叹了一口气：“说起来，顾昀之当初刚出生时，老夫还前去瞧看过呢。”
虽然这几个老鬼都是年长的模样，但这布包老头论衣着该是年岁最早的。“老夫当时正是新奇呢，成鬼了不久，在这世间游荡不少日头，倒是能感知些东西来。”
布包老鬼微微歪着头回想当时的场景，“顾小王爷出声时，啼哭声洪钟，健康得很，更重要的是，那娃儿这周身满是帝王之气，可镇煞老夫了。”
帝王之气可真镇鬼神，这话倒是不假。只是……帝王之气？萧凌瑶想了想顾昀之的样子，哪里来的帝王之气？鬼气森森还差不多。“老祖宗，你说得可是真的？”
黑胡子老头估计是在这三个里头辈分最小的，忍不住开口询问。布包老鬼皱纹微微泛起：“这是自然！就是不知，这顾小王爷是怎么回事，帝王之气没了不说，这煞气还这么重，哪里会这么极端的。”
萧凌瑶自然也是这么觉得，不由得点点头。布包老头当不是说假话，顾昀之能有如今的权势，不枉他能力强悍。只是这帝王之气……话说回来，那布包老鬼至今的称呼可都是顾小王爷，并不是摄政王！摄政王与寻常王爷之间犹如鸿沟，按照道理来说，顾昀之这个年级就能爬到如今这个位置……“他曾经经历什么……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萧凌瑶在这旁闷不做声，脑中思绪万千。全然没有注意到一众老鬼眼神乱飞，一下缩到角落里窃窃私语一阵，看着萧凌瑶眼冒精光。“咳咳。”
这时白眉老鬼被另外两只鬼一推给推到了萧凌瑶的面前。萧凌瑶思绪被打断，坦言望向白眉老鬼：“前辈，可是有什么事儿？”
“这……咳，咱们这事儿也跟你说了，你……”白眉老鬼对着一个姑娘家家的实在是有些说不出口。萧凌瑶像是听明白其中的意思，‘啊’了一声，忙掐了手决：“这屋子里的禁制解开了，老祖宗们可自行离去。”
“害，老夫不是这个意思。”
白眉老鬼呵呵一笑。黑胡子老鬼看不下去，上前一步：“丫头，咱们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如今你算是欠了我们一个情。”
“咱们这些老鬼，在这世间就族辈孙儿这一个放不下的，可能托付给你？”
黑胡子老鬼眼中希冀闪烁。萧凌瑶听着低头看了看在桌子上睡得跟小猪似的大夫，脸色有些扭曲：“啊？托付给我？”
“也不要你负责什么，只是先前瞧见你这身医术了得，不妨收他为徒！”
布包老头也是上前极力劝说，“白柳虽说脑子一根筋，是有些笨了，但这心善，你就尽力使唤他……”“停停！我知道了！”
萧凌瑶连忙摆手，看着众鬼，心里叹了一口气。还真是被鬼给盯上了！白柳，也就是这医药世家的独苗苗，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被推销给了萧凌瑶。好歹是身子底好，新陈代谢快，这不过了一个时辰，小呼噜声骤停，迷一样的眼神落在了一旁静心喝茶的萧凌瑶身上。“我这是……”白柳晃了晃脑子里的浑水，“怎么了？”
萧凌瑶撇了一眼他身后那几个面带祈求的三个老爷子，意味深长的眼神落在了白柳身上，微微摇头。“大概是见了府上血腥，有些被吓到了，心神不定下喝了这茶，一时间有些撑不住睡着了。”
白柳一愣，这跟生了锈一般的脑子转起来极其费劲，回想了一下顾昀之当时那可怖的眼神，浑身打了个冷战。倒是没想到自己竟然这般无能。他忙起身赔礼：“是草民冒犯了，竟在王妃屋中痴坐许久。”
虽说王妃已是妇人，但他一个外男在女子闺房中待了这么久，说出去，始终是污了王妃名声。萧凌瑶见白柳神色愈演愈烈，只怕这孩子是想多了。“别担心，明月在外面守着，此事并无大碍，你不用道歉。”
萧凌瑶面色沉静。白柳心思属实单纯，萧凌瑶的随口敷衍他都当了真。现在反过来还要萧凌瑶哄着。白柳心中惭愧，看着萧凌瑶知书达理，挺直着的脊背显得肩颈处精致小瞧，无甚配饰的妆容却依旧能显出名门闺秀的端庄雅正。可就是这样的人却还被府上的丫鬟针对，险些喝下了那不知是毒还是药的汤水，真真是令人扼腕不止。白柳转瞬便给自己想好了一个借口：“草民心中有愧，还望王妃若有不便之处定要与草民说道，草民定尽这份绵薄之力。”
萧凌瑶看着眼前低着头，神色愧疚的白柳，心中叹气。又回想那些老爷子鬼们一句句的恳求，又觉得有些烦闷。自己还真是给自己寻了个麻烦回来。“既然如此，我便领你这份情义。”
萧凌瑶最后还是松口了，“眼下正巧有事需人去做，我这些时候正无法出府，如今只能托付给你了。”
不得不说，老爷子鬼们的话还是给自己起了提醒。顾昀之身上煞气浓重，目前还是镇压为主，自己目前灵力尚浅，就算再挤出大半心头血也估计也同上次一般没个几天好的。压煞气，她想了许久，总算是想起了以前的笨方法——百家米。白柳一听有事，肉眼可见得高兴，眼中亮晶晶的：“王妃且说！”
“你去寻百家米给我，切记定要向百户人家讨米来，万不能花钱买米。”
萧凌瑶神色认真，语调柔和却莫名有种让人静下心来听她说话的力量，“这百家米有大用，定要听我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