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王府内。林子瑜正和周承琰在花厅下棋。周承琰放下棋子,还不忘在林子瑜手上摸一下。气得林子瑜一脚就踢了上去。周承琰也不叫疼,就只是眨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林子瑜。林子瑜甚至想仰天长啸,周家怎么出了这么一个纨绔?两人正你来我往,不亦乐乎的时候,红袖进来禀告,“王爷,容王殿下求见。”
林子瑜还没说话,周承琰便不悦地说道:“他来干什么?”
对周承琰来说,他厌恶所有和林子瑜说话的男子。“你先避一避。”
林子瑜对周承琰说道。周承琰有些赌气地说道:“凭什么?为什么我要避一避?他是外男,你要单独见他?”
林子瑜似笑非笑地盯着周承琰,“那就让容王殿下进来吧,正好让他看看咱们亲热的样子,怎么样?”
周承琰心虚地起身,但是也没出花厅,而是躲到了花厅里面的屏风后面。林子瑜满意地吩咐红袖,“请容王殿下进来吧。”
明明和周承琰在一起的时候还有几分小女儿的娇嗔。此时却只剩下武将的气度。看见周逸锦进来,林子瑜便起身行礼,“小王给容王殿下请安。”
周逸锦摆摆手,“子瑜兄不必客气,本王就是闲来无事,路过辽王府进来讨口茶。”
林子瑜吩咐红袖,“给容王殿下上茶。”
周逸锦看见临窗小榻上的棋盘,有些好奇地问道:“子瑜兄在下棋?”
林子瑜不动声色地说道:“闲来无事罢了,自己下着玩的。”
“那本王陪子瑜兄下两盘?”
周逸锦说着,就奔着棋盘去了。林子瑜私心里不希望周逸锦过去,那地方是属于她和周承琰的。“殿下还是过来喝茶吧,我下棋不精,就不耽搁殿下的时间了。”
林子瑜淡淡地说道。周逸锦闻言便也不好过去,又转身走了回来。屏风后面的周承琰刚才满是寒霜的脸,此时也变得温和了许多,嘴角微微上扬。“殿下请喝茶。”
此时红袖刚好上了茶进来,林子瑜便客气地说了句。说完,便自己也端起茶盏。周逸锦来一定是有事,至于什么事,林子瑜也不问。他挺不住了,自然自己会说的。周逸锦看林子瑜云淡风轻的样子,只能自己没话找话。“本王听说,辽东城去辽王府提亲的人,都要踏破门槛了?”
既然问婚事,自然就要往这上面说。林子瑜闻言淡淡一笑,“都是以讹传讹罢了,殿下就当个笑话听就好了。”
“哦?那老太妃不着急么?不如子瑜兄此次回辽东之前,把婚事定下来,也好了却老太妃的心事。”
林子瑜心里有些不解,怎么提到婚事了?还是容王殿下要给她保媒?“回辽东的事,为时尚早。婚事,本王倒是不急,怎么也要家母相看。”
林子瑜等于一句话,就堵住了周逸锦的嘴。不管他是不是给她保媒,都不好往下说了。果然,周逸锦要说的话又噎了回去。想了想又说道:“我听说子瑜兄给父皇上了折子,下月初就要回辽东了?”
林子瑜还未说话,屏风后面便传来了一声响动。“红袖,进去看看是不是那只野猫又进来了?”
林子瑜冲着红袖使了一个眼色。红袖便不动声色地走到了后面,没多会,果然抱了一只猫出来。周逸锦也没放在心上,继续说道:“婉凝这个性子,我一直想给她找个好人家。听说辽东民风淳朴,倒是个好地方。”
这话虽未直说,但是任谁都能听懂周逸锦是什么意思。林子瑜却没往婚事上聊,反而说道:“辽东民风淳朴?殿下听谁说的?”
周逸锦被问的神色有些尴尬,这不就是客气话么?“殿下有所不知,辽东最是民风彪悍了。前朝辽东可是罪臣流放之地,到我朝的时候虽说变成正常的城镇了,但是民风可和京城大不一样。”
“哦?怎么不一样?”
周逸锦问道。林子瑜便跟周逸锦历数了辽东的民风,比如城东张家为富不仁,被百姓一把火烧了。还有城西李家的小姐,刁蛮任性,出门被人套上麻袋打了一顿。还有那对婆婆不孝的,村里人商量商量就给沉溏了。说完这些趣事,林子瑜又说道:“小王还是觉得,婉凝公主怕是不适合去辽东。”
周逸锦此时,才真正听明白林子瑜是什么意思。闹了半天,她把婉凝和那些下贱的贱民相提并论了。脸色马上就有些阴沉,“子瑜兄这话说的,是不是有些过了?”
林子瑜有些不解地说道:“殿下是不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辽东没你们想的那么太平。”
想了想,又说道:“当然了,若是殿下和婉凝公主去辽东,我倾尽全力,也会护住你们的。”
说完又端起茶盏,还若无其事地示意周逸锦喝茶。周逸锦脸色阴沉地站起身,“辽王府的茶,本王喝不下,这就告辞了。”
林子瑜忙说道:“管家,快送容王殿下出去。”
等到周逸锦离开了,林子瑜嘴角才泛起一抹冷笑。却没注意到从屏风后面出来的周承琰。林子瑜转过头,才看见正盯着她的周承琰。黝黑的眸子骤然紧缩,脸色多了几许苍白,眸子内像是点燃了两团烈火。“你要回辽东了?”
周承琰的声音有些沙哑,低沉的声音在林子瑜耳边响起。林子瑜心里揪心一般地难受,却还是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早晚是要回去的,这不是很正常的事。”
周承琰两只手抓住林子瑜的肩膀,眼底骤然聚起一抹猩红。“所以连周逸锦都知道了,我还不知道。你是不是要最后一个告诉我?”
周承琰最后一句,几乎是嘶吼出来的。